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庭却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尖锐的讥讽,仿佛听见了什么荒谬的圣言。
他抬手拭去眼角笑出的泪光,指尖在烛火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那我是不是该赏赐你?”他歪着头,黑发垂落,像审判天使垂下的羽翼,“感谢你是个忠诚的仆人?”
邵庭忽然伸手,一把将他拉起来,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声音轻佻而蛊惑:“西里尔,抱我。”
西里尔愣住了。
他以为少爷会继续羞辱他,会冷漠地推开他,甚至会愤怒地让他滚出去——却没想到,对方竟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带着几分疑惑:“少爷?”
邵庭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笑容带着几分恶劣的愉悦:“你应该压抑很久了吧?上次也只是吻我的身体,但我知道——”
他凑近西里尔的耳畔,呼吸灼热:“其实你很想得到它吧?”
西里尔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明显沉了几分。
邵庭继续补充,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既然这样,我只好满足我这唯一的忠仆了。”
西里尔不明白邵庭这样做的意义。
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担心这是离别前甜蜜的糖果,暴风雨前的寂静。
可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绷紧,掌心滚烫,几乎要灼伤邵庭的肌肤。
邵庭勾起唇角,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抱我,你难道要让主人重复第二遍吗?”
西里尔的呼吸彻底乱了。
这句话像最后的审判号角,击碎了他所有的克制。
下一秒,他猛地将邵庭拦腰抱起,大步走向床榻。
黑色丝绒床单在邵庭身下铺展,衬得他肌肤如祭坛上的雪,纯洁得令人战栗。
邵庭躺在黑暗中央,像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又像一朵勾人堕落又纯洁邪恶的罂粟花,红唇微启,对他下达下一个命令:
“脱,我要你一件不留。”
西里尔的手在颤抖,但动作依旧一丝不苟。
他解开领结,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衫纽扣,露出常年不见天日的肌肤。
他的胸膛精壮而结实,肌肉线条分明,却布满了陈年的疤痕。
刀伤、枪伤、烫伤,每一道都像是无声的控诉,诉说着他血腥的过往。
邵庭的目光扫过那些伤痕,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西里尔继续脱下马甲、长裤,直到最后一丝布料落地,他站在床边,浑身赤裸,却依旧保持着近乎禁欲的克制。
他的身材极好,宽肩窄腰,肌肉紧实却不夸张,每一寸线条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邵庭的指尖轻轻划过自己的唇瓣,笑容慵懒而危险:“过来。”
西里尔西里尔单膝跪上床沿,姿态如同骑士宣誓,却做着最亵渎的事。
他灰蓝色的眼眸深不见底,呼吸沉重得像是在压抑某种即将爆发的野兽。
邵庭仰头看他,黑发凌乱地铺散在黑色丝绒上,衬得他的肌肤愈发莹白如玉。
“西里尔,”他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蛊惑,“吻我。”
西里尔的呼吸一滞,灰蓝色的眼底翻涌着近乎痛苦的欲望。
他俯身,双手撑在邵庭身侧,低头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起初是克制的,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但很快,在邵庭的挑衅下,它变得粗暴而热烈,仿佛要将这些年压抑的所有渴望全部倾泻而出。
邵庭的指尖插入他的发间,用力将他按向自己,让这个吻更深、更狠,直到两人都几乎窒息,将这场亲吻变成一场堕落的祷告。
“少爷……”西里尔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灰蓝色的眼眸里翻涌着近乎虔诚的狂热,“您真的愿意吗?”
邵庭轻笑,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背脊,感受着对方瞬间绷紧的肌肉:“怎么?你不行?”
西里尔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吻落在他的锁骨上,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痕迹。
“少爷...”西里尔抚摸着眼前人的肌肤,眼眸里是近乎疯狂的欲望,“我一定会下地狱的。”
邵庭轻笑,双腿缠上他的腰:“那就带我一起堕落好了。”
他的指甲在西里尔背上留下血痕,像恶魔在圣徒身上刻下印记,每一道伤痕都是祝福,每一声喘息都是赞美诗。
邵庭...邵庭...邵庭...
