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Outcast的启程

办事处休息室里,咖啡机发出低沉的嗡鸣。outcast 倚在皮质沙发上,黑色高领毛衣衬得她脖颈修长,指间的骨瓷杯正缓缓腾起白雾。她翻着一份《小丘郡时报》,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子,突然轻啧一声。

“啧,风变大了。”

话音刚落,窗外的雨幕便被狂风扯得歪斜,拍在玻璃上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

干员碎纸机抱着文件袋推开门,金属门把的凉意还残留在掌心。、

“......您在这里。”

“是啊。喝着热茶,翻翻报纸,做我这个年纪的人该做的事。”

他望着 outcast 指尖划过报纸角落的塔拉语文字,脚步不自觉顿住。

“您...... 找到您想看的了么?”

outcast 摘下玳瑁眼镜,用衬衫下摆擦拭镜片,动作优雅而随性。

“当你想找明天时,你却与昨日相见。”

她吐出的塔拉语带着独特的韵律,尾音婉转如林间的夜莺。抬眼时,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尾的细纹里藏着几分狡黠。

“您会说塔拉语?!”

碎纸机的声音带着破音的惊讶,文件袋险些滑落在地。他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金属置物架,震得上面的咖啡杯叮当作响。

“可您之前......”

“远远谈不上会。”

outcast 将报纸对折,利落塞进沙发缝隙,露出腕间缠绕的银色细链。

“上周在香料市场,和卖孜然的大叔学的。如你所见,现学现卖而已。”

她耸耸肩,涂着暗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敲击扶手。

“刚开始享受这种被人震惊的感觉,现在嘛,不过是生活调剂。”

碎纸机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格外清晰。

“......难以置信。奥利弗是对的,您非常厉害。总能......”

“制造惊喜?”

outcast 轻笑出声,笑声爽朗而富有磁性,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哈哈,第一次让人惊讶的时候我还会有些得意,第二第三次就难免无趣了。

看来你们办事处的小家伙们,塔拉语都不太灵光吧?”

“是......”

碎纸机想起弗雷德熬夜查词典时通红的双眼,挠了挠头。

“上次翻译情报,差点把‘匕首’看成‘玫瑰’。”

“考虑到你们的出身,这很合理。”

outcast 的目光扫过墙上的世界地图,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的金边。

“奥利弗,伦蒂尼姆北部的公子哥,高卢血统让他总带着股傲慢劲儿。不过每年请假回家看妻儿的时候,倒像只温顺的金毛犬。”

她的语气带着调侃,却又透着了然。

“弗雷德来自半岛郡,家里五个兄弟姐妹,最小的妹妹才八岁。”

outcast 转动着茶杯,杯中的倒影微微晃动。

“每次发工资,他钱包里八成都是汇款单。”

她突然起身,黑色长裤下露出一截锃亮的皮靴,走到地图前用红笔圈出小丘郡某处。

“威尔就有意思了,他祖母是塔拉的老巫医。那些刻在桦树皮上的古老咒语,估计只有他看得懂。”

转身时,她的长风衣带起一阵风,卷着咖啡香和淡淡的雪松香。

“年轻人,小丘郡的秘密,可比你们想象的要多得多。”

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在休息室里投下晃动的,干员碎纸机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盯着 outcast 优雅品茶的手。

“您...... 看过我们的人事档案?”

outcast 用茶匙轻轻搅动杯中的红茶,琥珀色的液体漾起细密的涟漪。她挑眉轻笑,眼尾的细纹里都藏着狡黠。

“我连咖啡机说明书都懒得读,会去翻你们的档案?”

茶匙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做功课多累啊,我可没那闲工夫。”

碎纸机的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金属书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夹边缘。

“那您怎么......”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掐住。

“语言是活的指纹。”

outcast 放下茶杯,骨瓷与木桌相触的声音轻如叹息。她起身踱步,黑色长风衣扫过地面。

“奥利弗总把‘该死的’挂在嘴边,带着高卢移民特有的暴躁;弗雷德说话时喜欢加‘嘿嘿’,那是半岛郡渔民的口头禅。”

她突然停在碎纸机面前,目光如炬。

“还有威尔,他每次说‘好’之前,都会不自觉地抿一下嘴唇 —— 这是塔拉人古老的语言习惯。”

碎纸机的瞳孔猛地收缩,想起威尔汇报工作时的样子,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衣领。

“我听说萨科塔能......”

