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志军的眼神闪了闪,很快就进屋了。
白微微的余光落在他落寞的背影上,低下头弯起了嘴角……
顾锦心跟季云铮从村部回去后,推开院门,苦涩的汤药味飘了一院子。
去村部上工前,顾锦心把药锅架在小炉子上面,用炭火慢慢熬着季云铮的药。
她拿着筷子搅动着药汤看了看,
第一遍汤药已经熬好了,拿着毛巾包着药锅把手,小心翼翼地把浓黑的药汁倒在碗里。
重新添上灵泉水,慢慢熬煮。
一服药要熬三次,才能把药效尽数熬出来。
季云铮乖巧地蹲在她脚边,看她忙碌。
委屈巴巴地说:“锦心,我不想喝药,天天喝,肠子都要被苦烂了。”
顾锦心垂眸看他一眼,一边用筷子在药锅里搅动,一边说:“季云铮最乖了,最勇敢了,半碗药两口就喝光了。”
季云铮“哼”了一声。
他最讨厌喝药了,最近天天喝药,他实在喝烦了,小脾气也上来了。
顾锦心放下筷子,端起药碗仔细地吹了吹,不烫嘴了,才递给他。
好言好语地劝说:“你喝了药,今晚给你吃两颗糖。”
季云铮今晚一直闹脾气,再次“哼”了一声,道:“你天天让我吃糖,把我牙齿吃坏了咋办?”
顾锦心:“……”
这人今晚咋这么不讲道理了?
你自己不是最爱吃糖吗?
“你喝药,我吃糖,行了吧?”
顾锦心把药碗送到季云铮嘴边,季云铮不情不愿地捧着碗一口喝了干净。
顾锦心笑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橘子糖,剥开糖纸,捏在手里。
季云铮以为顾锦心要喂他吃糖,主动弯着腰,弯着脖子,把嘴巴凑到了顾锦心的指尖处,就在他张嘴要接着那颗糖的时候。
顾锦心狡黠一笑,把糖果扔进了自己嘴里。
嘎嘣嘎嘣咬碎了。
季云铮桃花眼瞬间张大,不可思议地看着顾锦心小嘴巴,接着伸出大手,捏住顾锦心的下巴,并且把他的薄唇往顾锦心的红唇跟前贴了贴。
“我的!”
顾锦心瞪圆了眼睛,这家伙要干啥?
已经吃到自己嘴里的东西,难道他还要回去?
季云铮捏着她下巴的力道并不大,但她就是挣脱不了。
季云铮深邃的眸光落在了顾锦心艳红饱满的唇瓣上,她刚吃了糖,呼吸香香甜甜,非常勾人。
他想尝尝她的……唇,应该也是甜的。
顾锦心看到季云铮大大的喉结滚了滚,不知为何,她悄悄地咽了口唾沫。
季云铮那好看的薄唇越来越近,好像要贴上她的唇了,
他的呼吸喷洒在顾锦心的鼻尖和唇瓣上,顾锦心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罢了,由他去吧,反正她不想躲开。
可是季云铮却在即将碰到她嘴巴的那一瞬间停了下来,并且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不合时宜地道:“锦心,我饿了!
我想吃肉!”
顾锦心睁开眼睛,对上了季云铮略带委屈的眉眼,她心里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有些失落。
“季云铮,你不吃糖了?”
“我要吃肉,红烧肉。”
“知道了,你等着。”
顾锦心飞快地进了厨房,从橱柜里取出一只碗,从空间里夹了几块红烧肉,拎起开水壶冲了一碗鸡蛋汤,一并端给他。
闻到肉味,季云铮高兴得摇头晃脑,三两口吃光了肉,呼噜呼噜喝光了鸡蛋汤。
整个人沉浸在美食的世界里,半点眼神都没分给顾锦心。
顾锦心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点失落。
“洗了碗就早点睡吧。”
她抬脚走回自己房间。
季云铮在背后问她:“不扎针吗?”
“今晚不用。”
“我要泡澡。”
“明晚再泡!”
