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子里只剩下几块儿土豆和一点鸡汤，陈琴娃脸色阴沉地像是要吃人。
张云都快气哭了，许山红的脸色也格外难看。
许卫红碰了碰顾春桃的胳膊，当着顾锦心和季云铮的面，只暗戳戳地说：“春桃，妈和弟妹碗里都没肉。”
就只差明说让顾春桃把自已碗里的肉分给陈琴娃和张云。
顾春桃夹起一块儿黄肥的鸡肉塞进嘴里，吃得满口流油，看也不看顾卫红，对两个女儿道：“你二姨给的鸡真够肥的，满嘴都是油，真香！”
许望娣吃得头都舍不得抬，附和点头：“真香啊！妈，鸡骨头都是香的。”
许死女：“好香！鸡肉太好吃了！”
顾锦心跟季云铮最近天天吃肉，鸡肉更是快吃腻了，但是为了气许卫红一家子，两人还是吃得很卖力。
季云铮：“今天的鸡肉真香！”
顾锦心：“真的很香，太好吃了！”
馋得张云悄悄吞口水，陈琴娃和许山红气得翻白眼。
顾卫红叹了口气，悄咪咪瞪了顾春桃一眼，说：“还是给老大留点肉吧。”
顾春桃接连吃了好几块儿肉，肚子已经不饿了，放缓了吃肉的速度，她停下筷子，看着桌上只剩下几块儿土豆和少量鸡汤的肉盆子，毫不客气地说：“盆子里这些土豆和鸡汤给老大留着。”
张云和陈琴娃碗里还是空的，两人对视一眼，都伸着筷子去夹盆子里的土豆。
吃不到鸡肉，吃点用鸡肉煨出来的土豆也行啊。
但是季云铮连土豆和鸡汤都不给她们吃，抢过盆子，直接把盆子里的土豆和鸡汤倒进顾春桃和两个小的碗里。
陈琴娃：“……”
张云：“……”
呜呜呜，小孕妇想吃两口好的，咋这么难？
许山红气得想对季云铮动手，但是看看季云铮那高大的身影，又不敢了。
许卫红叹着气拿着空盆子盛了一盆面水汤，回来后，给陈琴娃、张云、许山红和他自已的碗里各舀了两勺子面水汤，又拿了黑馒头，让几人泡着吃。
顾锦心两口子、顾春桃母女三人，各自捧着碗，大口吃肉，大口喝汤，那叫一个香。
吃饱喝足后，几人便下桌了。
顾春桃带着顾锦心两口子去附近的林子里散步，这个季节林子里很冷，两人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说话。
季云铮带着两个小的在不远处玩，顾锦心和顾春桃在前边走着。
顾锦心抢先开口：“姐，老三一天比一天大了，以后还要上学，再死女死女的叫，人家会笑话老三的。”
顾春桃叹了口气，满含歉意地说：“谁让我生不出来儿子呢，是我连累了几个孩子。”
顾锦心最不喜欢听生男生女这样的话，道：“姐，你没生出儿子，不是你的问题，是许卫红的问题，女人好比是土地，男人放了西瓜种子，结出来的便是西瓜，放的黄豆种子，结出来的自然是黄豆。
再说了，女儿又怎么样？
谁说女孩子不好？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自已的亲骨肉，都该一样的疼。”
顾春桃还是第一次听说生男生女，女人说了不算，男人说了算，一脸惊讶。
“心心，你说的是认真的？”
“当然！姐，我怎么会骗你？”
顾春桃微蹙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脸上顿时荡漾起灿烂的笑容：“原来是许卫红不行，不是我不行，亏得这么多年我还对他们许家的老祖宗存了份歉疚。”
顾春桃一直以为是自已无能，才生不出儿子，听了顾锦心的话，心里的负担和道德上的枷锁瞬间就消失了。
“以后许卫红再敢拿我生不出儿子找事，我就拿你刚才的话怼他。”
顾锦心重新把话题拉回到许死女身上。
“姐，必须给死女改个名字，哪有女孩子叫这个名字的，听着就不吉利。”
顾春桃惆怅地说：“我和孩子们的户口都在许家，要改名字得拿着户口本去找派出所吧？
可是户口本在老太婆手里，我弄不出来啊。”
顾锦心：“姐，你别急，我先帮你问问，有消息了我跟你说。”
想了想，又道，“望娣的名字也不好，索性连望娣的名字一起改了。”
顾春桃：“行！心心，你帮我问问改名字的流程，都需要啥材料，如果能改，就把老二和老三的名字全改了，
姐没文化，还得麻烦你给老二和老三取个新名字。”
顾锦心点头应了。
顾春桃下定决心要给两个小女儿改名字，大不了再跟许家人挥菜刀干一架。
顾锦心又帮顾春桃和两个小的检查了身体，顾春桃长期劳累，吃不好穿不好，加上被丈夫和婆家联手欺压，长期气不顺，体内有了瘿瘤。
幸好发现及时，多喝几副理气散结类的药就没事了。
许望娣和许死女纯属营养不良，两个孩子长得太瘦小了，都比同龄人矮了半个脑袋。
顾锦心：“姐，你体内的郁结就是因为长期生闷气、心情不好导致的，吃药调理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保持良好的心情，
两个小的营养不良，个子也矮，再这么下去，会影响发育。
我回去给你配点药，尽快给你送过来。”
顾锦心默默盘算着，还得给大姐和两个小侄女做厚衣服和棉鞋，棉裤，也得想办法给她们娘仨送点有营养的。
她空间里有肉有粮，不过许家那一家子个个跟豺狼似的，不知道送来的东西能不能落到大姐娘三手里。
顾锦心说了自已顾虑，又道：“姐，你在林场有没有关系好的熟人，我可以把吃的东西送到那人家里，你悄悄取了，藏起来，跟两个小的吃。”
顾春桃知道不能总占妹妹妹夫的便宜，但是眼下她跟两个小女儿的处境确实不妙，的确需要妹妹和妹夫的接济。
顾春桃：“从林场这座山翻过去，应该就是你们百花村，心心，我可以假装去林子里背木料，然后去百花村去找你。”
妹妹和妹夫给的东西可以暂时藏在林子里，等天黑了她再悄悄拿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