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剑 作品

第445章 445.恒山月冷迷香阵·洛水风高碎玉声

暮春的山道笼着层薄雾,石飞扬斜倚在斑驳的古树下,碧绿竹棒正挑着半块烤野兔。

江采萍握着长剑,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断碑,眉间凝着担忧,不安地道:“石公子,这一路太过安静,反倒教人不安。”

话音未落,石飞扬突然弹起,竹棒如毒蛇出洞,精准挑开脚边的枯枝,赞叹道:“姑娘好直觉!”他琉璃眼眸闪过寒光,枯枝下密密麻麻的淬毒尖刺泛着幽蓝,又不屑地道:“消灾帮的雕虫小技罢了。”

话虽如此,他却将鹿皮袋里的白虎悄然放出,灵兽化作虚影在林间逡巡。行至一处断崖,江采萍刚踏上石桥,石飞扬突然揽住她的腰,施展“千里不留行”倒掠而回!

“轰隆”巨响中,石桥轰然炸裂,无数钢针如暴雨般射向方才立足之地。

江采萍惊魂未定,却见石飞扬抚掌大笑道:“好个‘天女散花’!只可惜……”

他话音未落,四周山林突然响起金属摩擦声,十二面青铜镜从树顶垂下,镜面折射出诡异光芒,竟将阳光聚成炽热光束。“是‘照妖镜阵’!”江采萍惊呼道,“此阵能困敌于幻像之中!”

石飞扬运转明玉功,琉璃肌肤泛起冰蓝纹路,淡定地道:“幻像?小爷最擅破幻!”

他突然施展“惊目劫”神功,冰寒目光扫过镜面,刹那间青铜镜寸寸龟裂,迸溅的碎片如飞刀般射向暗处,五名黑衣人浑身冰霜,浑身碎裂成满地的冰渣。

但是,又有七名黑衣蒙面人现出身形。为首者手持孔雀翎,面具上的饕餮纹泛着诡异红光,威胁道:“石飞扬,你以为你武功天下第一吗?哼!你不过就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今日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话音未落,十二枚孔雀翎破空而来,每一枚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声。石飞扬冷哼一声,施展“移花接玉”神功,身形如鬼魅般在翎羽间穿梭,竟将暗器尽数反弹。

他又冷笑道:“小爷我的武功是不怎么的,但是,要杀尔等狗贼,易却反掌!”双掌一错,掌风呼啸,“斩红尘”的狠劲裹挟着排山倒海之势劈出。

刀气纵横间,两名杀手的兵器瞬间震碎,胸口更是被掌力震得血肉模糊。剩余杀手结成阵形,手中锁链如灵蛇般缠来,锁链上的倒刺泛着黑紫色——竟是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石飞扬突然收起笑容,双掌如龙爪探出,脚踏“龙行七步”,施展“神龙爪”,一招“龙吟九天”使出!霎息之间,爪影漫天,所到之处不是咽喉被撕裂,就是胸腔被抓破。

有杀手妄图偷袭江采萍,却被他运转“邪血劫”,指尖红光一闪,那杀手顿时口吐鲜血,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竟缩成一只干枯的猴形!

忽然间,山林间突然传来悠扬的笛声。

石飞扬瞳孔骤缩,这笛声看似悦耳,却暗含摄魂之音!

石飞扬施展“明玉功”护住心脉,握着竹棒,使出“打狗棒法”的“引”字诀中的一招“引狗入寨”,将音波引向地面。“轰”的一声巨响,山石被炸出一个深坑,泥土飞溅间,又有数十名黑衣人从地底钻出!

石飞扬舔了舔嘴角,戏谑道:“有趣!真是有趣!”琉璃肌肤近乎透明,寒气如潮水般涌向四周,又暴喝一声:“今日便让尔等狗贼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绝杀招!”

他双掌劈出百胜刀法的一招“焚天地”,刀气过处,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地面燃起幽蓝色火焰,所到之处,黑衣人纷纷被烧成飞灰。

江采萍望着石飞扬浴血奋战的身影,心中又惊又佩。

他时而大笑破阵,时而冷目杀敌,明明身处绝境,却似闲庭信步。当最后一名杀手倒下,石飞扬擦了擦竹棒上的血迹,转头对她眨了眨眼,调侃道:“江姑娘,这出戏还算精彩?”

