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自己当初坚决不为他的妾,没蹚入这趟浑水,实在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手掌不自觉抚上小腹,她简直不敢想自己要是被灌下打胎药,会是怎样的场景。
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可没有苏婉清那样的气力,能一人撂倒四个仆妇。
傍晚时分,暮色沉沉。
戌时三刻,西院正房里却是灯火通明。
崔玲珑攥着撕烂的帕子坐在太师椅上,看着魏缜将苏婉清揽在身后关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夫君要休我?”
她指着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苏婉清,声音尖得刺耳,“就为着这个贱人?”
魏缜面色冷淡,长指漫不经心地扯过苏婉清凌乱的衣裙,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你才入府多久,便连连犯了七出之条中的妒忌。你崔家要是还要脸面,就该主动接你回去。”
“魏缜,你混蛋!”
崔玲珑抓起茶盏砸过去,“我可是你们魏国公府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你怎可如此薄待我!你就不怕我进宫把你的冷漠无情告诉我姑母,让我姑母替我做主吗?”
眼见那飞来的茶盏,魏缜眸光一暗。
颀长的身影利落的避开,霎那间,那茶盏在他的脚边炸开,飞溅的瓷片划破他袍角。
怀中的苏婉清也随之瑟缩一下,“四郎君……”
“别怕。”
魏缜淡声宽慰了一句,而后抬眼看向崔玲珑:“你若想寻贵妃告状,尽管去便是,我绝不拦你。最好闹到圣驾面前,让陛下也来评评理,看看到底是我冷漠无情,还是你丧心病狂、无法无天。”
说着,他也不等崔玲珑再说,沉着脸道:“来人,送少夫人去佛堂醒醒神。”
两个侍卫应声而入。
只是不等他们靠近,崔玲珑突然疯了似的扑向苏婉清:“都是你这个狐媚子!我要撕了你的脸!”
变故陡生!
只见苏婉清藏在广袖下的手寒光一闪,魏缜却更快地扣住她手腕,顺势将人往身后一带。
崔玲珑的指甲堪堪擦过苏婉清耳垂,留下三道血痕。
“带下去。”魏缜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魏缜,阿缜哥哥……”
“夫君,你怎能如此待我——”
“我做这些,都是因为我在乎你啊——”
待那哀戚的哭喊声渐远,苏婉清突然身子一软跌进魏缜怀里,染着丹蔻的手指抚上他胸口:“郎君,妾身好怕……”
魏缜垂眸看着怀中人,强忍着推开的冲动,只将目光落在她耳垂的血珠上:“委屈你了。”
“只要郎君愿意为妾身做主,妾身就不委屈。”
苏婉清柔声说着,身子往男人怀中靠得更紧,“只是四少夫人那边……”
她咬了咬唇,小声道:“若是她真的去宫里寻崔贵妃了,贵妃娘娘迁怒郎君了可如何是好?”
魏缜绷着下颌,烛火在他侧脸投下一片阴影,也模糊了他眼底那抹幽暗。
“无妨。”
他沉声道:“若真闹到御前,我正好顺势了结了这桩孽缘。”
如今他既选择站队二皇子这边,而二皇子的生母惠妃又与崔贵妃向来不和,他迟早有一日也会与崔家站在对立面,倒不如趁机斩断这桩他本就深恶痛绝的婚事。
苏婉清见他是真的有意休妻,并非敷衍搪塞她,心下一时暖意融融。
果然,有过肌肤之亲后,他对她也更为重视了。
想到昨夜床帷之间,男人的勇猛,苏婉清双颊也不禁泛红,愈发甜蜜的去勾男人的脖颈:“郎君抱妾身去床上可好?妾身的腰腿这会儿还酸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