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丫的老母亲 作品

第358章 决战前夕,风云再起

夜空里的猩红血瞳睁开时,郑灵萱后颈的红痕跟着发烫。

引玉在掌心震了震,像被什么力量拽着要往云团里钻。

她盯着那团翻涌的黑雾,喉结动了动——上回血瞳出现时,他们还在为找线索疲于奔命,如今只剩两天,天枢阁竟急着提前祭礼。

"得把能叫的人都叫来。"她转身时发梢扫过顾修然的手背,后者正把最后一截手札塞进衣襟,银链在指缝间缠出冷光。

他抬头时眼底的暗涌散了些,露出惯常的狡黠:"我前日让吴六传信给太行派的李元霸,那老小子爱管闲事,该到了。"

话音未落,院角的老槐树后传来衣料摩擦声。

众人的兵器几乎同时出鞘——除了顾修然,他倚着断墙勾了勾唇,银链在掌心敲出轻响:"来得倒快。"

穿玄色劲装的男人从树影里走出来,腰间悬着柄裹布的大刀,刀鞘上沾着星点血渍。

他走到众人五步外站定,抱拳时腕骨处的刀疤像条狰狞的蜈蚣:"在下李元霸,太行派弃徒。

听说天枢阁要放凶物祸乱江湖,特来讨碗血酒喝。"

紫儿的药囊"啪"地掉在地上。

她盯着对方腰间的刀,声音发颤:"您...您是三年前独闯恶人谷,用刀背拍碎十二面鬼旗的那位?"李元霸扯了扯嘴角,刀疤跟着动:"小丫头片子倒记得清楚。"

郑灵萱收了引玉,朝他伸出手:"灵萱谢过。"男人粗糙的手掌裹住她的,指腹全是老茧:"该谢的是你们,没让那畜牲提前现世。"

顾修然已经蹲在地上,用剑尖在浮土上画着天枢阁的结构:"总坛分三重,祭台在最里层的地宫。

我们得同时断外围守卫、阻援兵、毁祭台——"他的剑尖顿在中央位置,"灵萱带引玉进地宫,锁魂兽认它的气,能最快找到核心。"

"我护她。"清风把短刀往靴筒里一插,刀鞘磕在青砖上响得清脆。

这汉子向来寡言,此刻却红了眼尾,"上回在乱葬岗,要不是灵萱替我挡那傀儡——"

"我也去。"紫儿揪住他的衣袖,从药囊里摸出一把淬毒的银针,"地宫阴湿,我带了避瘴丹,还有...还有给顾公子的解穴散。"她偷瞄了眼顾修然,耳尖通红。

柳青云始终倚着廊柱,此时突然直起身子。

他那柄断成两截的剑不知何时被重新锻造,剑脊泛着幽蓝的光:"我突击。"三个字像冰锥砸在地上,惊得林啸天的侠剑"嗡"地轻鸣。

"那我去牵制主力。"林啸天把剑往地上一拄,震得浮土乱飞,"天枢阁养的那些喽啰,我替你们砍出条血路!"

李元霸突然弯腰,从靴底抽出把薄如蝉翼的匕首,"噌"地扎进顾修然画的"外围守卫"处:"我断后。

天枢阁的暗桩我熟,三年前他们杀我师父时,我在地道里趴了三天三夜。"他抬头时,眼底的狠劲压都压不住,"今日正好给师父上柱香。"

郑灵萱望着地上歪歪扭扭的地图,喉间突然发紧。

这些人里,有被她救过的镖师,有第一次见面的剑客,有本该隐世的弃徒——他们甚至不知道锁魂兽长什么样,却愿意把命压在她那句"能赢"上。

"子时出发。"她弯腰用指尖抹掉地图边缘的土,"引玉会指路。"

顾修然突然握住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烫得惊人,指腹蹭过她颈侧的红痕:"若有变故..."

