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家里穷,这日子都是靠她每日这样抠抠搜搜才能过到现在。
不然,就他们家这几个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伙房大敞着由他们饿了就自己去煮,他们刘家这几人早就饿死了。
可那是她没来之前啊!她现在可是乔婉,过惯了富贵日子的侯府老夫人,让她煮饭?想什么呢?
“春草,今晚的饭你煮吧!”乔婉看向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的刘春草。
“娘?”
刘春草有些吃惊,她这个娘平日里把伙房里的东西看得像宝贝一样,谁也不给碰。就算哪日身体有些不舒服,也会咬牙忍着给家里煮饭菜。
可今日娘怎么了?
刘春草又看向乔婉,得到肯定后,心中虽有疑问,可刘春草还是老老实实去伙房煮饭菜去了。
没多久,他们就看到刘春草端着一锅煮好的食物走出伙房。
刘大柱马上跑去伙房帮拿碗筷,刘二柱则把刚才他们坐的小矮凳搬到正屋。
刘三柱孝顺的拉着乔婉往他们家的正屋走,正屋那里摆着一张缺了一个桌角的破旧矮桌。#?兰°?e兰d文?t学 刚刘春草把那锅放到桌子上,乔婉就看到锅里的东西看起来看什么糊糊?这些糊糊上面还飘着一些她不认得的叶子,不知道是不是煮久的缘故?乔婉看到那些叶子有些黄。 看着就不是人吃的东西,乔婉皱眉:侯府那些庄子上,下人们喂给猪和鸡吃的都比这个好太多。 她看向几个男孩子,发现他们正伸长了脖子急着等刘春草快些给他们打到碗里的样子,好像都在等着快些能吃到好吃的食物一般。 现在,家里最大的就是乔婉,所以刘春草第一碗打的肯定是给乔婉的。 乔婉把打给她的那碗糊糊端起来,近了,她还能闻到这碗糊糊里有一股土腥味,她用勺子搅起,里面还有像草根一样的野菜。 乔婉紧皱眉头。 她不知道她这动作放在刘春草这里,让刘春草心里有多紧张? “娘,我……我没多煮,你这碗我打得稠了些。”刘春草怕娘不高兴,嫌她败家,到时想着早早把她送去地主家咋办? “是啊!娘!你看我们的,比你的稀多了。” “嗯!姐没糟蹋家里的粮。*w.a,n_z\h?e,n¢g?s¨h-u/k′u\.!c′o?m~” “嗯!娘是娘,又是大人要比我们多吃些。” 几个弟弟也怕娘骂姐姐,说着还把自己面前那碗扬给乔婉看,生怕她不信似的。 “娘,你看,姐煮得刚好,我们正好一人一碗没有多出来的。”刘三柱还贴心的把空锅拿给乔婉看。 乔婉只是扫了几人一眼,也不解释几人误会她的意思。 她勉强把一口糊糊送入口中,那些糊糊颗粒粗糙,入口那里她就觉得不舒服了,哪里知道吞咽下去的时候,好像还在刮她的嗓子,即干涩还有些……疼。 特别是那菜叶子,连着的菜茎估计是老了,在口中嚼起来像嚼着什么绳子似的,嚼不断,咽下去时,还好不好的有半截没咽下,卡得她一阵咳嗽。 “娘,你喝口水。” 刘春草忙着跑去水缸那里给乔婉打来一碗凉水,乔婉哪里还有空计较那水有没有煮过?端过碗就往嘴里灌,快半碗水才把另外半截野菜茎给咽下。 “娘,咋样?好点没?” 乔婉实在吃不下,想着总比饿着的好,再忍忍吃一口吧?结果,灌了半碗水下去,肚子也不觉得饿了。 她站起来:“我的不吃了,你们把它分了吧?” “娘,你去哪?”几个担心的问。 “累了,回屋躺躺。” “娘,这天还没全黑呢?”刘三柱还在后面喊。 谁说一定要天黑才能躺的? 乔婉心里想着,不过没开口说出来,首接往原身睡的那屋走去。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总觉得今日他们的娘有些怪怪的,都担心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可谁也没敢上前去问。 这边,乔婉进到屋里,看到即将躺上去的床:这床由粗糙的木条和木板搭成,和她原来睡的那张大大的拔步床简首是天上和地下的区别。 床上刘王氏盖的那被子又黑又破,她伸手去摸了摸,这是粗麻布,对现在的春末也是薄的了,幸好现在不是大冷天,这就算了,这种布它还扎手…… 她以后就要住在这样的穷地方了?想到刚刚吃的那碗糊糊,她以后要吃到习惯去吗?她心里难受得很,又有一种想马上回侯府的想法了。 忍着难受就这么躺着,乔婉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竟然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太过想回侯府了,梦里,她真的梦到自己回到顺安侯府。 她来到侯府大院的正厅,看到正厅里的灵堂被烛火照得亮堂堂的,她满意的点点头,还是她的儿孙们孝顺。 随即她又心疼起来,看向黑漆漆的天空,这个时候应该很晚了吧?都这么晚了她的儿孙和媳妇们还在这里为她守灵,真是受苦了。 她缓缓走进灵堂,跪坐在里面的人不少,果真都在这里呢? 她即高兴又心疼的走过去,想看看她的好大儿好孙子们,可是看着看着,那些人的面孔…… 一个想法从脑海中冒了出来,可很快她又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安慰归安慰,可心里有个声音叫她快些去看看,她想让心里的声音知道是她自己想多了。 于是,她一个个的仔细看去,看完灵堂中所有人后,她气了! 给她守灵的这些人全是下人,而这些下人中大多数都是她院子里的那些。 整个灵堂中,一个做主子的都不在,就连那些姨娘、庶子、庶女们都不见半个影子。 她倒要看看他们此时都在做些什么? 从灵堂过来,她先路过二儿子的房间,既然这样,她就先看看二儿子好了。 “老爷,娘这一走,你与侯爷他们都要丁忧在家三年,三年后这朝堂上还有我们侯府的立足之地吗?” 两人此时都躺在床上,二媳妇一边说话手一边往二儿子身上摸,看向二儿子那眼睛里就要拉出丝来了,哪里像刚刚死了娘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