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清茏忙磕头道谢。

    这边，牧清远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可偏偏老爷子什么都没说。

    只冲着他身后的牧清正道:“你今日不用去学堂？”

    牧清正是进城之后，重新被黄母送进了学堂，他虽还想继续在药铺里当学徒，可黄母不同意。

    牧清正从来不敢在祖父面前大声说话，听到问话，忙上前应声。

    到底显得小家子气。

    倒是二房的牧清苒上前说了几句话。

    牧老爷子轻点着桌案，沉稳有力地道:“今天，你们都在，那我就宣布，西市的两间酒楼由谢费军、牧清苒、牧清正三人联合打理。”

    这叫什么话？

    那的好好的吗？

    谢费军发了疯似的想上前理论，被牧之标一把扯住。

    谢费军气哼哼的什么都没说出来。

    倒是丁氏没想到老爷子会改变心意，而且用了她最得意的大姑娘，心中高兴，脸上就浮起笑意。

    黄母也挖了下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虽说，她这个小儿子生性最像去世的牧之杭，可到底才十五岁，年纪太小。

    “你们三人走到跟前来。”老爷子不再看谢费军。

    “两间酒楼三人打理，但凡有账目核对，必须三人在场。但凡有银两出账也需要你们三人的印信同时盖章。”

    牧清苒激动得有些手指发颤，她一连做了将近三个月的茶点，还真是没白费功夫。

    牧清正则面色如常，除了抬眼看着牧老爷子，没什么表情。

    苏玉双暗暗给老爷

    子竖起大拇指。

    姜还是老的辣，有了老爷子的这点牵制，谢费军败家的速度还能减慢一点。

    至少，不会几个月就把铺面都抵出去。

    牧清远很不是滋味地剜了一眼牧清正，他是四房的长子，怎么就没他的事。

    “清远，你要是再去赌坊，我让你大伯打折你。”牧老爷子沉沉说道。

    牧清远不在坑声。

    苏玉双扶着老爷子。

    “京城所有的宅子铺面的事务，都由双儿来打理。”

    之后牧老爷子带着孙子见了西市的掌柜和管事。

    大家早准备好了账目，也幸好两间酒楼的生意都还行。

    谢费军没得到原先承诺的那些，心里很不是滋味，等老爷子坐上马车离开，他直接把牧清苒和牧清正叫到跟前。

    “你们两个把印信交出来！”他一向以长兄的身份压人。

    老爷子还没走出多远，他便耀武扬威起来！

    真不是个东西。

    牧清苒轻哼了声，直接上马车离开。

    从前她向来不敢忤逆长兄，毕竟长兄是牧家今后的掌家人，可如今看来一切都未可知，不必给他好脸色。

    牧清正也像没听见似的，绕开谢费军直接向着学堂的方向走去，迎面正看见陆家大公子，二人寒暄过后，一道去上学了。

    谢费军气恼得恨不能上去狠揍这小子一顿，怎奈他现在已不再是从前那个风光的牧家大少爷。

    沈清洛不在，也没了可以支配的手脚，到底是落威。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谢费军咬牙

    切齿地咒骂几句。

    老爷子说话不算数，就不能怪他不仁义！

    谢费军正想着，耳朵尖猛地一疼，他被牧之标揪着耳朵扯到酒楼后院，“混小子，你知道祖父会去查账，为何不提前做个假的出来！如今，我们大房再没了先前的风光！”

    谢费军辩解道:“爹，这不能怪我，以前都是沈清洛在做，现在他不在，我去找谁，账目的事向来都是他在做。”

    他还真养了个废物！

    牧之标忿忿地又骂他几句，这才甩袖离开。

    黄母可算出了口恶气。

    她怎么都没想到老爷子临时起意，居然把四房的次子，也就是黄母亲生的儿子扶上了东家的位置。

    虽然还只是三人联合管理，只要她再动些小心思，那个一向嚣张跋扈的谢费军就会彻底玩完！

    她进入四季阁正厅的步伐都变得轻快几分。

    没有孟姨娘的追捧，她还真有些不习惯。身后的婆子和丫头也没个眼力，她只好自己把遮在脸上的帷帽摘下去，露

    出脸上的青紫痕迹。

    黄娇娇那个死丫头，下手还真狠。

    已经两三天的功夫过去，还是没办法直接见人。

    黄母找了个出疹子的理由，才得以戴着帷帽进进出出。

    “那个死丫头还没回来？”

    黄母以为，黄娇娇不过是一时想歪，这才带着孟姨娘离开。可两三天的功夫过去，也不见她带着礼物和银子回来赔礼道歉，心中还真有些不托底。

    要知道，那天也只是给苏玉双

    看过账册，四房这么多年来积攒下来的银子可都在黄娇娇的手上。

    得有三百多两呢！

    黄母又恨自己做事没个后手，如今除了手里的几十两体己钱，再没有银两了。

    若是苏玉双跟着牧老爷子离开白云城城，怕是大房和二房又得闹出幺蛾子，她可不想再被赶回乡下，再也不想过那种吃糠腌菜的日子了。

    黄母越想心中越发地郁闷。

    黄母又不敢去姜府问，生怕黄娇娇会在姜老夫人的面前说三道四，若是再被打一顿，她这老胳膊老腿可受不了！

    黄母叫上牧清苏，一起去后院孟姨娘和黄娇娇住过的房间，里面的家具什物都在。命令婆子丫头翻找，除了几件旧衣服，那些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

    黄母咒骂道:“若她再敢回来，直接打断她的腿！大逆不道的死丫头！”

    黄母下意识地触到嘴角上的痕青，实在有些疼。

    牧清苏慢悠悠地回了句:“人家这是去京城攀高枝了，你以为还会回来呀！”

    “对咯，你看到双儿了吗？这丫头也不回来，我想让她先把你带过去。”黄母早就有了打算，只要苏玉双能把牧清苏带走，她随后就能找个理由进京城。

    京城那店铺面由苏玉双打理，就算是落入了四房的囊中。

    黄母心下高兴起来，急忙拉着牧清苏出来，再三嘱咐，让她多与苏玉双接触，多讨好她。

    牧清苏也是个有主意的，“我不去受那罪呢，母亲，我相

    中了陆府的大公子，我要嫁到陆府去。”

    黄母急得要命，她就这么一个亲生的女儿，自然是希望她能嫁入高门。

    又循循善诱地道:“京城什么样的贵公子没有？不过是个县丞家的公子，你眼皮子怎地就这般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