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徇又连着捏了捏顾知序的胳膊肩膀,心下愈加满意。
“序哥儿,要不要和二叔习武,你这身姿体能二叔保证假以时日必成翘楚,以一当十不成问题。”
顾知序对于能提升自身实力的机会绝不放过,他见过顾徇在演武场上手持长矛虎虎生威的场景,那种血液跟着沸腾发热的感受迟迟没有忘怀。
见他应下,顾徇乐的手上没轻没重,拍了好几下顾知序后肩。
顾知序及时稳住身形,才避免住出丑,顾知望连忙将他从二叔的魔爪中解救出来,拉着人往前窜了两步。
书中顾知序也是在顾徇手下开启练武之路,侯府之中,叔侄两少见性情相投,那时顾知序已过了练武的最好时段,却依旧习得一身不凡武艺,如今走上最佳正轨,顾知序绝不会止步于前,或许他的成就要比预期中更为突出。
顾知望连着看了顾知序好几眼,有种见证主角成长的即视感。
察觉到顾知望的注视,顾知序拉着他脚步加快,甩开了众人一段距离,回头看了一眼后头,才从怀中掏出一块包裹的油纸,塞到了顾知望手中。
一嗅见熟悉的味道,顾知望眼睛蹭地亮了,忽闪忽闪的,崇拜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上回为了顾律要奖励顾知序烤兔的事,他气闷了好几天。
顾知望不是没想过偷偷买来吃,可百吉一直跟着,他就是爹的眼珠子,根本找不到任何机会。
但现在就这样水灵灵被顾知序递到手上来了。
顾知序避开他有些热烈的目光,却又很快抬眸,对上他眼中星星点点的光亮,轻声道:“百吉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很简单。”
街上人声鼎沸,四处都被灯笼映照其中。
突然燃放的烟花使顾知序的声音迟了片刻才传达过来,顾知望扬起笑,欢快的情绪隔着距离精准传递给顾知序。
“阿序,你真好。”
金日泰酒楼。
热腾腾的饭菜上桌。
顾知望推开三楼的窗户,目不转睛看着底下人来人往。
身体突然腾空,顾徇一把将他抱了起来,“真是玩野了,还搁这恋恋不舍呢。”
顾知望扑腾起来,无奈二叔胳膊跟铁钳似的,不是他能挣开的,手心忽然触碰到一块铁片,顾知望很快意识到什么,手一勾,果然看见一块标刻西华门调令的虎符。
“二叔,你就这样挂腰上,不怕它掉了吗?”
顾徇似乎是觉得他问了个傻问题,“你二叔命丢了,它都丢不了。”
顾知望囧了囧,觉得人果然是不该将任何话说太死,书中的调令可是明晃晃落在了靖王手中,成为突破宫门的缺口。
他追问道:“那什么情况下,二叔命没丟但调令丢了呢?”
可惜顾徇不再愿意陪他玩假设性的一问一答游戏,敷衍道:“一天天脑袋瓜都在想些什么,吃饭。”
又是这样,和爹一个反应。
顾知望鼓了鼓腮帮子,跳下凳子特意挑选了离顾徇最远的位置。
顾徇丝毫没将他的气愤看在眼里,觉得好玩笑了两声,落了筷子开始用饭。
一行人回到了府里已经是亥时三刻,顾律也已经回了府。
顾知望兴冲冲跑过去不到一瞬,捏着鼻子退远了两步。
“爹臭。”
顾彻朝服未褪,长臂一勾就将顾知望揽进怀里,拂开他捏鼻子的小手,刻意凑近说话,“臭小子嫌弃你爹来了。”
今日的顾律很不一样,平素的严厉退散,眼尾泛了点红,竟然幼稚地捉弄起人来了。
顾知望身子后仰,屏住呼吸,恨自己年岁太小,谁都能逮着他欺负。
“不就是喝了点酒吗,瞧你嫌弃的,等爹以后老了看来是指望不上你了。”
顾知望反驳:“爹不喝酒望哥儿就不嫌弃你。”
顾律闷笑出声,他儿子好样的,连自己老子都拿捏,旁人都是立刻表明孝心说不嫌弃,望哥儿却是在他身上先提起要求挑毛病来了。
“男孩子长大都是要喝酒的,你也一样。”
顾知望飞快晃着脑袋。
他从前有一段时间好奇过为什么大人喜欢喝酒,被二叔偷喂过一次,结果被那种火辣辣的味道刺激的眼泪都呛了出来。
自此酒这种又臭又难喝的东西从此与苦药并列第一。
顾彻见他忍不住要溢出的抗拒,失笑一声,拍了下他屁股将人赶了下去。
望哥儿还小,不愿意喝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这些人情往来距离他还遥远,如今只需要乖乖待在自己羽翼之下便好。
顾知望站定,问道:“爹,你明天陪我们去逛集会吗?”
“去。”顾彻应了声,突然眯眼,“你衣襟里装的什么?”
顾知望咯噔一下,反应极快转身就跑,“爹娘,我困了,先回去睡觉了。”
顾彻揉了揉额头,醉酒的他比平常好糊弄,只是轻声呢喃:“着急忙慌的。”
云氏端了醒酒汤过来,有些心疼道:“赶紧喝了,待会去床上躺着。”
顾律皱眉一口饮下,又接过茶水将口中的味道冲淡,总算是舒服了些,浅笑了声:“娘子蕙质兰心。”
云氏睨了她一眼,脸上闪过一丝红霞,“一醉酒就不正经。”
两人说笑了一番,耳鬓厮磨,才一起歇下。
同一时刻的顾知望正缩在房间里,做贼似的拉下帐幔,将人全支了出去。
小心翼翼打开油纸,盯着蜜腊色泽的烤兔流口水。
小孩都一个样,越是不被允许便越是执着,有这么一层滤镜加持,烤兔都快成神仙美味了。
因此顾知望吃的格外珍惜,用了一条前腿便小心翼翼收了起来,放进自己的小箱子里。
用来储存银票珍宝的木箱中多出一袋烤兔,要多违和就有多违和,可惜木箱的主人却丝毫不觉。
顾知望满足地摸着肚子躺下,始终觉得上次拉肚子是着凉导致,和烤兔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谨慎起见,他一次不吃太多,还能多留几天,一举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