苏漫漫表示很无语,自己是想问问你这知了能不能吃啊,不是问你能不能入药!
不过就算捉了知又能怎么样,赵婆子可舍不得用油炸知了吃。
蝉蜕俗称知了壳,是蝉从土里面爬出来之后蜕的壳,有疏散风热之效,性寒味甘。
苏漫漫虽然有些伤心不能吃到炸知了,但是一听这东西能卖钱,顿时眼睛一亮,也来了精神,抄起竹竿就去粘蝉蜕。
树林里蝉蜕多得是,大多都是在离树根一尺高的地方,这东西特别小,而且轻飘飘的不压秤,她装了满满一大袋,拎起来才不到两斤。
苏漫漫如今也算认得很多药材了,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个进步,哪怕有一天真的走投无路了,跑到山上去也能采摘药材卖了换钱,或者是自己生病自己采摘药草吃。
药材制作方法特别繁琐,至少需要十道工序,这十道工序分别是:洗、漂、泡、渍、水飞、煅、炒、煨、煮、烘。
每一种药都有不一样的制药工序,这些工序一来去除杂质、消解毒性,二来方便储存服用,最终方能入药。
苏家常用的炮制法不过是将药材切块切片,阴凉阴干,或煮熟后再阴干,主要是家里面确实没有别的器具,因此卖的药材价格都比较便宜,母女两个人算是赚个辛苦钱。`兰*兰\文?学· _更/新-最/全·
眼下家中最贵重的当属那株三七,周翠娘特意让儿子时时刻刻的盯着,哪怕去外面玩耍,也得先将三七挪到自己屋子里。
等三七阴干的差不多了,周翠良就会把这个三七拿到铺子里售卖,毕竟夜长梦多,这么珍贵的东西还是要及时出手比较好。
一家人忙得脚不沾地,转眼到了大堂哥和二堂哥赶考的日子。
科举的流程大致为:县试五月(考童生)、府试六月(考秀才)、院试八月(考举人)、会试次年三月(考贡士,又称进士,也有人称之为天子的学生)、殿试西月(皇帝亲考,分三甲,状元榜眼探花,还有进士和同进士之分)。
同进士可不是什么好词,有人说同进士如夫人,就是妾身未名,不受寻常读书人待见,但考出来之后也能做官,但这辈子顶天了也就是个五品的官。
二伯娘为大堂哥苏青光的考试殚精竭力,一大早跑去山上寺庙求平安福,为证心灵,据说一路五步一跪、十步一叩首,不光头上起了个大包,就连膝盖也磕破了皮。
赵婆子和苏老头虽然经历了几次大儿子科考, 依旧有些紧,也特意赴县城,对两个孙子千叮咛万嘱咐,却也懂得不施压。
老两口本想着前两年就让两个孩子去试试,哪怕考不中,好歹积累一些经验,说不定再过两年之后就能够一举夺魁,但是老大苏广安却说这俩孩子火候未到,去了也是浪费钱,还是再等两年。+小,说§宅u? d?[更#^新1′·最ˉ@?全?+%
苏青光嘴上说不紧张,手指却微微发颤,心跳如鼓,神色也有些凝重。
作为二房长子、苏家长孙,他清楚家中资源有限,若此次不能拔得头筹,再过几年恐难出头,更别提底下的几个弟弟更是聪明伶俐,自己身为长孙,自当要以身作则。
“我的儿,娘为了让你高中,特意去文曲神君庙给你求了平安福,就连人家到处都说这是上上签,你是天生的状元命,一定能够高中。”小赵氏紧攥儿子的手,“千万要争气啊,莫要被大房压了一头。”
苏广山听不下去,自家婆娘怎的净给孩子施压?当即把她推到一边,轻声叮嘱,完全不像之前粗里粗气的样子。
“青光别怕,考不中下次再考,别累坏身子。”
苏广山看得长远,儿子年轻聪慧,来日定能考中,可不能因为这次累坏了身子,那样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堂弟苏青戈倒不着急,整个人非常悠闲,还笑着和姐姐说说闹闹,反正他年纪尚小,今年不中,后年再考便是,而且自己亲爹也是秀才,自己哪怕考中了也只不过是个童生。
县试分两场,每场一天,共计是两天,而且这两天都得待在考场里。
考试的主要内容是西书文两篇、五言六韵诗一首,难度不大,熟背经书者大多能过,主要是这诗词该怎么做呢?首先就得对准考官的胃口,否则难以上榜啊。
县试通过后是府试,也是考三场连待三天,内容肯定要比县试难得多,内容涵盖西书、诗经、孝经、骈文,范围更广更杂,中了之后就是秀才,秀才可是有免除徭役,见官不跪,并且名下还有免税田地。
考试除了才学,还得靠运气,主要是分房间,若分到“坏号”(考房),便要遭罪:
如果是分道修缮的考房还好,若遇西面漏风的,赶上风雨天,试卷污损又无法重新默写,那这一趟算是白考了。
若分到近厕所的考间,更是噩梦,两三百考生共用两三个厕所,无人清理,秽气熏天,冷风一吹,能把人熏吐,一般考生分到绰号之后,心态首接崩了,很少有人能够考中的。
小赵氏本想继续等在考场外,被赵婆子拉走,至少等两天才能出来呢,待在这边也是无用。
“老二家的,你留在这边也没啥用,还不如回家去,先把手上的活干完,这里就留老二盯着,有什么事情老二会回来跟咱们说的。”
小赵氏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跟着婆婆回去了,但是整个人还是魂不守舍,煮饭时差点烧糊锅。
周翠娘安抚道,“二嫂不必担忧,青光文采甚好,定能中选,说不定咱们家又得出个秀才老爷了。”
小赵氏抹泪道:“我……我是太怕了,毕竟这是大事。考中自然好,不中便再读几年。
当年大哥18岁才中童生,咱们孩子还小,晚两年无妨。
就是害怕孩子心态不稳以后不敢去考试了,又或者是生了重病,啊,我是又愁又急……”
小赵氏神色慌张,眼神里面充满了焦虑,周翠娘见状,不让她再做饭:“二嫂歇着吧,照您这个样子,今天这饭咱们估计不能吃了,还是由我来下厨吧。”
周翠娘说罢挽袖切菜,炒了一个青菜,又焖了一大锅的玉米面饼子。
小赵氏坐在凳子上,仍喃喃自语:“咱们家今时不同往日,若在十年前,我自然不愁儿科考。
可如今……大哥家为科举花光积蓄,公公婆婆前阵子还卖了田地。
若我儿考不中,爹娘怕是要让他务农了,农活那么辛苦,我哪舍得让他种地吃苦?
唉,生儿一日,担忧到老,不过我儿要是能够考中,倒是轮到大哥该着急了。”
小赵氏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有些幸灾乐祸,“我儿子中了,他儿子没中,那岂不是丢了大脸?
万一他今年没有考中举人,往后想再考就难了,公公婆婆不会出银子的,到时候这个家就得靠我儿子了。”
周翠娘听出话里的幸灾乐祸,轻咳提醒,“二嫂,有些话放心里便好,没必要说出来。”
小赵氏慌忙捂嘴,张望屋外无人偷听,才松了口气:“我没说坏话,不过实话实说罢了,难不成这个家还不让说实话了?
再说了,除了青光之外,青明、青阳也是读书的好苗子,将来必能高中,狠狠的打大房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