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玉瞳孔微缩,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光,有些不可置信,“给,我?”
印象中,老父亲嘴上说着不重男轻女,其实早年的行为多少还是有点的,对儿子很信任。
比如,早年什么都谨慎的父亲会因为景小刚是大哥的朋友就什么都不去打听,多次让母亲在她面前说好话,还鼓励她去接触。
就是因为父母在20对的她面前疯狂打包票,疯狂托底,哪怕景小刚为人油腔滑调,爱和别的姑娘勾三搭四,她当时哪怕想反对也被强行压下去。
这么多年,她心中对父母有恨,更多是气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勇敢一点。
这次,看到父亲支持她离婚,支持她重新高考,这么跑前跑后。
她和父亲的目光对上的那瞬间,看着他得意满足的笑,多种复杂的情绪最终只汇成了感动。
陈文玉嘴角颤动,抬起的手也轻微颤动,“爸!”
她唇角上扬,语气故作轻松,“我帮你搬。”
陈建国摇头,“这点路,我跑回去就行。”
他察觉到了闺女语气和眼神的变化,心中顿时涌起多种复杂。.d+a.s!u-a?n·w/a/n!g+.\n`e_t¨
他小跑回正屋屋檐下,转身对着大闺女道:“小玉,这雪还要下呢,不用扫,回来看看书。”
陈文玉嗯了声,看了眼玩雪的几个孩子,也没说什么,小跑进正屋。
陈建国正在一边低头检查雪有没有湿了里面的笔记,一边语气随意地问老妻,“今下午收拾出空房间了吗?”
景翠芬给他倒了杯水,“差不多,里面的灰有些多,家具什么的都没有,没法住人呢。”
“这好说,等雪停了去家具城买个床和衣柜,别怕花钱,质量好点的。”
景翠芬抬眼看向闺女进来,给她使了个眼色,才问:“为啥你不去?”
“我一个大男人,选回来的东西慧慧和小玉肯定不喜欢。”
陈建国这话接的自然,可见心中就是这么想的。
景翠芬轻笑,看向他的眼中满是崇拜和爱意。
她故意让闺女听到,今天下午的时候,慧慧去找大闺女说话,表示喜欢姥姥姥爷家,想一直住下去。
大闺女眼神凄凉,摸着她的头笑而不语。
景翠芬猜测,她心中也不知道能在娘家住多久,干脆现在给她吃个定心丸。
陈建国转头看了眼陈文玉,招呼道:“一会吃了饭,我就给你从初一开始补课,顺便给你讲讲小学的重点,你平时要记得自己复习。,3/3.k?a¨n~s_h,u¨.\c`o-m_”
陈文玉嗯了声,蹲过去跟着一起收拾。
陈保华听到父亲回来的动静,专门从他的屋子里去正屋倒了水,走个过场。
陈建国和陈文玉收拾,压根没注意陈保华进来。
陈保华见父亲没反应,故作好奇的咳了两声,“妈,小妹还没回来,要不要去接一下。”
景翠芬摇头,“估计被留校做作业呢。”
陈保华看向父亲,后者沉默的态度让他有些摸不着。
以前明显对他和小妹更上心的父亲现在居然对大姐也这么关心,还真打算让大姐去高考吗?景小刚是不会让的。
不过这话陈保华现在不敢说,在大姐和大姐夫和好之前都不能说。
陈保华沉默着走出去。
陈家一家子吃晚饭的时候陈文月还没回来,陈建国一脸淡定,景翠芬笑着和大闺女说话。
陈保刚去上班了,二房一家子和和美美的说笑。
陈保华坐在这张桌子上,感觉各种格格不入,食不知味。
今天晚上景翠芬安排陈保华洗碗。
主屋里。
陈建国将今天拿回来的语文课本递过去,教她们读了一遍上面的拼字后,听到他们会了,一脸欣慰的让他们去写字。
他则安心的给大闺女补课。
语文一小时,数学一小时,化学一小时……
刚讲到数学的时候,陈文月满脸菜色的从外面回来。
陈建国看了眼她,继续让陈文玉巩固一下刚才的知识,自己则在出几道典型的题。
数理化最简单,所有公式背下来就行,最难得是解法类型,需要进行题海战术。
比较于陈建国的冷漠,景翠芬显得十分心疼,“小月儿,周末的作业都补完了?哎呀,以后一定要记得写作业啊,今天作业多吗?”
屋子里的小灶台上热着晚上的饭,老太太说着,直接端下来。
陈文月看了眼母亲,心中觉得委屈,弱弱的抽噎问:“妈妈,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之前觉得老师因为爸爸的缘故,肯定不敢体罚她,但爸爸去了一趟办公室,李老师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还说明天完不成作业就要挨手心,一个没完成二十下。
今天晚上还有好多作业。
啊,感觉一整天都在写作业中度过。
景翠芬疑惑,轻叹她的额头,“胡说什么,你爸不疼你会让你小哥给你送中午饭啊?”
陈文月眼角的泪再也绷不住了,“那为什么爸爸还给我们老师出馊主意,中午我没回来吃就算了,晚上吃的也是剩饭。”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抄写的诗词,今天下午的课讲了什么全没听进去。
还有之前一起玩的小伙伴看她的眼神好奇怪。
这一切都是爸爸害的。
景翠芬听着小女儿的埋怨也没多想,温柔笑着安慰,“只要把作业写完不就好了?你看你侄子和外甥女都在学习。”
陈文月哼哼,“都是做样子。”
只有不被喜欢的孩子才用这种讨好人的手段,真讨厌。
本来昨天就说好和胡宇玩的,今天两人一起因为爸爸的事情留课堂,万一他不和自己玩怎么办?
景翠芬脾气有些压不住,刚要开口,就被陈建国沉声打断,“有在这里抱怨的工夫不如赶紧回去写作业,写不完明天继续。”
说完,他微抬下巴,“你也可以住你们班里,让你班主任看着你。”
陈文月见父亲木着脸说话,有点害怕明天的打手心,缩了缩脖子,“我才不要,她要打我。”
她说完,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爸爸,你去和我们小学部的校长说说,李老师要打我们。”
陈建国哦字微挑,“你们李老师是突然打你?不是因为你专门不写作业打的吗?如果是,我就找你们校长去。”
他从来不体罚学生,做的最严重的就是给他们出题,让他们留堂写,罚抄。
打学生或者是用语言侮辱来达到学生们学业进步的目的,他引以为耻。
陈文月吸了吸鼻子,气势没刚才强了,不停的抹泪,泪水流入嘴角,咸咸的,“可我今天已经写的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