话是如此,心思却在思忖:江采萍怎么回事?

看样子,她踏入江湖也没多久,怎么惹来这么多的仇杀?这真是仇杀吗?还是她身上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老子原本走出移花宫,是想娶个美女为妻,没想到惹来这么多的麻烦,诶!偷鸡不着反蚀把米,老子一千多岁了,还要在江湖上如此奔波,老子这是什么命呀?

……

然而,就在此时,山风送来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

石飞扬猛地拉过江采萍,急促地道:“屏住呼吸!是‘醉仙散’!”话未说完,四周山林突然涌出无数机关兽,青铜铸成的虎狼张开血盆大口,口中喷出的却是腐蚀性极强的毒雾!

石飞扬揽着江采萍腾空而起,施展“事了拂衣去”奇妙轻功,踏过树梢,琉璃肌肤自发运转出冰蓝屏障,将毒雾尽数隔绝在外。

下方的古木沾到毒雾,瞬间焦黑腐烂,蒸腾的青烟中竟浮现出诡异的骷髅图案。

“好个歹毒的手段!”石飞扬怒骂一句,将江采萍安置在高处巨石后,碧绿竹棒挽出九朵青芒,又调侃地道:“姑娘且看小爷如何拆了这铁疙瘩!”

话音未落,三头机关虎呈“品”字形扑来,利爪划过地面溅起火星,口中喷出的毒雾交织成网。石飞扬冷哼一声,施展出“打狗棒法”的“戳”字诀中的一招“蜀犬吠日”,棒尖如闪电般刺入机关虎的下颌关节。

“咔嚓”脆响中,青铜虎的脑袋轰然炸裂,内部齿轮与毒囊迸射而出。石飞扬身形急转,竹棒连点,一连“獒口夺杖”“横打双獒”数招并用,将另外两头机关兽的前爪卸了下来。可不等他喘息,山林间传来齿轮轰鸣,地面突然裂开缝隙,数十根青铜长矛破土而出,直指他周身大穴!

江采萍惊呼出声:“石公子小心啊!”却见石飞扬足尖点在矛尖,施展“深藏身与名”的玄妙轻功,犹如蝶穿花般在矛林间穿梭。他运转明玉功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掌心寒气所到之处,青铜长矛表面结出冰棱,竟被内力震得寸寸断裂。

石飞扬暴喝一声:“破!”百胜刀法的“荡魔云”裹挟着开山裂石的气势劈出,刀气过处,地面的机关尽数被夷为平地。然而,又有十二尊青铜巨人从雾中浮现,每尊都足有两丈高,手中巨斧泛着幽绿的光芒。

为首的巨人的声音如洪钟般震得人耳膜生疼,森冷地道:“石飞扬,你小子倒是有些本事,不过,不管怎么样,你今日休想再逃出生天,哼!”

话音刚落,十二把巨斧同时劈下,所带起的劲风竟在地面犁出五道深沟。石飞扬眼神一凛,突然收起竹棒,双掌犹如龙游太虚,施展“百胜刀法”的绝杀招“斩轮回”!

顿时,掌影漫天,每掌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

可青铜巨人的身躯坚硬无比,掌风只能在其表面留下浅浅白痕。

石飞扬心念电转,施展“移花接玉”神功,双掌一飘一引,竟将一名巨人身上的青铜护甲生生剥离!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琉璃肌肤透明如冰,暗自思忖:“这些铁疙瘩的要害在关节!”蓦然施展“深身藏与名”玄妙轻功,身形化作残影,在十二尊巨人之间穿梭如鬼魅。他同步施展打狗棒法,一连“饿狗拦路”“幼犬戏球”等招式使出,专挑青铜关节处攻击。

