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到底是个奴婢,一听这吩咐,忙战战兢兢点头:“是,是……”
“姑娘,咱们还是快回去吧,四郎君都说火势控制了,定然没事的。”
眼见着梧桐半推半拉的将沈青梨给带了回去,魏缜紧锁着的浓眉也缓缓舒展。
就在这时,暗处闪出个黑影,赫然便是魏缜的贴身侍卫凌墨——
“主子,您要的东西搜出来了。”
魏缜面色一凛。
他抬手,扯开包裹的手势狠戾如撕猎物皮毛。
下一刻,只见那布包里放着一个玺印和两封密信。
那玺印之上,刻着北戎狼图腾。而那、两封密信用火漆封着,落款处的狼牙印记赫然是右大将亲卫的标识。
他草草扫过信中“秋分借道”、“粮草换铁器”等字眼,喉间溢出冷笑:“他们倒是打的好算盘。”
“主子,可要将那苏婉清拿下?”凌墨问。
“放回去。”
魏缜将密信原样折好,“北戎使团再过不久,便要抵京,此时打草惊蛇反倒不美。”
哪怕他的确懒得再应付这苏婉清,但为着大局着想,只能再忍她一阵。
修长的指尖摩挲着玺印边缘的缺口,沉默片刻,魏缜忽然问:“她人怎么样了?”
凌墨道:“已经照您的吩咐,暂时安顿在苍宣斋的偏房。”
魏缜淡淡嗯了声,望向西边烧焦的飞檐,眼底映着未熄的余烬。
“明日让绣房送两匹浮光锦过去,再添几样首饰,算作给她压惊。”
他扯了扯略显凌乱的衣领,厌烦之色一闪而逝,“告诉替身,这几日要演得比真金还真。”
凌墨颔首应着,很快转身离去。
榕溪小院内,沈青梨盯着窗棂上被风吹动的帘子,指尖无意识绞着帕子。
铜漏将将滴过丑时,她已燃尽三根安神香,却仍驱不散心头的紧张与忐忑。
“姑娘还是快歇息吧。”
梧桐捧着一碗安神茶进来,见沈青梨寝衣外只罩了件薄衫,担忧的叹口气,“西院走水与咱们有什么相干?再说了,四郎君不是说了,姨娘那边不会有事的……”
“四少夫人当真只是打翻烛台?”
沈青梨突然转身,发间银簪在琉璃灯下泛着冷光,“我记着佛堂供的是长明灯,灯油都是特制的,怎会轻易引燃帷帐?”
梧桐闻言,面色一变,吓得差点摔了茶盏:“姑娘慎言啊……”
沈青梨抿着唇,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事不太对劲。
沉默半晌,她看向梧桐:“明日一早,你就出去打听打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方便出门打听,让梧桐去总成了吧。
翌日一早,梧桐就奉命出去打探消息了。
直到近午时,她才提着个食盒匆匆回来:“姑娘,您别担心,我路上遇到朱樱姐姐了,她说昨日姨娘院里一片安静,并未被火势殃及。”
听到这话,沈青梨的心倒是松了一半。
“那西院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她问。
“啧啧啧,西院被烧的不成样子了,尤其是苏姨娘住的那间,更是惨不忍睹。”
梧桐摇着头,边从食盒里摆出膳食,边道:“不过她也算是因祸得福,西院没法住了,四郎君便开恩,让她搬去了苍宣斋的偏房。这往后她要见四郎君,出个门左拐便是,简直不要太方便。”
“对了!还有一事。”
梧桐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今日一大早,崔家来人了!”
沈青梨惊愕:“谁?”
梧桐道:“听说是崔夫人亲自来了,这会儿还在正院里坐着呢。奴婢猜,八成是为了昨夜起火的事。”
“现在府中上下都在传,说是昨夜的火就是四少夫人怀恨在心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