“读心?”

outcast 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伸手摘下墙上的相框,端详着里面泛黄的合影。

“那是夸大其词。我不过是对语言的细枝末节,有些偏执的兴趣罢了。”

她将相框轻轻放回原位,指尖抚过玻璃表面。

“就像塔拉人痴迷于他们濒临失传的语言,每个词汇、每处发音,都是打开他们灵魂的钥匙。”

她转过身,窗外的雨幕将她的身影晕染得朦胧,声音却清晰而意味深长。

“当一个民族不惜在故纸堆里掘地三尺,也要找回自己的语言时,那里面藏着的,可不只是几个单词那么简单。”

休息室的老式座钟发出 “滴答” 声响,与窗外的雨声交织成。干员碎纸机望着 outcast 搅动红茶的茶匙,喉结动了动。

“您说得没错。三五年前,塔拉语还像深巷里的老歌,没几个人愿意哼唱。”

outcast 的茶匙悬在杯口,琥珀色的茶面泛起细小涟漪,她抬眼看向碎纸机,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那你呢?”

碎纸机的手指突然攥紧文件夹,皮革边缘深深硌进掌心。他别过脸,喉间滚动着艰涩的字句。

“......您大概也听出来了,我不是塔拉人。我的妻子是。”

他的声音突然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

“她生前教过我‘早安’和‘我爱你’,就这两句,如今成了我唯一能说出口的塔拉语。”

outcast 将茶杯轻轻搁在木质桌面上,发出 “咚” 的轻响。她起身走到窗边,指尖划过被雨水模糊的玻璃,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

“可现在,这份报纸上的塔拉语专栏,比咖啡渍还要醒目。”

她顿了顿,窗外隐约传来孩童清脆的嗓音。

“另外,我刚才听到窗外有人在教孩子们用塔拉语称呼彼此。”

碎纸机的身子猛地一震,他下意识地凑近窗户,却只看到雨幕中模糊的人影。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在您说之前,我居然从未留意......”

“语言的纽带比许多别的东西都要牢固,不像血缘可能被流逝的时间冲淡,也不像利益时时刻刻都需要在天平上经受衡量。”

outcast 背对着他,黑色长风衣在穿堂风中微微鼓起,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黑鸦。

“看样子,有人想要利用这根纽带,令一个本来日渐松散的群体重聚。可这么一来,旧有的集合将不再稳固。”

她突然转身,眼神锐利如鹰。

“维多利亚不会放任这件事在眼皮子底下发生。然而拉扯的力量越大,反弹的力量就越超出预期。”

雨声骤然变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outcast 伸手取下墙上的地图,指尖重重按在小丘郡的位置。

“维多利亚的鹰隼不会容忍巢穴下有新芽破土。”

她的指甲划过地图上塔拉区的边界。

“但越是用力镇压,反弹的力量就越像失控的弹簧。”

她的目光突然转向碎纸机。

“你们知道我因何而来,对吧?”

休息室里,潮湿的空气裹着冷透的茶味,老式座钟的滴答声像是漏风的风箱。干员碎纸机捏着磨出毛边的文件夹,喉结上下滚动,终于憋出一句。

“......其实,没那么清楚。我只觉得,取资料不用劳烦一名精英干员亲自跑一趟。”

他的目光躲闪着,偷偷瞥向 outcast 腰间泛着冷光的配枪。

outcast 斜倚在布满水渍的窗台边,修长的手指卷着银色项链,金属链在她指间绞出尖锐的摩擦声。她望着窗外扭曲如蛛网的闪电,轻笑出声。

“纸面数据不如亲眼所见,这么说的话,取资料也算不上幌子。”

她突然转身,黑色风衣扫过墙面,震落几片墙皮。

“就像那些藏在账本深处的暗涌,不亲眼看看,怎么知道下面藏着多少漩涡?麻烦再告诉我一遍,这半年来,有多少家当地企业与我们中止了合作?”

碎纸机的后背死死抵着铁皮文件柜,冰凉的金属硌得他生疼。当 outcast 的目光如淬毒的箭矢射来时,他慌忙翻开记录本,纸张被翻得哗哗作响。

“这半年...... 和我们终止合作的企业,一共七家。”

他的声音发颤。

“比上个月...... 又多了三家。”

“在今天的维多利亚,任何风吹草动,大商人们的钱袋子都会最先察觉。而商人都是闻着血腥味的鲨鱼。”

outcast 的指甲划过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在雾气中划出三道裂痕。

“任何风吹草动,最先缩回去的永远是他们攥着金币的手。”

她抓起靠在墙角的黑伞,伞柄重重杵在地上,发出闷雷般的声响。

“该出去走走了 —— 趁这场暗流还没把整座城拖进深渊。”

她转身的瞬间,风衣带起一阵裹挟着硝烟味的风,刮得碎纸机睁不开眼。

休息室的铁门被狠狠撞开,刺骨的风雨汹涌而入,碎纸机望着 outcast 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些皱巴巴的合作终止书,或许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第一片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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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这样守在你和阿米娅身边,对我来说就足够了。记忆只是过去的一部分,而未来却是无限宽广的。我与阿米娅妹妹,以后也会和博士你一起,创造出更多的回忆。

——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