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这都是什么破烂!鲁大师!
他着手整顿吏治,颁下政令,减赋税,劝农桑,收拢流民。\k*s^w/x.s,w?.`c.o/m~
招徕客商。
至于那些趁乱发财,鱼肉乡里的败类。
有一个算一个,都逃不过他的铁腕。
晋安城一天一个样,街面上渐渐有了人声,铺子也陆续开了张。
比从前更多了几分活气。
老百姓的日子安稳下来,提起这位年轻却手段了得的江太守,都竖大拇指。
江定安心里有数,这安稳日子来之不易。
是拿秦玉莲和周猛那份情换来的三年喘 息,珍贵得很,却也悬得很。
乱世里,手里没兵,腰杆子就硬不起来。
所以政务之外,江定安一门心思扑在练兵上。
操练章程是他亲手定的,每天都得到校场盯着。
时不时还拉着王大锤几个老兵油子合计新操练法子。
这么一盯一练,晋安城的新兵蛋子们脱胎换骨一般,一天比一天有兵样。
……
这天下午,日头暖洋洋的。
江定安踱步到了城南校场,新兵正在操演队列。
校场上,几千新兵穿着统一的号坎,虽说简陋,却也精神。
一个个方阵排得整齐,随着军官的号令,劈、刺、挡、冲。
练得虎虎生风,吼声把地皮都震得发麻。
江定安瞧着,心里踏实不少。+m_i!j+i~a_s~h,e`._c+o!m/这帮小子。
离真正的精兵还差着火候,可比起刚来那会儿东倒西歪的熊样,确实是换了个人。
然而,他信步走到一队正练格斗的兵士跟前。
顺手从兵器架上抄起一杆长枪,眉峰便不自觉地聚拢了。
枪头一层铁锈,刃口都卷了,枪杆是根杂木,轻飘飘的。
上面还有几道细裂纹,真要使力,怕是当场就得折。
他又拿起旁边一面木盾,蒙着层糙牛皮。
分量不假,可这玩意儿,寻常箭矢怕都挡不住。
江定安的脸拉了下来。
他又接连摸了十几件家伙,没一件像样的。
刀剑不是卷刃就是缺口,弓弦松得能弹棉花,箭簇也多有损坏。
再看甲胄,更是寒碜。
大多兵士就一身布衣,连件皮甲都难寻。
旁边一个管军械的老兵,见江定安脸色越来越难看。
凑上来,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搓着手,声音里满是为难。
“太守大人,您也知道,咱们晋安城…… 穷啊!”
“这些兵器装备,大多还是前朝留下来的旧货,还有一部分是徐浩那叛军用过的破烂,修修补补,能用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新的……府库里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粮去置办了。”
江定安听完,面色愈发凝重。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装备,更是士兵在战场上安身立命的根本。
装备如此低劣,一旦真的与装备精良的大北军或是朝廷的禁军开战。1\3·1?t`x~t?.^c+o!m¢
这些刚刚训练出一点样子的士兵们,岂不是要白白去送死?
不行!
这个问题,必须尽快解决!
他江定安要打造的,是一支能征善战的铁血雄师。
而不是一群手持破铜烂铁的炮灰!
正当江定安为此事大感头疼,绞尽脑汁思索对策之际。
一名负责情报收集的心腹幕僚,神色匆匆地从远处跑来。
脸上带着几分兴奋之色。
“大人!大人!属下打听到了一个消息!或许…… 或许能解我们眼下的燃眉之急!”
那幕僚气喘吁吁地跑到江定安跟前。
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开口。
“大人,属下费尽周折,从城中一位老耆宿口中打探到,咱们这晋安城东郊外的青牛山中,隐居着一位能人异士!”
“哦?能人异士?”
江定安眉梢一挑,来了兴趣。
“是何方神圣?莫非能撒豆成兵,点石成金不成?”
幕僚嘿嘿一笑,知道自家主公是在说笑,连忙正色道。
“大人说笑了。此人并非什么神仙道士,而是一位真正的巧匠!一位…… 能打造神兵利器的绝世巧匠!”
他见江定安面露探寻之色,便不再卖关子,继续说道。
“此人姓鲁,单名一个‘义’字,人称鲁大师。据说,他乃是百余年前名震天下的工匠世家,鲁家的嫡系后人!”
“那鲁家,祖上曾出过为先皇打造御用兵器和仪仗的宗师级人物。”
“一手锻造技艺出神入化,冠绝当世!”
“传闻鲁大师尽得鲁家真传,寻常刀枪剑戟在他手中不过是等闲之物。”
“便是削铁如泥的宝刀,吹毛断发的利剑。”
“他也能锻造出来!”
“哦?竟有这等人物?”
江定安眼神一亮。若是真能得到此人相助。
那军中装备的问题,岂不是迎刃而解?
幕僚见江定安意动,更是精神一振,抛出了一个更具诱惑力的消息。
“大人,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更重要的是,据那耆宿所言,当年鲁家先祖为躲避前朝末年的战乱。”
“曾秘密将家族历代积累的大量珍稀矿石。”
“上等精铁以及诸多失传的锻造图谱和秘方。”
“尽数从京城转运出来,藏匿于一处极为隐秘之地。”
“那藏宝地,听着…… 像是在晋安城左近!”
“若能请动鲁大师,我军兵器不愁,鲁家那批宝藏若能到手,军备之忧,便可彻底解了!”
江定安听着,胸口一阵发烫。
“稀有矿石!锻造图谱!”
江定安手掌往大腿上一拍。
“这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真能到手,麾下儿郎们个个鸟枪换炮,战力何止倍增?”
他捏紧了拳头,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幕僚却不像他这般振奋,接下来的话。
让江定安刚升起的念头,一下子凉了半截。
“只是……”
幕僚眉头紧锁,轻轻摇了摇头。
“这位鲁大师,脾性着实古怪。”
“在青牛山一住就是几十年,不跟外人打交道。”
“也不管山外头翻了天。”
“成日里猫在深山,踪迹飘忽,旁人想见他一面,难呐。”
“听说,早先也有不少官老爷、大财主,备着重礼想请他。”
“结果连山门都没能进去,就被他用些稀奇古怪的法子给撵了出来。”
“想请动这号人物,怕是…… ”
“比登天还难!”
旁边的几个将领听了,也都跟着摇头。
一个将领咂摸着下巴。
“这种隐世的高人,多半早看淡了功名利禄,金银财宝怕是喂不熟的。”
另一个也附和。
“是啊,人家躲起来就是不想被打扰。”
“咱们这么冒失上门,别说请人了,怕是连个好脸都见不着。”
“万一再把他惹毛了,那才叫自讨苦吃。”
众人七嘴八舌,都觉得这事儿没谱。
江定安听在耳里,眉头反而越锁越紧。
那股子不认输的劲儿又上来了。
江定安 “啪” 的一拍桌子,声音也提了上来。
“事在人为!为了晋安城几万将士的性命,为了咱们的大业,这位鲁大师,我江定安非得亲自走一趟!多难,都得试试!”
他江定安,连周猛那样的悍匪都能周旋。
难道还请不动一个山野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