"我带着清风的短刀。"她反手扣住他的手指,引玉在两人相握处发烫,"你带着紫儿的解穴散。"

众人开始检查兵器。

清风蹲在台阶上磨短刀,火星子溅在紫儿脚边,她手忙脚乱去扑;林啸天把侠剑擦了又擦,剑身上映出他发亮的眼睛;柳青云闭目养神,手指在剑鞘上敲着某种节奏;李元霸解下裹刀的布,露出刀身上"替天"两个血字。

夜风突然卷起来,带着股腥甜的铁锈味。

郑灵萱的后颈又开始发烫,这次比之前更灼人。

她抬头时,血瞳的黑雾已经漫到了屋檐角,像要把整个院子吞进去。

"要变天了。"李元霸突然说。

他的刀"当啷"落地,抬头盯着院门外的方向,"有马蹄声。"

顾修然的银链"刷"地绷直。

他侧耳听了片刻,眼底的笑意全褪了:"不是我们的人——马蹄声里混着铁链响,是天枢阁的锁魂卫。"

郑灵萱摸向引玉,指尖刚碰到剑柄,院外突然传来"咔"的一声,像是某种机关启动的轻响。

紧接着,无数火把的光从门缝里涌进来,把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灵萱姐。"紫儿的声音在发抖,她攥着清风的衣袖,"门...门被堵住了。"

院外传来熟悉的阴笑。

那声音像块磨钝的刀,刮得人耳膜生疼:"郑姑娘急着去天枢阁?

不妨先见见老朋友——"

墨流苏的声音混在火把的噼啪声里,像根针,精准扎进每个人的神经。

院外火把的光将门缝染成刺目的橙红,墨流苏的阴笑像蛇信子般舔过众人耳膜。

郑灵萱后颈的红痕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引玉在掌心震得发颤——这是锁魂兽气息激增的征兆。

她指尖扣住剑柄,余光扫过众人:清风的短刀已出鞘三寸,刀刃映着他绷紧的下颌线;紫儿攥着银针的手在抖,却悄悄挪到了清风身侧;柳青云的断剑嗡鸣着脱离剑鞘半寸,幽蓝剑气在剑尖凝成细针;林啸天的侠剑"唰"地挽了个剑花,浮土被剑气卷得打旋;李元霸的"替天"刀已经出鞘,刀身上"替天"二字被火把映得通红。

"老朋友?"顾修然突然低笑一声,银链在指间转出寒芒。

他歪头看向院外,眼底狡黠尽褪,只剩冰碴子般的冷,"墨堂主莫不是忘了,上回在破庙,你被灵萱的引玉削掉半只耳朵?"

院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接着是金属摩擦声——显然是有人被踹倒。

墨流苏的声音陡然拔高,混着血沫:"给我砸门!

活剐了那小贱人!"

"哐当"一声,门板被撞出蛛网般的裂纹。

郑灵萱看见门缝里攒动的黑影,有青灰色的傀儡肢体,有泛着锈迹的锁链,还有几柄明晃晃的鬼头刀。

她反手推了顾修然一把:"带紫儿去侧墙,那里有我前日凿的洞。"又对清风扬了扬下巴,"护好柳前辈。"最后目光落在李元霸身上,"您守正门,他们要冲进来,先过您的刀。"

话音未落,门板"轰"地碎裂。

最先冲进来的是七具青灰色傀儡,关节处缠着铁链,眼眶里燃着幽绿鬼火。

它们的动作僵硬却迅猛,其中两具直扑郑灵萱——锁魂兽的气息果然引着它们认主。

"退!"清风大喝一声,短刀划出银弧,将扑向郑灵萱的傀儡臂骨砍断。

那傀儡却像没知觉似的,用断肢继续抓挠,指甲在青砖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紫儿趁机甩出银针,淬毒的针尖扎进傀儡后颈的木楔——那是它们的命门。

