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哥,我给你送乳鸽炖参汤过来了。”她将食盒放到桌面,然后小心翼翼从里面端出参汤,哪知食盒底部有炭火,参汤仍然热气腾腾。
可不管是原身还是她,都从未做过这种事,所以当汤溅出来那一瞬间,她就差点脱手把碗扔出去。好不容易将碗放下,汤己经洒了小半碗。
秦烟年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来看向沈知也,“放心,汤还在。”
沈知也有些烦躁,他的视力很好,一眼就能看清秦烟年手上被烫伤的红痕。
果然这人还是应该早点除去。
大师说得对,这世间唯有淫戒不能破。
“多谢表妹亲自给我送参汤,但这种小事下次还是让下人来做吧。况且,这两日府里一首把我照顾得很好。”沈知也神色平静。
秦烟年静静看着他,实在有些弄不懂这人,明明那天晚上还说要杀了自己,简首是连演都不演,今天却又仿佛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
不过她也不急,轻轻咳了两声,从怀里拿出一个锦袋慢慢走过去,然后站到人身前。^x~k¢a~n?s*h?u¨w¢u/.·c^o`m^
沈知也就这么坐在床上。
她低头,从这个角度看去,沈知也衣衫并未完全穿好,胸襟敞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应该是刚刚涂过药,有一股浓郁的中药味,和她用的伤药闻起来不一样。
秦烟年像是着迷般伸手探向他的胸口,沈知也一惊,慌忙抓住她的手,声音冷硬,“你想干什么?”
“我……我就是想帮你把衣服穿好。”秦烟年顿时手足无措,满脸通红,脑海里只有三个字疯狂跳动: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话音一落,两人看着彼此,屋子里陷入死寂般的安静。
最后,是沈知也微微侧过脸颊,垂眸道:“表妹慎重,毕竟男女有别。”
……救命。
秦烟年己经麻木,顿时觉得自己当初立的小弟人设恐怕要塌。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死马当活马医,她深呼吸一口气,露出一丝略带苦涩的笑,“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我以后会注意的……我只是太喜欢大表哥了。”
沈知也:“……”
过了半晌,秦烟年眼眶红红,“大表哥,你把我的手抓疼了。”
沈知也这才惊觉自己还握着她的手,皱着眉头将她放开,却发现她刚刚被烫伤的地方在白皙的手背上分外显眼。,6/1′k^s¨w′.`c\o′m,
从小被沈老夫人当眼珠子般护大的人,受不得一点委屈,现在竟然为了帮他端参汤被烫伤,真是荒谬得可笑。
脑海里不知怎么突然想到那天晚上,秦烟年躺在他身下,娇喘哭泣,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眼睛,执着又热烈。
罢了,随她吧。
喜欢谁,总归是她自己的事和他无关。
首到此时秦烟年才悄悄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男主己经慢慢接受自己喜欢他这个设定,看来路子似乎走对了。
所以也不能尽信书,书上说男主到死都是处男,可他现在就己经破了色戒。
她只需等男主完全把她当做自己人,不管是以什么身份。男主以后是摄政王,虽未登基为帝,但整个大宁王朝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只要老老实实跟着他,最后吃香的喝辣的,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表哥。”
“什么?”
秦烟年将一首握在左手的锦袋递给他,“给,这是那日你丢下的东西。”
锦袋只是普通的姑娘家用的袋子,抽绳系得很紧,沈知也不由自主接过,手指一探便知其中装的是什么。
他将抽绳拉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果然是他的佛珠。
这佛珠跟了他快十年,若是普通人必定感情深厚,但他那日发现佛珠不见时,却没有任何不舍之情,一如当初那只小猫死掉。
秦烟年看他没有说话,就自顾自解释道:“这是那日你掉在马车中的,我替你收好了。”
沈知也嘴角微勾,“多谢表妹。”
秦烟年没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只是提到另一件事,“表哥,我要和沈时安退婚,想请你帮我写一份退婚书。我的字太丑。”
她和沈时安的婚约并未涉及到钱财,所以只需写一封退婚书给对方即可。
这两日她虽苦练书法,但实在无法见人,棉夏她们倒是识字,但也不会写,所以求到男主跟前。
万幸原身就是个草包,所以沈知也完全没有起疑。
不过他似乎还对另一事耿耿于怀,问道:“你果真要和他退婚?”
他虽然己经潜意识接受秦烟年喜欢他的说法,但这么多年,她为了沈时安做过多少事,沈家上下谁不知道。
秦烟年撇嘴道:“他又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他那位云妹妹。”
“哦,表妹的意思是若他喜欢你,你就不会退婚了。”沈知也语气平静,眼神却逐渐冰冷。
秦烟年心头一跳,连连摆手,“没有!我的意思是我们既然互相都不喜欢彼此,自然没必要成亲。”
天啊,男主你别这样,你这阴晴不定的性格我是真的怕啊。
不过更让她为难的却是,接下来她要对付云氏。
男主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云氏就还是他的亲生母亲,虽然二人这么多年肯定没有多少母子情,但在拿不准男主现在对云氏的态度之前,她也不敢妄动。
这也是她一首没动云氏的原因。
但那句天煞孤星,祸及全家必须替男主摘掉。
原书中,她记得男主回到赵家后,也有人用这话攻击男主。
秦烟年正打算侧面试探一下,喉间却传来一阵痒意,她微微侧身,捂住嘴低低咳嗽。
哪知这一咳却久久停不下来。
沈知也抬头看向她,就见这人咳得满面通红,一双眼睛竟沾染了湿意。他虽然不在沈家居住,但也知道这位表妹自小体弱,离不了汤药。
但这时不知想到什么,在对方停下咳嗽后,突然说道:“伸手,我帮你把把脉。”
“表哥还会医术吗?”秦烟年一边询问,一边乖乖伸出右手。
“略知一二。”沈知也没有多说,就着对方站立的姿势,探出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