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级上册的课本有多出来的,陈建国去办公室一圈,顺利地借出来书。
他回去的时候,正好碰到陈保华从闺女的教室出来。
陈保华干干地叫了声,“爸。”
陈建国低嗯了声,“走吧,我去找你班主任。”
“啊?”
陈保华听到父亲面无表情地说完这话,顿时提起心来,难道是因为自己上课偷看连环画被教导主任发现,喊家长了?
陈保华僵硬地嗯了声,好奇地问:“爸,你找我班主任有事?”
“嗯。”
“什么啊?”
“你大姐打算插班,我问问你班主任有没有他孩子之前的初高中生,给你大姐抽空补补课。”
陈保华震惊地啊了声,“我大姐不都嫁人了吗?还能考大学吗?”
陈建国斜倪了眼,清楚地看到他松了口气,能猜到他为什么有这样的动作,又听着他不屑的言语,笃定地嗯了声,“俗话说,‘有竟者事竟成’,你姐姐很聪明,补课后冲一下大学不是没可能。.搜`搜?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陈保华发现父亲比在家态度温和,胆子大了些,撇嘴,“可,大姐都结婚了,上大学干什么?”
别看早上老爹爹跳的换,他肯定是不想大姐离婚的,离婚的名声多不好。
回去后,那个大姐夫肯定不会绕过姐姐出来上学。
陈建国气笑了,语气微冷,“陈保华,上大学是改变你一生和阶级的唯一机会,也是最简单的路。你大姐是我女儿,我希望她可以更好一些。”
他也没问小儿子为什么这么紧张,听到他的反驳更没有生气,只是简单粗暴地告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儿子们一个比一个薄情,他早就领教过了。
陈保华呆愣片刻,随后心中不屑的哼哼,老头子真会装。
昨天才告诉他如果不好好努力,就不让他复读了,今天就会让大姐来读书。
肯定是装给大姐夫看的。
接下来,两人谁都没说话。
陈建国到了高中办公室的所在楼层,没有将小儿子送去学校,反而径直拐了弯去了办公室。-完/本¨神+站_ ?无*错~内-容¢
陈保华站在教室门口站了好久,眼神飘忽,不知道想什么。
办公室里。
陈建国等了一会就等到了姗姗来迟的高三班主任赵俊生。
赵俊生看到陈建国时,眼中划过片刻诧异,“建国同志,你是来找我了解陈保华的学习情况吗?”
之前陈建国只要主动来找他,肯定就是这个目的。
陈建国摇头,顺手递过去一根烟,“这次是想问问你孩子高一到高三的课本还在不,还有上课笔记。”
“在,我小儿子现在才初中,我打算把老三的笔记给小儿子留着。”
陈建国嘴边露出个放松的笑,“那正好,借给我一下。”
“给保华?”
陈建国摇头,“我大闺女,她之前学习不错,前两年刚恢复高考的时候忙着照顾孩子,现在有时间了,我打算让她试试。”
“行。”
赵俊生一口答应下来,见陈建国准备走,咳了声,不自然问:“建国同志,我想和你说说保华的学习情况。”
陈建国拧眉,其实不想听,但身份在这摆着,冷嗯了声,“你说。”
“他的成绩中等,但是现在交作业和听课上注意力不太集中,以前是个考二本的材料,现在勉强上个花钱的三本。”
花钱的三本等于分数线勉强够,家里有钱的把孩子送进去给他们镀金,出来好找工作。
总比大专好听。
陈建国佯装思考的嗯了声,“俊生啊,这个孩子我回去说说,你这边也告诉他一下,我不给他复读的机会,只有一次。”
上辈子,陈保华就是考中了个三本,学的汽修。
花了一堆钱上的。
那会景翠芬刚走,陈建国从悲伤中回神,儿子的学校就定了。
没办法,家里没钱,陈建国只能再去借钱,他忧思忧虑,身体那会就垮了。
再后来,陈保华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消息,国外的汽修学校更好,非要闹着去读,家里哪能承担起?被他记恨了一辈子。
导致后来他的病想转院去魔都的时候,陈保华双手空空的回来一顿冷嘲热讽,大意是家里没钱支援他去外国留学,他此刻也没钱给他看病。
从那一刻气,陈建国的心就凉了。
陈建国重重的叹气,回神时已经坐在办公室里了。
他不知道,赵俊生看他失魂落魄的起身,以为他被陈保华的态度伤到了,顿时对陈保华恨铁不成钢,转头就去把陈保华喊进来训话,为他鸣不平。
陈保华一下午都看不进去连环画,满脑子都在想,老爷子居然会很伤心?为他?
陈建国下午下班没有直接回家,跟着赵俊生去了他家那素材,又去文具店买了纸笔等用品,整整一大箱子。
陈建国回去的路上下了雪,从公交车上下来,就有大片的雪花落在箱子上的资料笔记,不一会成了水。
他为了不让笔记淋湿,干脆把大棉衣往前一挡,往家里小跑着。
幸好他买棉衣的时候专门买大了,就是冷风往毛衣里窜,有些冷。
陈文玉正在扫雪,远远的就看到熟悉身影埋头小跑过来,立刻将扫把一扔,大步走过去,“爸。”
陈建国听到大闺女的喊声,打了个哆嗦,“一步地了,别过来,回家再说。”
他说着,躲开了闺女想要抱箱子的动作。
陈文玉拧眉,“爸,你这箱子里是什么东西,这么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