他的少爷,他的主人。
月光透过彩窗洒落,将纠缠的身影投射在墙上,宛如一幅扭曲的宗教壁画。
天使与恶魔在圣坛前交合,圣血与罪欲在夜色中交融。
“说你是我的。”邵庭咬着他的肩膀,直到尝到血腥味,“说你这具身体,整个灵魂,都只属于我。”
西里尔灰蓝色的眼眸泛起水光,像圣徒流泪的圣像。
他俯身,将额头抵在邵庭心口,姿态如同最后的忏悔:
“我永远是您最虔诚的罪人...您永恒的囚徒...”
这一夜,圣坛倾覆,神像崩塌。
而他们,在彼此的罪孽中获得了最肮脏的救赎。
*
晨光透过纱帘渗入房间时,西里尔已经醒了很久。
他侧卧在床边,灰蓝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邵庭的睡颜。
晨光为少年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呼吸轻缓得如同教堂彩窗上沉睡的天使。
可这个天使,昨夜彻底属于了他。
西里尔的指尖悬在半空,不敢触碰,仿佛眼前是一场随时会破碎的梦境。
他的目光虔诚地描摹着邵庭的眉骨、鼻梁、唇线,每一处都像是上帝最完美的造物。
而此刻,这个造物身上还留着他亲手刻下的印记——锁骨处的吻痕,腰际的指印,大腿内侧的淤青……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就在这时,邵庭睁开了眼睛。
晨光落入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却没有带来丝毫温度。
西里尔希冀般的温柔目光,对上的却是一双冷静到堪称冷酷的眼睛,将他瞬间钉在原地。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颠倒,仿佛昨夜被压制、被掌控的是西里尔,而此刻高高在上的,是昨夜就已经穿戴整齐的邵庭。
“穿上你的衣服,”邵庭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刺入骨髓,“然后滚出去。”
西里尔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他起身,肌肉线条在晨光中舒展,床边的衣物散落一地,他弯腰去捡,动作依旧优雅得体。
“随便套一下就行了,”邵庭靠在床头,神情慵懒,“回你自己的房间穿。”
西里尔沉默地穿上衬衫,纽扣只系到胸口,露出那些陈年的伤疤。
他下意识地靠近床边,想为邵庭整理被角,却在俯身的瞬间被对方躲开了亲吻。
他的唇瓣悬在空中,灰蓝色的眼眸泛起一丝涟漪。
邵庭平静地看着他:“你—不—配。”
这三个字像三把利刃,精准地刺入西里尔的心脏。
可他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缓缓直起身,将最后一件外套搭在臂弯。
“说起来...昨晚你表现得还不错,”邵庭忽然轻笑一声,指尖卷着一缕黑发,“我还是很满意的。”
他的语气和姿态都像在评价一只表演出色的宠物,轻佻又残忍。
西里尔的面容依旧平静,他右手抚胸,行了一个完美的管家礼,好像此刻的羞辱是某种神圣的恩赐。
少爷虽然给了他一脚,但又给了他美好的一夜。
这明明是少爷对他的宠爱。
他见证着这个少年从青涩到诱惑,从懵懂到锋利,像信徒见证神迹的演化。
而他甘之如饴地跪在这座神坛前,哪怕最后会被烈火焚身。
“记住,不要妄图像之前那样控制我,”邵庭最后说道,指尖点了点太阳穴,“更不要改变我的想法和决定。”
他歪着头,露出一个天真又残忍的微笑:“这是我对你的惩罚。”
西里尔深深鞠躬,退出房间。
走廊上,晨光如圣水般洒落,他站在光影交界处,灰蓝色的眼眸深不见底。
惩罚?
他抚平袖口最后一处褶皱,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这分明是少爷赐予他的,这世界上最美妙的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