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沈怀昭假装惊讶,随即眉头微微一皱,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拒绝,“殿下,裴大人公务在身,若因我耽误查案进度,陛下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更何况,裴大人乃朝中重臣,嫋嫋怎能劳烦他一路护送?”
她低垂着眼睫,声音轻柔却坚定,将欲拒还迎的姿态拿捏得恰到好处。
萧容祁看着她,心疼又无奈,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一脸吃味道,“其实孤也不愿,可放眼朝中,除了他,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醋味,“那裴珩,看似孤傲自大,实则心思深沉得很,若不是实在没办法,孤断不会让你们一同前行,万一再生出别的事端。”
“殿下这是何意?难道是怕嫋嫋跟裴大人....”
沈怀昭抬眸,美眸中闪烁着若有似无的受伤之色,像是被他的不信任伤了心。
轻声呢喃道,“除了殿下,嫋嫋从未将其他男子放在心上,若殿下觉得不妥,还是别麻烦裴大人了。”
萧容祁见她这幅可怜受伤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不忍。
嘴唇微张,“孤不是这个意思。”
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如此,或许是太爱她了,才会对裴珩如此警觉,生怕自己的女人被抢走。
然而,看着沈怀昭低垂的眼眸,他又着实有些心疼。
他如此不信任她,是不是对她太残忍了?
“殿下不必安慰嫋嫋,嫋嫋都知道的。”
“嫋嫋。”萧容祁急了,紧张地捧起她的脸,“你别误会,孤只是担心那裴珩居心叵测,怕你会受委屈,绝对不是不信任你。”
“可在嫋嫋心里,殿下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沈怀昭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声音哽咽,“若殿下都不信任我,那我解了毒又如何?反正早晚都要死,还不如...”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萧容祁听到她说出“早晚都要死”几个字,只觉得心头犹如被重锤狠狠击中,心痛不已。
他怎么能不信任她呢?
她那么爱他,甚至为了他救他,不惜拿命挡箭...
萧容祁连忙伸手,将人搂进怀里哄着,“好了,是孤的错,孤不该多疑,也不该不信任你,那便让裴卿护送你去江南,这样孤也放心。”
他低头在沈怀昭发顶落下一吻,满心满眼皆是宠溺。
沈怀昭听到他温柔的话语,原本紧绷的身子才渐渐放松下来,像一只寻求安稳的小猫似的,往他怀里拱了拱。
“殿下放心,嫋嫋心中只有殿下一人。”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倚在他怀中,纤细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襟,“断不会跟裴大人有任何逾越之礼。”
萧容祁轻轻嗯了一声,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似是安慰自己。
“无妨,反正孤一眼就能瞧出来,嫋嫋的心到底属于谁。”
听到太子这样说,沈怀昭脸颊泛起两抹红晕,似嗔似喜地轻捶他胸口,挣脱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却被男人抱得更紧。
看来她的演技不错,效果也不错。
没错。
她就是这么爱他,爱的死心塌地。
事实上。
无论是萧景翊、萧容祁,还是裴珩,她都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最爱的人是自己,可惜她的眼里只有权利。
男人嘛,又不是生活必须品。
自然是想要就要,想扔就扔!
沈怀昭在心里暗暗想着,迅速收回思绪,娇嗔道,“是,殿下最聪明了。”
萧容祁见她脸颊泛起红晕,心中涌起一股欲望,想到要好些日子都看不到她,忍不住想逗她,就算她奋力挣扎也依旧逃不开他的怀抱。
“孤的意思是,嫋嫋心思单纯,那裴珩一肚子坏水,别被他骗了去。”
他的鼻尖蹭着她的发顶,声音愈发温柔。
沈怀昭内心冷笑。
若论心思深沉,谁能比得过她?
表面上却伸手环住萧容祁的腰,将柔弱无依的模样演得淋漓尽致。
撒娇的模样让人又爱又怜,随即又小声嘟囔,“嫋嫋又不傻。”
声音虽小,却也清晰地传入萧容祁的耳中。
是萧容祁小心眼,又爱吃醋。
“是,嫋嫋也聪明。”萧容祁笑着哄着,“这些日子天凉,你一路上记得照顾好自己,若是受了寒,孤可要心疼死了。”
指尖抚过她泛红的脸颊,带着一丝不舍。
沈怀昭倚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睫毛轻颤,一副娇怯模样,“殿下这般念叨,倒像是把嫋嫋当成小孩子了。”
她抬眸,水润的眼眸中满是依赖,“有殿下的关心,嫋嫋定会平平安安回来。”
“嗯。”萧容祁低下头,“孤会等你平安回来。”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唇,又将她搂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还有一件事,等你从江南回来,孤便向陛下请旨,让你来做孤的太子妃。”
从江南回来?
做太子妃?
只怕到时候不是太子妃,而是陛下的宠妃吧?
沈怀昭心中冷笑,面上却泛起惊喜的红晕,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殿下说的可是真的?那太子妃姐姐她怎么办....”
“放心,孤自有安排!”萧容祁的目光带着他自己都感受不到的温柔,微微俯身,贴近她耳畔,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不断喷洒在她的肌肤上,“孤还等着,嫋嫋早日怀上孤的孩子!”
沈怀昭因为他近在咫尺的温热气息,再次娇羞地低下了头。
没想到萧容祁这么执着于让她生孩子。
好啊!
那便让他等着!
反正他又不行!
......
翌日。
沈怀昭从东宫出来,一袭月白色长裙,外披墨色狐裘,青丝高高挽起,只留几缕碎发垂在脸颊两侧,愈发衬得她面容娇柔。
萧容祁握着她的手,迟迟不肯松开,指腹一下又一下摩挲着她的手背,“路上若觉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随行太医,切不可任性。”
“殿下放心,嫋嫋又不是第一次出门。”
沈怀昭笑着安抚,眼神却偷偷瞥向不远处骑着黑马,一身玄色锦袍的裴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