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李氏愁容满面,“栩儿当真决定要亲自前往徐州剿匪?”
魏朗栩焦躁地在屋子中央来回走了两步,随后停在贵妃面前,沉声道:“母妃,这次我若不去徐州,一旦被其他人发现西山私兵的存在,可就是谋逆大罪。”
贵妃也知事态严重,但她对西山这个地方实在己经有了阴影。
当年宋肃也是如此这般,请命带兵前去剿灭流寇,结果落下残疾,现在连命都没了。
所以忍不住忧心道:“可是栩儿你从未带过兵,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你要是有个好歹,母妃该如何是好?”
魏朗栩却满不在乎,笑道:“母妃难道忘了,不管是西山的匪徒还是私兵可全都是我的人。这场战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可是一旦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势力即将被自己亲手摧毁,心里的怒火还是压抑不住,拳头狠狠砸向桌面,震得一只青玉茶杯晃了几晃,杯中的茶水溢出,缓缓流向他的拳头,他却像毫无所觉。
“若是让我知道是谁在后面捣鬼,我一定要将此人碎尸万段!”说罢又狠狠捶了桌面一下,心有不甘道:“若是再晚一年,不,就算再晚半年,局面也会不一样,只可惜,只可惜偏偏是在现在。?[2?u8¥看:书ˉx|网e? ?无?′错@?内\容?\”
贵妃此时也从他口中听出深意,问道:“栩儿的意思是,范意前往西山并不简单?”
魏朗栩冷笑一声,“他一个大理寺卿,好好的京城不待着,突然跑到西山,这其中肯定有原因。”
“我听说,范意离京那日,梁国公府的世子也在父皇内寝中,不知和此事有没有关系?”
贵妃脸色一变,“若此事当真牵扯到梁国公府,那就麻烦了。梁国公这么多年从不参与储君之争,若这件事真是他的意思,那就证明他终于还是站队了。”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如果真的有人拉拢了梁国公府,那恐怕他们的胜算又少了不少。
…………
御书房内,佑章帝魏广身着玄色九龙袍,端坐在紫檀木黑漆书案后,冷眼睨着下方跪着的两人。
这两人一人是大理寺少卿狄云,一人是禁军统领白一州。
“范意失踪这么多日,你们竟然现在才发现。”佑章帝手指不停敲打着桌面,声音不耐,“我记得西山上一首有匪患,可有此事?”
“是。徐州太守每年都在剿匪,但似乎一首没有成效。+秒.章-节?小/说*网? ?最_新?章/节?更,新,快¢”
“所以此次范意很有可能是被这些土匪抓了?”佑章帝手指一停,问道。
白一州一顿,随即回道:“十之八九。范大人此次去西山,只带了一小队人马,很有可能是误中了山中陷阱,才会被人抓住。”
“当然也有可能是出了其他意外,不过,落入匪徒手中的可能性最大。 ”
“前两年受各地灾情影响,朝中一首没有多余的精力,才会放任徐州的山匪不管,现在既然出了范大人一事,臣建议立刻派兵前往徐州剿匪。”
佑章帝沉吟片刻,迟迟拿不定主意。
这几年他早就被磨光了锐气,对用兵一事谨小慎微,处处小心。这也是这两年徐州太守明明剿匪不利,他却宁愿年年给钱也不愿派兵的原因。
战乱,任何原因的战乱,他都害怕。
可是如果连一国之君都害怕战争,畏畏缩缩,那这个国家也离灭国不远了。
而就在此时却听外面的太监来报,“贵妃娘娘和六皇子求见。”
佑章帝微微蹙眉,但最终还是说道:“传。”
随即便看见贵妃李氏和六皇子魏朗栩缓步进来。
“臣妾拜见陛下。”
“儿臣叩见父皇。”
见两人行礼,佑章帝抬抬手,温声道:“都起来吧,地上凉。”
李氏柔声道:“谢陛下。”
而魏朗栩却迟迟未起身。
佑章帝略带疑惑,问道:“皇儿这是怎么了?”
魏朗栩连忙朗声道:“儿臣听说范大人在西山失踪,所以想向父皇请命,亲自率兵前往徐州,剿灭山匪,为父皇分忧。”
白一州一听此话,低垂的眼眸中露出一丝兴味,看来这位六殿下是准备出手了。
毕竟迄今为止,还未曾有哪个殿下亲自领过兵。若六殿下此次真的成功率兵剿匪,那朝中几大势力必将有所改变。
现在就看陛下的意思了。
佑章帝目光沉沉看向自己这个儿子,沉吟片刻,道:“准了。”
话音一落,屋内几人神色各异。当然魏朗栩和贵妃娘娘自是欣喜若狂。
…………
秦烟年缩在角落里,呼吸急促且灼热,不用测量她都知道自己肯定发烧了。
但她这身体能一首撑这么久己经很出乎她的意料。
这是一间面积不小的石室,进来之前就发现入口是山洞,因为不见天日,也不知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石室就像她以前看过的电视一样,被分割成一间间牢房,中间用巨大的柱子隔开,彼此之间能交流。
她和范意就被关在两间相邻的牢房里。
鼻尖还可以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应该是之前关押的人留下的。
范意坐在墙角闭目沉思,他对秦烟年说的赵祁昀会来救他们始终保持怀疑的态度。比起这个,他更愿意相信京城里在失去他的消息后,陛下派人前来寻找。
过了片刻他才恍然觉得耳边太过安静。
之前隔壁那位新夫人可是一首在闹腾,不是被老鼠吓得尖叫,就是嫌弃环境太脏,要不就是各种碎碎念,一会儿想吃烧鹅,一会儿想睡大床,总之绝对没有像现在这样消停过。
范意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跑到两个牢房的隔断处,叫道:“夫人,夫人。”
秦烟年有些烦,耳边似乎一首有嗡嗡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有人在叫自己。
轻声呢喃,“别叫了,范大人。”
范意听到她的声音,松了一口气,问道:“你怎么样?”
秦烟年眨了眨眼,身子缓缓躺下,冰凉的地面似乎缓解了身体的灼热,扯了扯嘴角,古怪道:“我好像看见我太奶了。”
“什么?”
“我说,我可能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