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工作上的事，姜珮瑶的语气也认真起来：“其实我也在犹豫，你觉得哪家比较好？”
“我觉得爱普挺不错。”
林放侃侃而谈：“首先，霍耀杰很有人格魅力，对爱普的未来规划明了；其次是爱普的程序性和规范性比较强，有利于后续的对接工作；三是爱普公司比较会做人，我觉得跟他们相处会比较舒服。”
“舒服？”
姜珮瑶皱了皱眉头：“我记得今晚是爱普那个讲解员的生日吧，你现在哪里呢？”
“我手机在充电。”
林放实话实说：“这是宾馆的座机电话。”
“噢，那就不打扰了。”
姜珮瑶准备挂电话，还不忘叮嘱：“下次别这么晚打电话，害我要重新入睡。”
听着嘟嘟嘟的忙音，林放忍不住笑了一下，他看似支持爱普，其实是害了爱普。
姜珮瑶虽然性格通透，生活方面也很懒散，但对事业的掌控欲望很强，从她办公室里密集的监控器和不肯让出“适禾外卖”的入驻权就能看出，她会尽量掌握自己的主动权——
这跟她的成长环境有关，作为姜家的私生女，从小就缺少正统名分，缺少家庭方面的主动权。
所谓缺什么补什么，长大后自然会对所有主动权都比较敏感。
在mp3项目的电子屏招标这件事上，她也在安立和爱普两个公司之间考虑。
安立的整体性更强，爱普的管理更具现代企业的特点，但不管采用哪一家，都要姜珮瑶亲自来拍板。
林放这么晚打电话给她，言辞凿凿的建议跟爱普合作，反而是一种忌讳。
哪怕姜珮瑶钟情于他，也不会采用这种“酒后胡言”，反倒忌惮爱普的做事手段。
“爱普的手，伸得有点太长了。”
姜珮瑶没有重新入睡，而是下床来到书桌旁边，拿起安立赠送的纪念品有些入神。
虽然她很了解林放，也相信林放的底线，但林放此刻在宾馆是事实，这是不是可以说明，爱普正在采取非商业手段来“腐蚀”她的项目顾问呢？
姜珮瑶默默思索：“安立虽然规模不大，但会比较好相处，霍耀杰是个强势的领导者，以后很可能会有反客为主的心思。”
林放打完电话，心里觉得有点小爽，如果不出意外，爱普很可能要出局了。
姜珮瑶再怎么通透聪明，也绝对不会想到，林放是在利用她对“主动权”的执念，进行反向套路。
“这就叫兵不厌诈，等我明天再去添两把火！”
林放一转身，看到睡得跟死狗似的陈梓铭，一脚踹了过去：“滚去洗澡，身上一股十三香的味道，熏死老子了。”
……
……
翌日清晨，两人起来准备去退房的时候，林放注意到床头有一盒小雨伞——
这是宾馆的常用配备，还有些一次性洗漱用品。
想到昨晚雀斑服务员的眼神，林放忽然恶趣味暴涨，故意撕破两个小雨伞扔进马桶冲走。
陈梓铭有点奇怪：“你扔那个做什么？”
“没事。”
林放笑嘻嘻说：“我逗趣一下那个女服务员。”
来到前台，雀斑服务员对林放还有印象：“先生您好，请等一下阿姨查房，然后退给您押金。”
“没事，慢慢查。”林放大方的挥挥手。
过了会，桌上的对讲机里传来清晰的声音：“小雨伞用了两个，小雨伞用了两个，其他一切正常。”
“啊？”
雀斑小妹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放，就像看到妖怪似的，好半响才记起来要退押金：“您的押金两百元，用了，用了……还剩190元。”
她甚至不好意思说出来。
林放主打恶作剧到底，接钱的时候，故意在雀斑服务员的手上摸了一把，吓得她惊叫连连不断后退，林放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等在宾馆外面的陈梓铭不明就里，只觉得肚子空空：“小放，早饭去哪里吃？”
林放无所谓道：“随便！”
陈梓铭“哦”了一声，带着林放去自己常去的早餐店，突然说道：“过两天，我想回家看看。”
“回吧，看看也好。”林放不以为意。
受到情感创伤后，想家想父母是很普遍的社会学现象，人只有在社会上被抛弃，才会想起永远不会抛弃自己的家人。
“你最近要回盐城不，顺路捎我回去呗。”陈梓铭打的是这个主意，省点车费好还债。
林放直接拒绝：“我每天忙得连轴转，哪有空回去。”
两人边说边来到一家锅贴店，一人要了一碗糖藕粥，又要了几个牛肉锅贴，哼哧哼哧地吃起来。
吃到一半，林放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虞悠然打来的。
小铃铛在电话里说道：“小放，我想回盐城一趟。”
“为啥？”
林放愣住了，心说这么巧合吗？
虞悠然在电话里说道：“法学系需要考很多证书，我要回去办理一些考试证明，你能送我回去一下吗？”
“没问题！”
林放想没想：“正好我这几天忙完了，也打算回盐城去看看，国庆节都没有回去。”
陈梓铭直接停下吃喝的东西，满脑子都是怀疑的问号，我刚才问你你说没有时间，小铃铛问你你就忙完了，要不要这么重色轻友啊。
电话里也传来阮初夏的声音：“悠然你真是太幸福了，每次冠希哥都随叫随到，我又磕到了。”
挂断电话后，林放发现陈梓铭还在瞅自己。
“你瞅啥？”
“没啥。”
陈梓铭摇摇头：“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下次区别对待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明显？”
“这就明显了？”
林放冷笑一声：“那我要是提醒你，你还欠我6863块7毛钱，这次回去我准备找周姨谈谈，你又该如何应对？”
“卧 槽！”
陈梓铭立马闭嘴不言，端起碗筷坐到旁边的座位，免得再被林放狗到。
不过虞悠然和陈梓铭既然都要回去，林放干脆约个时间，大家一起回去一趟，顺便看看老林和亲妈亲姐。
柳美娟的脾气越来越大，经常打电话发牢骚：“别人家孩子上大学那就是上大学，没钱了还知道打电话回来叫声妈，你上大学就跟离家出走了似的，钱也不缺，妈也不叫，电话也不打，你心里是不是压根没这个家？”
每次都是同样的话术，林放应付的头都麻了。
再不回去一趟，估计寒假连家门都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