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小豆子躺在床上,她把孩子摇醒,端起煮好的药,“快喝,儿子,你有救了!”
旁边四岁的小女孩呆呆地看着妈妈,“娘,为什么说弟弟有救了?”
医生明明说,弟弟活不过半年了。
他们家因为弟弟,把钱都花完了。
她其实没那么伤心弟弟会死。
弟弟死了,家里就只有她一个孩子了。
是不是就没人打她了?
她是不是就能……就能吃饱饭了。
曾赛燕没回答她的问题,只道:“死丫头,还不快去把豆角炒了!你爹都快回来了。”
中午,俞泽回来了,打了食堂的饭菜,还带了只烧鸡回来。
“这谁家的烧鸡啊,怎么看上去那么好吃?”
俞泽心想,当然了,这可是在空间交易所里买的。
“咳咳,托厂里的同志买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买的,下次我问问。
今天上午怎么样,还习惯吗?”
云瑶:“挺好的,带他们在楼下玩了玩。”
云瑶洗干净手,扯下一个鸡腿撕成小条,放在澄澄澈澈的宝宝碗里。
又把食堂盒子里装的青菜用小剪刀剪碎,夹给娃娃们。
现在他们能吃干的了,就是要弄得碎碎的。
弄完这些,她又道:“不过又碰到了那个姓曾的女的,一直问我澄澄他们是哪天生的,莫名其妙。”
俞泽看着儿子闺女:“我上午遇见祁婷他们了,说是那户小儿子得了绝症,活不了多久了。
可能是因为这样,才神神叨叨的吧。”
云瑶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又过了两日,云瑶给两个小娃娃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今天要去饭店。
祁婷一家说请他们吃饭。
刚走到楼下,俞泽去扶车了,一个孩子就冲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木瓢。
云瑶眼神一闪,迅速一把搂过澈澈。
“哗啦”一声——
她闪躲得很快,但水瓢里的水还是洒到了小俞澈的上衣上。
半个肩膀都湿了,小俞澈的脸也皱成了一团。
“你这死丫头,没长眼睛啊!”
曾赛燕冲了过来,揪起阿囡的衣服,手重重的打在她屁股上。
“咣当”水瓢掉在了地上。
曾赛燕面带歉意,“对不住啊,我家毛孩子贪玩,你看你家娃衣服都湿了。”
云瑶:“别打孩子了,不是什么大事。”
“我家就在一楼,你们这是要出去吧,来来来,去我家换件衣裳!”
“不用了,我们上楼换就行。”
云瑶看向停车那处,打算等老公过来她上去拿件衣服。
曾赛燕:“多麻烦啊,你们家在四楼!大妹子,你是不是嫌弃我家啊?”
“……不是。”云瑶只是觉得没必要。
曾赛燕的女儿已经一溜烟跑回去了,没两分钟,就拿来一件红色的短衫,看起来尺寸就是两岁大孩子穿的。“这是我家闺女小时候的衣服,没啥图案,你看,还挺新的,给孩子换上吧!
湿哒哒的,别着凉了!”
说着,曾赛燕就伸手要去脱小俞澈的衣服。
手还没碰到澈澈,他就忙退后几步。
精致的小脸没什么表情,淡淡吐出一个字:“丑。”
曾赛燕:……
云瑶乐了:“我家孩子只爱穿自已的衣服,谢谢你的好意了。”
曾赛燕要气死了,怎么换个衣服这么难呢,这死孩子,这衣服哪里丑了?
俞泽这时扶着车回来了,“阿瑶,咋了?”
“澈澈衣服不小心弄湿了,你看着澄澄,我带他上去换。”
“好。”
曾赛燕想拦住云瑶,“小俞厂长。
不用这么麻烦吧,这么热的天上四楼别把孩子累坏了!”
俞泽蹙额:“衣服是你们家弄湿的?”
“昂……是,我家臭丫头不小心弄湿了。
你看我这红衣裳,多漂亮啊,还是我结婚的时候料子裁的,你家儿子穿正合适。”
俞泽挡住了曾赛燕:“不用了,我家崽只穿他妈妈做的衣裳。”
十分钟后,云瑶带着澈澈下来了。
看着换上更漂亮衣服的小男娃,曾赛燕嫉妒的要发疯。
他家豆子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服,这样好的布料,小孩子一年一个样,也舍得给孩子做衣裳穿。
凭什么同一月出生的娃,俞澈爸是农村的都能混个厂长当,她家豆子的爹却只是一个小工人。
而且,俞泽家娃这么健康,她家的豆子却只能天天喝药,没多少日子好活,这一点也不公平!
曾赛燕看着远去的自行车,使劲捏紧了手上的红衣裳……
一辆自行车,载四个人。
前面安了个俞泽坐的儿童椅子。
云瑶抱着澄澄坐后面。
出了家属楼,拐了个弯,俞泽忽然道:“阿瑶,你有没有听说过‘红衣借命’?”
“红衣借命?”云瑶心一跳,一下子就想到刚才那人拿的红衣裳,“没听过啊,穿个衣服就能借命?
这不是封建迷信吗?”
“民间以前的传说,说是只要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身体健康的人穿上命数不多之人的红色衣服,就能达到借命流程的一半。
这当然还不够,还要头发,还要被借命的人说指定的话。
这确实是封建迷信,但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云瑶感觉大热天的,她背上都要冒冷汗了,“那姓曾的,想要借澈澈的命?
她儿子不是得了绝症,太可怕了,竟然想出这种法子。”
俞泽:“嗯,以后离他们远点,不过明天我事情就办完了,我们就回村去了。”
云瑶抿抿唇,“我不赞成。
儿子快死了,一个母亲会有多丧心病狂谁也不知道。
得把她这事解决了,万一她下乡来绑架我们澈澈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