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没有可是。”宴北霆打断她,拿起粥碗,“先把早餐吃了。”
楚昔薇张了张嘴,看着他那副没得商量的样子,把话憋了回去。
她知道,在这件事上,他不会让步。
她默默接过粥碗,低头小口喝着,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让她感到莫名的压抑。
楚昔薇靠回枕头上,手轻轻放在小腹上,没再说话。
江媛媛回到家,甩上门。
砰——!
巨大的关门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她靠在门板上,胸口剧烈起伏,脸上的温柔娴静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嫉妒和不甘。
楚昔薇!
又是楚昔薇!
凭什么她就能得到宴北霆全部的关心和紧张?
就因为她肚子里揣了个种?
江媛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楚昔薇住院了,这正是她的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走到客厅中央,环顾着这个她精心打理,却始终感觉不到属于自己的家。
宴北霆对她,永远是客气疏离的。
哪怕她做得再多,再体贴,他眼里也只有那个楚昔薇。
她不服!
凭什么她只能当个营养师,看着他们恩爱?
她江媛媛哪里比不上楚昔薇?
论样貌,论能力,论对宴北霆的心意,她哪点输了?
现在,楚昔薇不在家,宴北霆他今晚会不会回来?
就算不回来过夜,总要回来拿东西吧?
江媛媛的心脏砰砰直跳,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脑海里疯狂滋长。
对,就是今晚。
她要让宴北霆看看,谁才是真正适合陪在他身边的女人!
她迅速行动起来。
先是冲进浴室,仔仔细细地洗了个澡,用了最贵的香氛沐浴露,然后,她翻箱倒柜,找出那件她买来许久,却一直没机会穿的真丝睡裙。
布料轻薄,颜色暧昧,完美勾勒出她保养得宜的身材。
她对着镜子,化了一个精致又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妆容。
镜子里的女人,眼波流转,风情万种,她满意地勾了勾唇。
接着,她开始布置客厅。
关掉明亮的顶灯,只留下几盏营造氛围的壁灯。
从储藏室里找出香薰蜡烛,点燃,噼啪的轻响伴随着幽幽的香气弥漫开来。
玫瑰味的,暧昧又缠绵。
她甚至还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两杯,放在茶几上。
一切准备就绪。
家里被她布置得像个浪漫的约会现场。
她想象着宴北霆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切,看到精心打扮的她……
他会不会心动?
会不会……
江媛媛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拿出手机,指尖有些颤抖地找到宴北霆的号码。
拨出去。
“嘟……嘟……”
漫长的等待音敲打着她的神经。
终于,电话接通了。
“喂?”宴北霆的声音传来,带着明显的疲惫和一丝不耐。
江媛媛立刻切换回温柔体贴的语气:“北霆,是我,媛媛。”
“嗯,什么事?”宴北霆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
“那个家里好像有点不对劲,”江媛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张和无助,“我一个人有点害怕,你能不能回来看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江媛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什么不对劲?”宴北霆问,语气里听不出关心,只有公事公办的询问。
“就好像有点奇怪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江媛媛绞尽脑汁编造理由,“可能是电路?或者别的什么,我不太懂。”
“找物业或者电工处理。”宴北霆的回答干脆利落,“我现在在医院,薇薇需要人照顾,走不开。”
又是楚昔薇!
江媛媛捏紧了手机,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强忍着怒火,声音带上哭腔:“可是我真的有点怕,就你回来帮我看一下下就好,很快的。”
“江媛媛,”宴北霆的声音冷了下来,“我说过,我在医院,薇薇的情况还不稳定。”
“你那边不是有护工吗?而且医生也在。”
“她需要的是我。”宴北霆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不留丝毫余地,“没事我挂了。”
“嘟嘟嘟……”
忙音传来。
江媛媛猛地将手机砸向沙发!
“啊——!”
她尖叫出声,胸腔里积压的愤怒和屈辱瞬间爆发。
宴北霆,你好狠的心,楚昔薇那个贱人,她到底有什么好!
江媛媛瘫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精心布置的一切,红酒,烛光,香氛……
现在看来,都像是一个巨大的讽刺,她像个小丑,一个费尽心机,却无人欣赏的小丑。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她以为这是她的机会,却没想到,连他的人影都见不到。
他就那么在乎楚昔薇?连家都不回了?
江媛媛越想越气,越想越恨,时间一点点过去。
客厅里的蜡烛燃尽了几支,香气也淡了。
红酒孤零零地摆在茶几上,无人问津,江媛媛的心也一点点冷了下去。
看来,他今晚是真的不打算回来了。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准备起身去卸妆睡觉。
就在这时——
“咔哒。”
门口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江媛媛浑身一僵!
他回来了?!
是宴北霆回来了!
她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心脏狂跳,血液重新沸腾。
他还是回来了!
是不是他心里还是有她的?
只是嘴上不承认?
来不及多想,她迅速整理了一下睡裙的肩带,捋了捋头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又充满魅力。
脚步声越来越近。
门被推开了。
江媛媛脸上立刻扬起一个她练习了无数遍的,最妩媚动人的笑容,迎了上去。
“北霆,你回来……”
话还没说完,她就愣住了。
宴北霆走了进来,但他的视线根本没有在她身上停留。
他径直走向书房的方向,一边走一边脱下外套,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我回来拿个公文包,医院那边有点事要处理,马上就走。”
他的脚步顿住了。
他终于注意到了客厅里不同寻常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