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带上装备，朝五脉峪谷进发。积雪已经开始融化，脚下时不时传来咕咚咕咚的水声。
寒风呼啸，不时有被天牛蛀空的树干发出不祥的咔嚓声。枯枝在风中摇晃，仿佛随时会折断。
“寒风刺骨难熬过，刺骨寒气扛不住…”周大爷哼着山歌，苍老的嗓音在山谷中回荡。
“我们都是穷光蛋。”王马辰接过话茬，脸上露出苦笑。
钱旭裹紧衣服，这雪化了反倒更冷，走路都热不起来。湿漉漉的积雪粘在靴子上，每走一步都沉重异常。
到了峡谷边，三人分头搜寻。钱旭很快发现了一些羊蹄印，但随即看到旁边有人的脚印，显然是昨天有人来过。这片区域已经被惊扰过了，想必猎物都躲得远远的。
转了一圈，除了看到些麻雀山雀，连个大点的猎物影子都没见着。融化的雪水从树枝上滴落，打在脖子上，冰得人直打颤。
找到周大爷时，他手里提着一只竹鸡，神色有些沮丧。
“就打到这个。”周大爷摇头道，“这天气，畜生都不愿意出来。”
“换个方向吧，去青龙山那边看看。”钱旭提议，“那边人少，或许能碰上点好东西。”
三人转战野梨树林，依然无功而返。积雪融化的声音不绝于耳，仿佛在嘲笑他们的徒劳。
眼看到了中午，肚子咕咕直叫，提醒着他们该吃午饭了。
“回去吃饭，下午去青龙山。”周大爷拍板，“饿着肚子打猎，连枪都端不稳。”
午饭炒了些猪肚和肥肠，配着酸萝卜，倒也美味。热腾腾的饭菜下肚，总算驱散了些许寒意。
吃过饭，三人朝青龙山进发。这边的山势更加陡峭，几乎都是九十度的绝壁。光秃秃的岩壁上结着冰凌，阳光照射下闪闪发亮。
为了安全起见，三人紧挨着走，生怕一个不慎就迷了路。脚下的积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露出下面湿滑的泥土。
到了一处山顶，钱旭眼尖地发现对面山腰上有只黄麂在吃草。那毛茸茸的身影在灌木丛中若隐若现。
“在哪儿呢？”王马辰和周大爷都没看见，眯着眼四处张望。
等钱旭指明方位，那黄麂又动了动，两人才看清。可惜距离实在太远，就算开枪也打不着。
“可惜太远了。”周大爷叹道，“起码得等九十分钟。等咱们到那儿，黄麂早跑没影了。”
“明天直接来这边吧，五脉峪那边不太行。”钱旭说，“这边地势高，容易发现猎物。”
几人又转悠了会儿，天色渐暗才往回走。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给雪山披上一层金红色的外衣。
路上，钱旭打到一只金鸡和一只黑鹤，王马辰也猎了四只竹鸡。虽然不是什么大猎物，但总比空手而归强。
回到营地已是晚上七点多。寒气又重新笼罩了山林，积水开始结冰，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钱峰做了玉米面馍馍，配上炒猪心猪腰子，倒也香。热气腾腾的饭菜，抚慰了一天的疲惫。
商量了一番后，决定还是让钱峰留守，其他三人明天去青龙山脚下碰运气。虽然路途遥远，但总比在这边瞎转悠强。
第二天一早，三人带上食物和部分腊肉，沿溪流向青龙山进发。溪水已经解冻，哗哗的水声伴随着他们前行。
山势越来越险，两边都是陡峭绝壁。有些地方积雪还未融化，走起来格外小心。一个不慎就可能滑倒，后果不堪设想。
走了整整一天，终于在溪流源头找到一个八九平米的山洞。洞口有些狭窄，但里面倒是挺宽敞，而且干燥。
“总算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了。”钱旭松了口气，放下沉重的背包。
周大爷和钱旭负责搭建庇护所，用树枝和防水布搭了个简易的帐篷。王马辰则生火做饭，锅里很快飘出诱人的香气。
等营地布置妥当，钱旭躺在藤条床上，浑身酸痛难耐。他轻轻揉着发酸的小腿，眉头微皱。今天的山路比往常走得更远，陡峭的山势和复杂的地形让他体力消耗极大。
“这就不行了？”周大爷坐在一旁的木凳上，眼角带着笑意摇了摇头，“想当年我们行军，背着几十斤的装备走一整天都不喊累。那时候……”
“您老就别拿我跟您比了。”钱旭苦笑着打断了周大爷即将开始的回忆，“我这小身板，哪能跟您那时候的轻步兵相提并论。”
王马辰正在灶台边煮着晚饭，闻言转过头来打趣道：“钱旭这弓箭玩得这么准，要是拿起枪来，说不定能当个神枪手。”
炊烟袅袅升起，锅里的酸菜面疙瘩咕嘟咕嘟冒着泡，香味四溢。
“打猎还行，当兵可受不了那些规矩。”钱旭连连摆手，目光落在了锅里，“小姨父，面好了没？我都快饿死了。”
“就快好了，再等会儿。”王马辰用勺子搅动着锅里的面条。
夜色渐深，山间的温度骤降。三人围着火堆，一边吃着热腾腾的面条，一边闲聊着今天的收获。
威风趴在钱旭脚边，时不时抬头看看主人，希望能分到一口美食。钱旭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将碗里最后一块肉丢给了它。
第二天一早，简单吃过早饭，三人便踏上了寻猎的路途。沿着小溪源头往上，两岸山势愈发陡峭。岩缝间零星生长着幽兰，翠绿的叶片在山风中摇曳。
虽有阳光，山谷中依然寒气逼人。积雪未消，冷风呼啸着穿过树林，发出“呜呜”的声响。
“这鬼天气，”王马辰裹了裹衣服，“也不知道能不能碰上好猎物。”
周大爷走在前面，步伐稳健：“放心吧，这种天气反而容易找到动物活动的痕迹。”
行至五百米处，找到一处上山的缺口。钱旭抬头望去，远处的青龙山巍峨耸立，云雾缭绕。
“这里离青龙山已经不远了。”周大爷指着远处说道，“这一带我熟，以前经常来。”
这片区域树木渐矮，时而可见大片草地和苔藓。地形复杂多变，既有陡峭的山崖，也有平缓的山坡。
“快看！金丝猴！”王马辰突然压低声音喊道。
只见几只金丝猴在杉树上嬉戏打闹，争抢着松萝。毛色金黄，动作灵敏。一只小猴子不慎跌落，却很快又窜上树去，惹得其他猴子一阵吱吱叫。
“这片山林的生态简直绝了。”周大爷感慨，“今天应该能有好收获。咱们分头行动吧，我去那边的山坡。”
三人约定好集合时间，各自带着装备往不同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