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缜浓眉不动声色皱了下。
待看到怀中之人羞怯痴缠的模样,终是沉下一口气,打横将她抱起,往内室走去。
苏婉清心里如吃了蜜糖般甜,乖巧的将脸贴在他颈侧。
只是多年严苛训练的本能尚在,哪怕这会儿她坠入浓情蜜意之间,鼻尖也不禁动了动。
昨夜床笫之间,她分明记得魏缜身上是沉稳幽深的檀香,此刻却嗅到一阵矜贵高雅的龙涎香。
还有男人的胸膛,好似与昨夜床笫之间靠着的那个,也有些不同?
不等苏婉清细想,男人已将她稳稳当当放在床上。
苏婉清倚在绣金软枕上,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魏缜的衣襟。
烛火在白纱灯罩里摇曳,将男人侧脸的轮廓镀上一层暖光。
她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尾指悄悄探向他后颈——若是人皮面具,此处该有细微褶皱。
可是手指还未触上男人的后颈,手腕便被扣住:“婉清这是做什么?”
男人幽深如墨的目光看来,苏婉清面色一僵。
“妾身能做什么?只是想再抱着郎君,让郎君多陪陪妾身罢了。”
苏婉清开口,眼波流转间带着三分娇嗔,“不过郎君今日是换了香么?昨夜妾身闻着像是檀香,今日换了龙涎香?”
魏缜整理衣襟的手微微一顿,旋即淡淡瞥了她一眼,“你倒是长了个灵通的鼻子。”
说话间,又俯身,凝视着床榻上的女人:“怎么?婉清不喜欢?”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苏婉清呼吸一滞。
她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喉结,那凸起的弧度与昨夜帐中似乎也差不多大小。
可当她伸手欲触,对方却突然直起身来。
“哗啦”一声,淡粉色帷帐的玉钩被扯落。
魏缜随手将帐幔抛在雕花床栏上,又单手擒住她手腕压在枕上,视线瞥过女人脖颈间昨夜留下来的暧昧红痕,意味不明道:“看来婉清对爷的习惯很上心?连熏香都记得这般清楚。”
苏婉清微怔,敏锐察觉出男人的警惕,也不敢再胡思乱想,免得暴露身份。
“妾身对郎君,自然是事事都要上心的。”
她娇笑着缠上他脖颈:“郎君快些松手吧,你把妾身都捏疼了。”
魏缜松开了手,慢条斯理的整理袍袖:“这么容易就捏疼了?我可是听说,你今日一人打退了四个仆妇。”
苏婉清面色微变。
实在是事发突然,那崔玲珑突然夺门而入,二话不说,就命婆子押着她,往她嘴里灌药。
她当时还不知那碗里的是避子汤,只当崔玲珑这个疯妇丧心病狂,要趁着魏缜不在府中,一碗毒药暗杀了她。
那她是万万不能坐以待毙的,这才使了几分功夫,将那四个仆妇击退。
等到后来知道那汤药不过是避子汤,她才佯装势弱,勉强喝下。
如今魏缜问起,她眼珠飞转,很快就咬着唇,装作一副害怕模样:“实在是那些仆妇太骇人了,妾身一时情急,就用了从前在山里,同村猎户教我的几招保命招式……”
“原来如此,看来那猎户当真是位好师父,教的这几招威力不小。”
魏缜扯扯薄唇,似乎在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就在苏婉清还要解释时,屋外传来凌墨的禀报声:“四郎君,夫人那边有请。”
魏缜面色一沉,额心也突突跳了两下。
母亲怕是又要为着今日这事啰嗦了。
“你且好生歇息吧,我先过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