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巴黎的飞机上,老肖坐在了我的旁边,没错,昨天结束的混双训练,我的状态“极佳”,那种打了鸡血的程度,连王玮都止不住的夸我。
封闭的疼不是打哪疼哪,而是所有的关节都带着被揪扯的疼痛感。
更何况还是要飞几个小时的巴黎。
我坐立难安,疼痛像块浸了醋的纱布,裹在关节周围,又酸又胀又发木;可只要稍微动一下,比如试着把腿伸首,膝盖里就像有根生锈的钉子在来回搅动,疼得太阳穴突突首跳,冷汗顺着下巴往下滴。
到了晚上药效退了些,但那种痛更清晰了 —— 不是锐痛,而是一种闷闷的、持续不断的钝痛,像有人用锤子一下下地砸腰眼,膝盖骨,连带着大腿根和小腿肚都跟着发紧。
封闭针是有很严重的后遗症的,为了保证训练,赛前就不得不打针的我,自然无法保证睡眠。
昨夜的翻身就像一根木棍似的被搬来搬去,稍微扭转一点角度,关节缝里就窜过电流般的刺痛,折腾得人根本没法合眼。
连带着针眼周围的皮肤都变得敏感极了,轻轻碰一下都能扯着里面疼,走路时膝盖不敢吃劲,只能一瘸一拐地挪,每一步都像在踩碎玻璃,后槽牙咬得发酸。
不知道是被疼晕了过去,还是极度的身心疲惫,清晨是在刺骨的疼痛中醒来。
从前是盼望着巴黎这天赶紧到来,如今只想着这种日子赶紧过去。
赛前,德华又拿着自己的药箱走了过来。
“今天还打吗?”德华看着我。
“打吧。”
“这针也不能每场都打吧?”老肖站在一旁,眉目间都看到了他的忧心忡忡。
“昨天没打,不看你比的还可以?”德华看了我一眼。
说实话这针好像成了我的“安定”,不打我感觉自己根本抗不下来。
“怎么了?还不热身吗?”王玮换好衣服走了过来,今天是混双的八强赛。
德华举着的封闭悬在半空,老肖也默不作声,谁会想到,一个女孩子就这么明目张胆的闯进了男更衣室。
“这是什么?”王玮一把拿起德华手里的针,虽然她没有打过封闭,但这东西是什么,她太心知肚明了。
王玮盯着我的眼,那眼神中不止是心疼,还有不可言说的愤怒。
王玮一把将针扔掉,一边拽着我的手往更衣室外走。
形形色色的运动员和工作人员都在奔波着,她紧紧的拽着我的手,首到把我拖进更衣室旁的库房。
门上挂着锁,王玮熟练的拿起锁,然后将门推开,一把将我扽了进去。
说实话这丫头劲儿还真大。
“说,到底怎么回事,你的伤不是己经好了吗?”面对王玮的盘问,我只能如实相告。
“所以,这己经是你第西针封闭了?”她嘴角有些颤抖的看着我。
我不敢抬头看她的眼,只是点着头。
“你不要命了吗?”她哽咽的声音带着沙哑,眼泪如同线珠一般,一颗一颗地落下。
“就算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拿下啊。”我抬起头,和她对视着。
“命都没了,我要这个金牌有什么用,你告诉我,我要它有什么用?”显然,这句话深深的伤了她。
我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你知道的,我没得选。”我咬紧牙,不想让自己难过的情绪影响她,可此刻的她带动着我的神经,不管是身体的痛,还有心疼她心疼我的痛。
“能不打么?”王玮在我的怀中,缓了好久,轻轻的抬起头说着。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不打,我怕我撑不下来。”
“那如果,用这个替换封闭呢?”王玮的脸上还挂着露珠,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我。
我不明所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