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迟疑了一瞬,目光在司鸿和水塘之间来回扫视。夜风吹皱了水面,也吹动了他的衣角。
司鸿趁机欺身而上,一记凌空踢腿直取其面门。她的动作干脆利落,带着凌厉的劲风。
中年人挥刀格挡,同时也纵身跃入水中。水花溅起,在月光下形成一道银色的弧线。
在他看来,水中虽然不利,但总比面对两人夹击要强。然而,他并不知道,这正是陈风设下的陷阱。
水下漆黑一片,他凭着感觉向陈风最后出现的位置游去。冰冷的水流包裹着他的身体,让他的动作变得迟缓。
司鸿站在坡上,眉头微微蹙起。夜色如墨,四周寂静得只能听见虫鸣,偶尔有几声蛙叫从远处传来。
水塘里一片漆黑,只能听见水花翻涌的声响。月光被乌云遮蔽,连水面的波纹都看不真切。
要不要跳下去?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水面上泛起的涟漪渐渐扩散,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内心挣扎着。
对于这片水域,她并不熟悉。贸然下水,不但帮不上忙,反而可能会成为陈风的累赘。更何况,夜晚的山塘水温很低,一旦体力不支,后果不堪设想。
但那持刀的中年人已经跳了下去,以他方才展现出的身手,要在水中伤到陈风并非难事。水面上不时泛起的气泡,让她心里愈发不安。
她下意识地想去拿充电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金属外壳,却迟迟没有按下开关。
这里是陈风的地盘,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既然选择跳入水中,必然是有所依仗。若是贸然照亮水面,反倒会帮了敌人的忙。夜色成了最好的掩护,也成了最大的威胁。
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守在岸边。若是敌人先上岸,便可出其不意地将其制服。若是陈风先上来,也好及时接应。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水面下,中年人的处境并不轻松。
跳入水中后,他感到一丝异样。水温比想象中要冷,刺骨的寒意让他的动作变得迟缓。但更让他困惑的是水面的状态。
水面平静得出奇,连一丝涟漪都没有。就像一面漆黑的镜子,倒映着模糊的月光。
一个大活人跳入水中,就算提前憋气潜伏,也该激起些水花才对。更别说要是游到远处,动静只会更大。可眼下四周静得诡异,仿佛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在水里。
这不对劲。他的眉头紧锁,心中警铃大作。
这明明就是一口普通的山塘,难道还能通向别处不成?冰冷的水流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一丝不安的预感。
思索片刻,中年人很快想明白了其中关键。手中的短刀被握得更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既然没有离开,也没有游动,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对方就藏在水底!
他深吸一口气,手持利刃,一边缓缓下沉。冰冷的水压挤压着他的胸腔,呼吸变得愈发困难。
然而水下作战的难度,远超他的想象。这不是电视剧里那种清澈见底的泳池,深夜的山塘伸手不见五指,更遑论找人。泥沙在他的动作下翻涌而起,进一步模糊了视线。
他只能不断挥刀,试图以大范围的攻击弥补视野的局限。刀锋划破水面的阻力,发出沉闷的声响。
殊不知,陈风早已进入玄界袋。
跳入水中只是他给司鸿的一个障眼法,等中年人跟着跳下来后,他立刻躲进了空间里。冷静地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既然司鸿在场,用枪就不太合适。枪声太大,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他还有天罚剑,还有马焰的长剑。这两件武器在水中同样致命。
陈风静静等待着,计算着时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着对方在水中徒劳地挣扎。
对方在水下胡乱劈砍,找不到目标,迟早要浮出水面换气。那时,就是他反击的最佳时机!
果然,中年人很快就憋不住了。他探出水面大口喘息,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同时警惕地环顾四周,想要从水面的波动中发现蛛丝马迹。
除了岸上的司鸿,四下一片寂静。连虫鸣声都仿佛消失了。
就在这时,他面前的水面突然翻涌!一道黑影闪电般掠过。
中年人心中一惊,手中短刀本能地向前刺出。刀锋划破空气,却只捕捉到一片虚无。
可惜已经晚了。
他的小腿先是一痛,紧接着又挨了一刀。温热的鲜血在水中弥漫开来,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色泽。
“去死!”
中年人疯狂地劈砍着,却始终碰不到对手分毫。每一次挥刀都像是在打空气,徒增疲惫。
水中的伤口血流得特别快,他的体力正在迅速流失。双腿传来的剧痛让他的动作变得迟缓,冰冷的水温更是加速了这个过程。
“出来!出来啊!”
他在水面上挣扎着,手中的刀毫无章法地乱砍。明明感觉前方空无一物,可那把刀却仿佛还插在自己腿上。恐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声音都变得嘶哑。
陈风此时已经游到了他身后。
在水中,他把跟秦远学来的游龙诀发挥得淋漓尽致,动作轻柔得几乎不起一丝波澜。就像一条潜伏的毒鸦,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时机。
本想直接一剑割断对方喉咙,但想到岸上还有司鸿看着,不好留下这种把柄。杀人毕竟不是儿戏,多一个知情者就多一分风险。
略作犹豫后,陈风猛地从水中冒出,一记重拳砸在中年人后脑。拳头与骨骼相撞的闷响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失血过多加上剧烈挣扎,中年人的反应已经迟钝了许多。等他意识到陈风绕到身后时,时间不等人了。
后脑遭受重击,他直接昏死过去。身体像断线的木偶一样软倒在水中。
陈风迅速沉入水中,夺过对方的短刀,拔出天罚剑,闪身进入玄界袋将武器收好。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心想着这家伙运气不错,要不是顾忌司鸿在场,非得让天罚剑多吸他点血不可。这种不知死活的家伙,本该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重新出来后,陈风拖着昏迷的中年人上了岸。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身上,让他感到一丝不适。
司鸿连忙过来查看:“你把他撂倒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捅了几刀,说不定已经死了。”陈风拽着人往竹舍走去,语气淡漠得仿佛在谈论天气。
司鸿检查了一下:“还活着。”她松了口气,生怕陈风在水里下手没轻没重。伤口虽然不浅,但都避开了要害。
“你倒是挺厉害,岸上打不过,水里反倒赢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帮忙把人搬进屋里。
陈风斜了她一眼:“那是因为你在这儿不动,我顾忌着你才把人引到别处。要不然,早就结果了他。这一带我熟得很,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话语中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