他的每一次竹棒点落,都能听到齿轮崩裂的脆响。

但是,忽然间,巨人阵中突然射出万千钢针,竟是藏在关节处的机关暗器。石飞扬急忙施展“移花接玉”神功,将钢针尽数反弹,却见暗器所落之处,地面瞬间腐蚀出深坑。

他眉头一皱,知道这是消灾帮的“蚀骨千机”,一旦被钢针射中,任是大罗金仙也难活命。

他急忙传音入密,低声道:“江姑娘,闭气!”瞬息之间,他又施展“惊目劫”神功,冰寒目光扫过钢针,所到之处暗器瞬间冻结。

可巨人阵却趁此机会重新合拢,十二把巨斧组成绞杀之阵,将他困在中央。

石飞扬长啸一声,周身热气暴涨,明玉功转换成“昆仑烈焰功”并且飞速运转,琉璃肌肤表面浮现出冰龙纹路,紧接着,他施展出百胜刀法的绝杀招“焚天地!”

掌风所到之处,空气扭曲变形,十二尊青铜巨人竟被高温融化!熔浆四溅,惨叫声中,神秘势力的杀手们终于现身,为首者摘

“石飞扬,没想到吧?”往昔慈祥的老管家此时狞笑着喝问,手中孔雀翎泛着蓝光,又骂道:“王妃娘娘的婚事,岂容你这江湖草莽破坏!”

石飞扬胸口剧痛,终于明白这场追杀背后,竟藏着朝堂与江湖的惊天阴谋。他握紧竹棒,琉璃眼眸闪过寒芒,森冷地骂道:“好个奴才!狗改了不吃屎,哼!”

此刻,神秘势力中的黑衣人,如同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交织着江湖恩怨与朝堂权谋,纷纷凌空扑向江采萍!却见那素来玩世不恭的琉璃侠士此刻面色冰寒,昔日含笑的琉璃眼眸中翻涌着骇人的杀意。石飞扬施展“擒龙功”,探手虚空一抓,几条金色巨龙咆哮而下,圈卷着江采萍,拽着江采萍来到石飞扬身前。

那些黑衣人扑空,纷纷飘身而下,呆若木鸡地望着石飞扬。

江采萍也是反应不过来,眼神迷离,瞠目结舌。往昔在杨府中沏茶奉水的老管家,顿时吓得浑身冷汗,战战兢兢地道:“石飞扬,别以为你懂得些妖法,就可以放肆,王妃娘娘凤体尊贵,岂是你这江湖草莽能染指的?还不缚手就擒?难道真要爷爷出手吗?”

“染指?”石飞扬低笑出声,笑声中却带着彻骨的寒意,又反问道:“杨玄璬卖侄女来求荣,你这老狗又仗着几分微末伎俩拦路?天理何在?”他搂紧怀中的江采萍,少女的身躯在他臂弯中轻颤。

话音未落,密林中骤然响起金属摩擦的锐响。数百名黑衣蒙面人如蚁附膻般扑来,手中兵器形制各异,却都淬着暗紫色的毒光。

石飞扬冷哼一声,左手仍将江采萍护在胸前,右手探入鹿皮袋时,竟带出一道森寒剑气!那柄玄霜刃甫一现世,天地间的雨丝便凝结成冰,刀刃上流转的寒光映得他琉璃肌肤愈发透明,宛如月下寒玉。

石飞扬声如洪钟地怒喝道:“挡我者死!”

玄霜刃划出半轮残月般的刀芒。百胜刀法的“斩红尘”裹挟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劈出,刀气所过之处,前排的黑衣人连人带刀被震成齑粉,血肉混着碎骨溅在雨后的青石上,竟滋滋地冒出白汽。

