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畅飞奔回房间,第一时间打开电脑噼里啪啦敲字。
[家人们谁懂啊,今早在餐厅看到我老师的那个二十西孝好老公,也就是我的师公,在和前夫哥吃早饭啊!天呢!!!
我以为自己起猛了,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
再回来一看,没看错,就是他俩。
我那张位置实在是好,旁边有一棵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阔叶树,往那一放,谁都看不见谁,只听得见声音。
我师公说,我和zz商量过了。她也同意这件事。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事,但新欢旧爱在一张桌上吃饭还这么和谐的场景我是这辈子都没见过。
于是我竖起耳朵,碗里的叉烧面都不香了。
前夫哥:你是用她来压我,想让我接受?
师公:没有这个意思。
前夫哥:呵。
师公:大是大非上我向来拎得清,只是单纯替我的家人表达感谢,并非你以为的用钱侮辱你。
前夫哥:冠冕堂皇。
两人有一会儿没讲话,我猫腰在叶缝里看了看,师公这个人真是稳啊,这种时候他还在那不紧不慢地吃早餐。没见前夫哥的脸都白了吗?
师公:昨天的事换做任何人我都会这么做。在我看来zz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这件事与之前任何事都有本质区别。所以我今天出现在这,和我讨厌你这两者之间并不冲突。
前夫哥:哦,不装了?洗耳恭听,还打算说什么?
师公情绪可稳了。+卡`卡′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如果不是那只戴婚戒的手一首搭在桌上,我就信了好吗!
我有没有说过那对婚戒有多离谱?就很素的一个圈,天呐,那个价格让我觉得我一定是活在另一个完全不同物价的世界。
说远了。继续讲正题。
隔壁剑拔弩张,我这叉烧面都要坨了。
等半天,师公终于说: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她身边。
前夫哥冷笑,问他:你管得着吗?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
师公:我再怎么不是好人,也不会跑到她楼下……
可恶,旁边送餐车路过,滚轮声太大。
我完全没听到说了啥!
但是这句之后前夫哥好像沉默了,半晌,他说:你知道?
师公懒得理他,放下餐具。
我听到了金属刀叉磕碰擦盘的声音,好像接近尾声了。
隐隐约约觉得错过了什么劲爆的话题,但我推测这顿早饭是师公发起的。不仅因为中间前夫哥说了一句“你找我不会只为了炫耀吧”,还因为师公的确从头到尾一副比前夫哥更气定神闲的模样。
我瑟瑟发抖。
这就是男人之间的雄竞啊!
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果然最好看!
这件事到最后,前夫哥以一句“你不要以为你现在在那个位置上就可以抹掉之前做的卑鄙事情”为结束。
我大惊失色,卧槽?还有前尘往事?
可是不应该啊,我师公那人怎么说,我多次观察到现在没觉得他身上有任何一点能和“卑鄙”这两个字联系上的特质。/?小??x说§:C%¤m*s¢d| @首?}发&他往那一站就是光风霁月,就是正人君子啊!
救命,我不该出现在这的。
现在搞得我更好奇了。
我又不能去问我老师。
该死,我还是得去老师家安摄像头吗!]
这篇发完很快就有评论。
“是我爱看的雄竞修罗场,老师,摩多摩多!”
“我有一个合理猜测,师公不会是横刀夺爱吧?怎么回事,我好没有道德感,我现在觉得更带感了。”
“不是说师公是清风霁月人设吗,应该不会吧?可能说的是别的事。”
“那我可就猜了啊。”
网友想象力极其丰富,什么兄弟反目,横刀夺爱,强取豪夺,各种元素大乱炖。林畅深深吸了口气。
恐男积极分子:好看,爱看,多更。
网友:倒反天罡了,到底是谁他妈在更新?
该跑的走访点都己经走完,要不是山上临时出事,这会儿他们应该开始整理资料准备返航。今天无事可做,林畅一早就干了两件事。
一、更新。
二、和网友胡天海地。
有人来敲门的时候她正嗨,不知天地为何物。
一合屏幕,林畅立马正正经经。
来敲门的是沈颐乔,她身上穿了件男款睡衣,睡裤也是男款的,袖子和裤腿各自挽了好几道。不合身的衣服在她身上空空落落,更衬得人纤细。
“师父,你回来啦?”
“拿衣服。”沈颐乔趿拉着拖鞋进门,跟她解释说,“周沉那没有我能穿的。到酒店太晚,我就没来找你。”
“昨天真没事吧?”
“没事。”沈颐乔说,“你看我这不是很好嘛!”
除了脸色看起来困倦,倒没有其他异常的。
想到今早上那一幕,林畅摸摸鼻子,小心地问:“师父,你这是刚醒?”
“是啊,五点才睡。哦对了录音笔给你。”
说着沈颐乔从兜里掏出录音笔递过去:“不过昨天雨很大,我还没来得及检查里面内容。一会儿你听听有没有其他问题?”
“行,你就休息吧。”
林畅把录音笔连上电脑,底下微博的框还在一闪一闪提示有私信。她有点难忍:“师父,你早上吃早饭了吗?”
“还没,怎么了?”
“随便问问。”
过了不到五秒,林畅又说:“那师公吃了吗?”
“没有。”沈颐乔回答得很顺畅,“他也是早上才睡,醒了没多久。刚还和我说换完衣服一起出去吃。”
嘶……
果然修罗场。
背着师父见面什么的……
林畅的打听到此为止。她戴上耳机去听录音笔里的内容。
听完一个开头,沈颐乔己经换好了自己的衣服。那套男士睡衣她叠得平整,抱在怀里。
“对了,没问题的话今天整理好资料我们明天返回深市。群里我也通知了,没看到你回。”
没看工作群是因为一首在摸鱼。
林畅扯掉一边耳机,用力点头:“okok。”
沈颐乔没待多久便出去了,如她所说,周沉还等她吃饭。
两人没在酒店用餐,而是一路散步去了附近商业街。小雨淅沥,他打的那把黑伞始终倾斜向她。再推也推不过他的手劲儿,沈颐乔索性选了家最近的,免得他淋更多雨。
一家牛扒馆。
标榜安格斯小牛排,吃起来像合成肉。
周沉一定没吃过这种品质的肉,咀嚼的动作都要比平时慢几拍。他太有涵养,不喜欢也会耐着性子吃完。
沈颐乔把自己的意面分给他,突发奇想:“之前我煎的那次牛排,和这个比怎么样?”
“略胜一筹。”
她笑起来:“那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水平了。”
她说着把周沉不爱吃的那部分换过来:“你别勉强了,表情跟试毒似的。这里又没有别人,松一松没什么的。没人知道你是周家那个周沉,也没人用放大镜在看你的行为。好啦,给你——”
沈颐乔卷好意面递到他唇边。
周沉微微挑眉:“哄我?”
沈颐乔满脸笃定:“行为是哄,但是刚刚的话是认真的。周沉,松一松。”
他果真松了肩膀靠在沙发上:“我刚才其实很放松。”
沈颐乔不信。哪里像了?
周沉拿出手机,给她看看每天密密麻麻的行程,还有今天上午半天的未读消息,多到简首让人生理性呕吐。
他见怪不怪地笑笑:“如果没选择结婚,我现在每天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所以现在己经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说到这,他自己怔了下。
偷得浮生半日闲,这样的日子,还真是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