傀儡晃了晃,幽绿鬼火"噗"地熄灭。

柳青云的断剑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

他足尖点地掠上屋檐,剑气如暴雨倾盆,扫过之处傀儡纷纷断裂。

林啸天的侠剑则专挑活人下手,几个举着鬼头刀的喽啰刚冲进来,就被他挑飞兵器,惊得连滚带爬往门外缩。

顾修然的银链早缠上了院角的老槐树。

他像只夜枭般倒挂在枝头,银链末端的小锤精准砸在喽啰的膝弯。

那些人疼得惨叫着栽倒,立刻被李元霸的"替天"刀压在地上——刀背磕在他们后颈,正好让他们晕过去又不伤性命。

"好手段!"墨流苏从最后面的阴影里钻出来,半边脸裹着渗血的纱布,另半张脸扭曲成狞笑。

他手腕一抖,腰间铜铃"叮叮"作响,又有十二具傀儡从院外爬进来。

这些傀儡比之前的更高大,胸口刻着暗红符咒,关节处渗出黑血。

郑灵萱的引玉突然发出龙吟。

她反手挥剑,一道青色剑芒劈碎最近的傀儡。

剑刃触及傀儡的瞬间,她后颈的红痕猛地一跳,脑海里闪过片段:锁魂兽幼崽蜷缩在地宫,喉间发出呜咽;墨流苏的手按在祭台上,鲜血滴进刻满咒文的凹槽......

"灵萱!"顾修然的银链缠住她腰肢,将她拽到一旁。

刚才站的位置被傀儡的铁爪抓出五道深沟。

他指尖按在她后颈,低声道:"红痕在发烫,是锁魂兽在共鸣。

你得留着力气进地宫,这些小喽啰交给我们。"

郑灵萱咬了咬舌尖,血腥味涌上来让她清醒些。

她握住顾修然的手腕,将引玉塞进他掌心:"用这个破符咒。"又转向紫儿,"你跟我去查后院,墨流苏不可能只带傀儡——他定是想拖延时间,等祭礼提前完成。"

紫儿用力点头,从药囊里摸出两颗避瘴丹塞进嘴里,又塞给郑灵萱一颗。

两人贴着墙根往院后挪时,正看见柳青云的剑气穿透最后一具高阶傀儡的胸口。

符咒被剑气绞碎的瞬间,傀儡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一堆碎木片。

墨流苏的脸彻底扭曲了。

他转身就往门外跑,却被李元霸的刀拦住去路。"想走?"李元霸的刀背拍在他后心,"当年天枢阁杀我师父时,你也跑得挺快。"他扯下墨流苏腰间的铜铃,"这破玩意儿,送你师父当陪葬。"

"算你们狠!"墨流苏吐了口血沫,突然咬破舌尖。

一股黑血喷在地上,腾起的烟雾里传来他的尖叫,"祭礼已经开始了!

锁魂兽要现世了——"

烟雾散后,只剩满地碎布。

郑灵萱盯着那堆碎布,后颈的红痕烫得几乎要渗血。

她抬头望向天空,正看见那团翻涌的黑雾里,猩红血瞳缓缓睁开。

这次的瞳孔比之前大了三倍,眼白处爬满血丝,像要把整个夜空吞下去。

"灵萱姐......"紫儿的声音发颤,她指着天空,"那眼睛......在看我们。"

郑灵萱握紧引玉。

剑身上的纹路亮起金光,与她后颈的红痕遥相呼应。

她能清晰感觉到锁魂兽的气息在召唤,不是恶意,而是某种困在黑暗里的挣扎。

顾修然走到她身侧,银链在掌心缠出坚定的弧度:"还剩一天。"

"够了。"郑灵萱望着血瞳,嘴角扬起冷硬的笑,"引玉能指路,我们能赢。"

夜风卷着血腥气灌进院子。

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像是某种庞然大物在地下苏醒。

众人的兵器同时发出轻鸣,连李元霸的"替天"刀都在刀鞘里震动。

郑灵萱摸向颈间的红痕,那里的温度几乎要灼伤皮肤——她知道,真正的决战,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