老管家瞳孔骤缩,孔雀翎急射而出,十二枚暗器在空中结成梅花阵,每一枚都锁死石飞扬的退路。

石飞扬不屑地骂道:“雕虫小技!”足尖点地,施展“深藏身与名”玄妙轻功,怀中的江采萍只觉眼前青影一闪,已置身于十丈之外。

石飞扬的玄霜刃反手一撩,使出“劈山岳”的杀招,刀芒如惊涛骇浪般撞上孔雀翎,竟将那淬毒的暗器尽数震飞,其中一枚反向射回,恰好钉入一名黑衣人的咽喉。

那杀手甚至来不及惨叫,便直挺挺地倒在血泊中,喉间溢出的黑血在地面腐蚀出焦黑的痕迹。

石飞扬又怒骂一句:“老狗,你家小爷今日便替天行道!受死罢了!”他的明玉功运转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境界,周身腾起淡蓝色的寒雾,琉璃肌肤下隐隐有冰龙纹路游走,身形所过之处,雨水冻结成冰晶,黑衣人的兵器上也结满了霜花。

老管家见状,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刺着的葵花图腾:“尝尝消灾帮的‘蚀骨魔功’!”石飞扬蓦然明白,当年杨玉之父、蜀州司户杨玄琰便是杨玄璬雇凶所杀,目的只为夺取绝世美人杨玉,以便将杨玉献与帝王家,为杨玄璬求取富贵。此时,老管双掌拍出,掌风竟带着一股腥甜的腐臭。

石飞扬怀中的江采萍顿时觉得气血翻涌,连忙运转恒山“云雾心法”压制。石飞扬却不闪不避,玄霜刃挽出九朵剑花,施展百胜刀法的绝杀招“荡魔云”。刀气与掌风相撞的刹那,天地间响起刺耳的尖啸,老管家的衣袖寸寸碎裂,手臂上浮现出诡异的紫黑纹路。

石飞扬暴喝道:“老狗,你助纣为孽,论罪当诛,别以为你上了年纪,小爷我就不敢杀你,哼!”他指尖红光暴涨,施展“邪血劫”神功,扬指隔空一点,只见老管家突然捂住胸口,口中喷出三尺高的血柱,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竟然极速地缩成一具干枯的猴形尸体,跌落在地时发出清脆的骨裂声。

数百名黑衣人见状,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结成更紧密的战阵,兵器相击之声在山谷间回荡,宛如催命的丧钟。“石公子……都怪我,其实他们是为了我的五岳令牌!”江采萍的声音带着哭腔,倾诉了她和石飞扬接二连三遭到伏击的最重要的原因。

石飞扬低头对她咧嘴一笑,琉璃眼眸中闪过一丝温柔,调侃道:“我不怪意什么原因,现在,姑娘闭眼,看小爷给你变个戏法,凡事以后再说。”

说罢,玄霜刃突然归鞘,他竟徒手施展“神龙爪”神功,五根指骨发出爆豆般的脆响。随着一声长啸,他脚踏“深藏身与名”,一招“龙吟九天”悍然使出!五指犹如龙爪般地随意挥抓,将扑来的黑衣人尽数捏碎,血肉横飞间,竟无一滴溅到江采萍身上。

雨势渐大,血水混着雨水在地面汇成溪流。石飞扬抱着江采萍步步前行,又拔刀而出,玄霜刃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青虹,每一次挥斩都伴随着筋骨断裂的脆响。

果断杀伐中,他时而放声大笑,时而怒喝连连,琉璃肌肤在雨中闪烁着瑰丽的光泽,狂傲中带着悲悯,俊逸中藏着杀伐。当最后一名黑衣人被他用“破乾坤”的刀气劈成碎片时,山谷间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和江采萍惊魂未定的喘息。

石飞扬低头看向怀中的少女,她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苍白的脸颊在琉璃肌肤的映衬下,竟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现在,原因弄清楚了,敌匪也被他杀光了。最重要的是安抚好怀中的绝世美人。

他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拭去她的泪水,轻松地笑道:“江姑娘,这出戏可还精彩?”