“哦,那我去河边洗澡,
不洗澡会臭,我不想变臭,变成臭男人就娶不到媳妇了……”
顾锦心心想:你这人就该打一辈子光棍。
听到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吱呀”一声关了,知道他已经去了河边。
顾锦心关上自己的房门,回空间洗澡去了。
季云铮那硕大的充满野性气息的喉结,以及他那在煤油灯昏黄的光线里晦暗不明的薄唇,在顾锦心的脑子里晃啊晃。
刚才……差点就亲到了。
顾锦心心头狠狠一跳,天爷啊,她在想什么啊!
将手埋在手心里,郁闷极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她刚才竟然真的在期盼季云铮的唇落下来……
疯了。
她怎么会馋季云铮的唇呢?
要命!
顾锦心勉强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都怪季云铮长得太好看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只是单纯的被他的美色蛊惑了。
不怪她,一点也不怪她!
从灵泉河里出来后,她便钻进了被窝,一夜好眠到天明。
季云铮作息非常规律,一早就起来了,打了两桶井水,烧了洗脸水,洒扫了院子,把顾锦心晾在外面的衣服收下来,叠平整。
这才站在窗户底下喊她:“锦心,醒来没有?”
顾锦心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快速穿戴整齐,若无其事地走出去,说:“怎么了?”
季云铮:“把鸡蛋和鸡拿出来啊,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杨建国要买。”
顾锦心从空间里取出一篮子鸡蛋,捉了一只大公鸡,一只小母鸡。
鸡蛋篮子上面盖着几把树叶,一公一母两只鸡装在麻袋里。
季云铮接过麻袋和鸡蛋,头也不回地走了。
到了县局,直奔杨建国的办公室。
看到季云铮胳膊上的鸡蛋篮子,以及手里的麻袋,杨建国头皮阵阵发麻。
“季云铮,你这拿的又是啥?”
季云铮把鸡蛋篮子放在杨建国的办公桌上:“这是一篮子野鸡蛋!还收你二十块!”
接着,又把两只鸡从麻袋里拎出来,塞进杨建国的怀里,道:“这两只鸡,一只只要五块钱,两只十块!”
杨建国:“……”
要命了!
季云铮拍拍屁股走了,边走边说:“赶中午吃饭前把钱给我!”
杨建国:“季云铮你这是强买强卖……”
季云铮认真地点点头:“本来就是啊!”
说罢,欢快地走了。
杨建国:“……”
一大清早就给我出难题!
昨天送来的鸡蛋还没吃完呢!
明天该不会还送鸡蛋吧!
吃过午饭后,季云铮跟着李向远在县城里四处转悠,路过百货商店时,
季云铮停下脚步:“我要进去看看。”
李向远:“看看就看看。”
季云铮直奔一楼的糖果零食区,买了一斤糖果。
指了指李向远,对售货员说:“他结账!”
李向远:“我是大冤种吗?你吃糖我结账?”
季云铮不搭理他,又买了几块儿绿豆糕。
“他结账。”
接着又要了一串糖葫芦:“他结账。”
李向远:“……”
超级大冤种李向远乖乖结了账,甚至掏钱买了糖票。
季云铮又兴冲冲地跑到二楼,一对儿年轻的男女正在玻璃柜台前挑选发卡。
季云铮凑了过去。
那男的拿起一只红色的蝴蝶发卡,在那女孩子的辫子上比了比,深情缱绻地道:“你头发黑,戴红色的发卡好看,很漂亮。”
那女孩子羞涩地点点头,接着对着那男的甜蜜一笑:“那就买这只,还是你眼光好。”
季云铮眨眨眼,看了看那女孩子乌油油的辫子,想起了顾锦心绸缎似的头发。
他也拿了个红色蝴蝶结的发卡,道:“我买这个。”
李向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的,认命地掏出钱,准备付钱。
季云铮却从自己口袋里翻出了一沓钱,这是刚从杨建国手里领到的卖鸡蛋和卖鸡的钱。
心说这可不能让大冤种出钱,
送姑娘的东西,必须自己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