雨丝如银针般斜斜刺入血泊,将满地碎肉冲刷成暗红溪流。石飞扬怀中的江采萍突然剧烈颤抖,那双素来持剑稳若青松的手,此刻正死死揪住他染血的衣襟。

琉璃侠士低头望见少女苍白如纸的面容,长睫上凝结的不知是雨珠还是泪珠,心头忽有钝痛划过——这竟是自洛阳城失了杨玉后,他再一次为人心疼。

石飞扬刻意放柔了嗓音,关切地道:“小乖乖,哭什么?”玄霜刃归鞘时的清鸣惊飞两只寒鸦,又调侃道:“小爷的衣襟虽金贵,可借你哭湿一回倒也无妨。”

江采萍猛地抬头,泪眼中倒映着石飞扬含笑的眉眼,那笑意却未达琉璃眼眸深处。

她忽然扑进他怀中,哭得肝肠寸断,泪水浸透他胸前明玉功运转时泛起的冰纹,感动地道:“石公子……若不是你……恒山派百年基业……五岳令……”

石飞扬浑身一震,记得三日前初见时,这白衣女子舞剑若惊鸿,梅香染着剑气,哪曾想如今哭得这般狼狈。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慢慢说,有小爷在,便是突厥可汗亲来,也得掂量掂量。”

江采萍抽噎着,从怀中掏出枚古朴令牌。月光穿透云层的刹那,五岳山川浮雕在令牌上流转幽光,竟与石飞扬琉璃肌肤的蓝光遥相呼应。

她哽咽地道:“这五岳令能号令嵩山、泰山、衡山、华山、恒山五大剑派,得之者可……可……”她话音未落,山林间突然响起怪异的号角声,似狼嚎又似胡笳,在雨幕中回荡出摄人心魄的颤音。

石飞扬琉璃眼眸骤冷,猛地将江采萍护在身后。只见密林中又窜出数百名黑衣人,头戴青铜狼首面具,弯刀上淬着孔雀胆般的碧色——正是突厥“天狼卫”的装束!

为首者掀开斗篷,露出鹰隼般的面孔,腰间悬挂的狼头金饰与五岳令的光芒相撞,迸发出刺目火花,森冷地道:“中原小子,交出五岳令,饶尔等全尸!”

“哈哈哈哈!”石飞扬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震得树叶上的雨珠纷纷坠落,他抢过五岳令,放进腰间神秘的鹿皮袋里。

江采萍竟然无意见,或许,她早已经认为石飞扬的腰间有什么秘密,毕竟之前,她看到石飞扬的腰间竟然取出瑞兽白虎和一辆马车,现在,“五岳令”放在他腰间,肯定更安全。

石飞扬笑罢,又反问一句:“全尸?小爷闯荡江湖这些年,还没人敢在我面前说这话!”

他左手仍稳稳搂着江采萍,右手探向鹿皮袋时,竟带出漫天霜华。玄霜刃出鞘的瞬间,方圆十丈的雨水骤然凝结成冰晶,刀刃上流转的寒光将他的面容映得愈发冷峻。

天狼卫首领狞笑一声,弯刀划出诡异弧线,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骂道:“好小子,够狂的呀!哼!如此不知死活,那就尝尝我们突厥‘蚀骨腐心刀’!”

话音未落,数百名黑衣人已结成狼形战阵,弯刀相击之声如同群狼嗥月。石飞扬冷哼一声,明玉功运转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琉璃肌肤泛起冰龙纹路,所过之处,地面结出蛛网般的冰纹。

他暴喝一声:“老贼秃,小爷我活了千岁,什么没见过?”

话是如此,别人却以为他在戏谑,他怀中的江采萍更是“呵呵”灿笑!

此刻,石飞扬的玄霜刃已经劈出半轮残月般的刀芒,百胜刀法的刚猛与明玉功的冰寒交融,刀气所过之处,黑衣人连人带刀被震成齑粉,血肉溅在冰面上竟滋滋作响。

江采萍躲在他怀中,只觉一股暖意从他掌心传来,护住自己心脉不受毒雾侵袭。

天狼卫首领见状,突然摘下狼首面具,露出满脸狰狞的刀疤:“中原人果然狡猾!但今日谁也救不了你们!”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山林中狂风大作,无数黑色狼影从虚空中凝聚。

“不好!有妖怪!”江采萍惊呼出声,石飞扬却将她搂得更紧,嘴角勾起一抹狂傲的笑,不屑地道:“来得好!小爷正愁杀得不够痛快!”玄霜刃接连劈出“观沧海”、“斩红尘”、“破乾坤”、“焚天地”、“斩轮回”等凶悍招式,与那些黑色狼影撞在一起。

龙吟与狼嚎响彻云霄,刀光与黑影交织成绚丽的死亡画卷。

石飞扬琉璃肌肤近乎透明,玄霜刃毫不留情地将靠近的黑衣人纷纷切成碎块。

激战中,石飞扬突然瞥见首领腰间的狼头金饰闪过异样光芒。

他心中警铃大作,猛地将江采萍抛往半空,又施展“移花接玉”神功。下一刻,无数淬毒钢针从金饰中喷射而出,却倒射向那些黑衣人,反而击毙黑衣人无数。

若不是石飞扬反应极快,此刻怀中的少女早已香消玉殒。“卑鄙!”江采萍凌空飘下,怒骂一句,握剑要杀向那些黑衣人,却被石飞扬厉声喝止:“别动!”

他运转“邪血劫”神功,指尖红光暴涨,一缕剑气,直取首领咽喉。

那首领惊恐地瞪大双眼,突然口吐鲜血,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竟缩成一具干枯的猴形尸体。剩余的天狼卫见状,竟发了疯似的扑上来。

石飞扬长啸一声,百胜刀法施展开来,“观沧海”、“破乾坤”等绝杀招接连使出。刀气纵横间,黑衣人纷纷倒下,鲜血染红了满地冰晶。

当最后一名天狼卫被他用“焚天地”震碎时,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月光洒在他琉璃肌肤上,映出惊心动魄的美。江采萍怔怔地望着眼前浴血的侠士,芳心阵阵震颤。

石飞扬转身走向她,脚步稳健如山,嘴角又挂起那抹玩世不恭的笑,调侃道:“江姑娘,看来这中原武林,还真缺不了咱们俩。”

他伸出手,掌心残留的余温驱散了她指尖的寒意,说道:“走吧,洛阳城的梅花该开了,咱们去会会那些见不得光的鼠辈。至于你的五岳令,我暂时替你保管。我不会争当什么武林盟主,也不会在乎你的五岳令!”远处的山峦间,又有几点寒星般的火光亮起。

石飞扬握紧江采萍的手,琉璃眼眸中闪过坚定的光芒。

江采萍柔情地“嗯”了一声,含情地道:“我相信你,你是那种即便有皇帝给你当,你也不在乎的人!”

“哈哈!”石飞扬松开她的手,仰天大笑起来,又笑道:“知我者,采萍也!我还真不屑于当皇帝!我当了八十多年的皇帝,早就过足瘾了!”

“呵呵!”江采萍却以为石飞扬又在调侃,感觉有趣地灿笑起来,殊不知,石飞扬所言乃是真事!

走下山峦,来到平地,残月光华被乌云遮蔽,山林间忽起朔风,带着塞外特有的腥膻气息。石飞扬刚握紧江采萍的手,脚下土地突然剧烈震颤,无数尖锐骨刺破土而出。

他足尖点地施展“千里不留行”绝世轻功,抱着江采萍凌空跃起,却见地面竟如活物般翻涌,显露出密密麻麻的狼头青铜桩,每根桩上都缠绕着冒着青烟的剧毒锁链。

“天狼卫的‘狼牙缚龙阵’!”江采萍脸色煞白地惊呼起来,手中长剑微微发颤。

石飞扬却仰头大笑,琉璃肌肤在夜色中泛起幽幽蓝光,不屑地道:“缚龙?小爷倒要看看,是他们的狼牙利,还是我的玄霜刃快!”

话音未落,山林深处传来阵阵狼嚎,数百天狼卫踏着青铜桩腾空而起,弯刀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竟组成一张笼罩天地的死亡大网。

石飞扬将江采萍轻轻放在一棵古树上,玄霜刃出鞘时带出三丈寒芒,调侃地道:“姑娘且看好了,今日小爷要让这些突厥狗知道,中原大地不容豺狼!”

为首的天狼卫统领摘下青铜面具,露出布满刺青的狰狞面孔,手中狼牙棒上串着九颗骷髅头,森冷地道:“汉人小子,束手就擒吧!五岳令与那女娃,我们都要了!”

他话音刚落,狼牙棒重重砸向地面,整座山头都为之震动,无数毒箭如蝗群般射向石飞扬。

石飞扬冷哼一声,明玉功运转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周身寒气化作实质的冰盾。毒箭触及冰盾瞬间冻结,他施展“移花接玉”神功,双掌轻挥,万千冰箭竟如回巢的寒鸦般反向射去。惨叫声中,数十名天狼卫被自己的毒箭贯穿,尸体倒地时迅速腐烂,在地面上留下大片焦黑痕迹。

“雕虫小技!”天狼统领怒吼一声,狼牙棒舞得密不透风,带起的劲风将地面的枯枝碎石卷上半空。

石飞扬足尖点在青铜桩上,身形如鬼魅般穿梭,玄霜刃施展出百胜刀法的“劈山岳”,刀气如开山裂石般撞上狼牙棒。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青铜桩被震得粉碎,天狼统领虎口迸裂,连连后退。

然而,这些天狼卫不愧是突厥精锐,见统领受挫,立刻结成“天狼噬月阵”。弯刀相接处,竟有黑色雾气升腾,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

石飞扬琉璃眼眸闪过寒芒,突然收起玄霜刃,双掌如龙爪探出,脚踏“龙行七步”,施展“神龙爪”神功,并且出手就是绝杀招“龙吟九天!”霎息之间,爪影漫天,每一道爪痕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

金色龙影与黑色雾气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天狼卫们的弯刀在龙爪下寸寸碎裂,有人咽喉被撕裂,有人胸腔被抓破,鲜血混着碎肉如雨般洒落。

天狼统领见势不妙,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狼头号角,放在嘴边吹出刺耳的声响。

刹那间,山林深处传来阵阵低吼,数十头身披铁甲的战狼狂奔而出,口中喷出熊熊烈火。

江采萍在树上惊呼:“是突厥火狼!石公子小心!”石飞扬却不闪不避,运转“邪血劫”,指尖红光暴涨,一缕剑气击穿一名天狼卫,那人瞬间溅血,石飞扬以血引血。

那些火狼突然停下脚步,眼中凶光尽褪,开始疯狂撕咬同伴。

片刻之间,铁甲战狼尽数倒地,化作一具具干瘪的尸体。天狼统领目眦欲裂,疑惑地道:“不可能!你究竟是人是鬼!”他绝望地挥舞狼牙棒,作困兽之斗。

石飞扬冷笑一声,施展“惊目劫”,冰寒目光扫过之处,空气瞬间凝结成冰。天狼统领浑身剧震,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满冰霜,“咔嚓”几声脆响,竟化作满地冰渣。

石飞扬飞跃上树,将瞠目结舌的江采萍搂在怀中,又飘飞而下,琉璃肌肤上的蓝光渐渐消散。

他望向怀中瑟瑟发抖的江采萍,柔声道:“没事了。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和五岳令。”

搂着江采萍走了一会,石飞扬从腰间神秘的鹿皮袋里取出白虎和一辆马车,吩咐白虎驾驭马车,自和江采萍躺在马车里,奔赴洛阳。

几天之后,暮色如血,将北邙山山染成一幅残败的水墨。

石飞扬倚着斑驳的古松,琉璃肌肤在夕照下泛着温润的光。

他手中却紧攥着半枚破碎的玉簪——那是杨玉被掳前遗落的物件。

江采萍提着食盒的手顿在原地,梅香混着酒菜的香气在冷风中凝滞,她望着他出神的侧脸,心中泛起酸涩的涟漪,讥讽道:“石公子又在想那位寿王妃了么?”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

石飞扬猛地回头,琉璃眼眸中的怔忪尚未褪去,却见少女别过脸去,睫毛在脸颊投下颤动的阴影,眼角似有泪痕,露出她的心事。他正要开口,忽闻山道传来金铁交鸣之声,远处消灾帮的玄色旗帜猎猎作响,在暮色中如恶鬼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