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小月 作品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一事相求

    “等他做什么,回头吃过饭,你跟苏姑娘交代一下。”牧老爷子完全没看出什么不对,直接了当地说。

    苏玉双这才眼神清明的看着梁富微笑。

    知道对方小看自己,但她也没什么恼的,毕竟女子能担得起家族生意的,为数不多。

    梁富后知后觉地长长地噢了声,接着又亲近去给苏玉双端茶,“主子,老梁人老糊涂了,你别见怪。”

    苏玉双接过茶杯,微笑还礼,“梁叔,您别客气,我们初来京城,还有许多地方需要梁叔多提点。”

    牧清远和牧清正走近十日的路程,路上风餐露宿,见到这丰盛的晚宴,自然高兴的只看肉不看人。

    老爷子也高兴地喝了两杯小烧,苏玉双把孩子喂饱后交给奶婆子,自己这才开始吃饭。

    苏玉双吃饭不只是吃饭,她每道菜都品尝过后这才漱了口。

    “怎么样?”牧老爷子问。

    “这位师傅可是跟着祖父干过不少年头吧,炝锅的顺序与祖父都是一样的,十二道菜品做得中规中矩。”

    这可是酒楼里最出名的大厨李六郎的手艺,如今他们酒楼的招牌可就靠这位李六郎呢!

    老爷子轻嘬着小酒杯,用筷子轻敲着面前的小瓷碟,“让老李过来一趟。”

    “东家,老东家,您不喊我,我也来啦!”李六郎也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人还没进门声音便洪亮地传进来。

    苏玉双等人都站起身来。

    牧家的规矩是老仆的地位比起年轻的

    殿下子还高些,再则刚刚进京城,不能太过分。

    李六郎身着大厨的白褂子,光头肥腮,油亮的脑门,通红脸蛋,宽大的白褂子下面露出肥胖的大肚腩,他走路有些费力,迈进门时一手提着长柄的炒勺,一手扶着门框。

    见到牧老爷子先哈哈大笑。

    “老东家,今个儿什么酒,后面我交代给小雷子他们几个了,今天我陪您喝几杯。”

    这哪里是家中的雇工,分明就是亲兄弟好朋友。

    苏玉双退开,把自己的上手位置让给李六郎,侧身去了对面的下手位置,还没坐下时已经倒好了两杯茶。

    牧老爷子倒是没起身,连骂带损地跟李六郎开了几句玩笑,接着才引向苏玉双:“你们的主子,我大孙女苏玉双,你们就叫她苏姑娘子便可。”

    是个丫头!

    李六郎早知道牧老爷子要把主子带过来,一来是为了交代生意,二来是为了进宫遴选御厨。

    牧家没人了?

    怎么还带了个丫头过来。

    啧,已经不是丫头的,身后还有个奶娃娃。

    李六郎轻啧了声,虽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可他还是声音放低有些不解地问:“我记得大少爷叫费军来着,那小子怎地没来?”

    “你管得还真宽。”牧老爷子不客气地怼他。

    接着又给苏玉双递了个眼神,苏玉双把两杯茶端起来,一杯放在梁富跟前,一杯放在李六郎跟前。

    二人都道了谢,但看得出来二位对苏玉双并不看好。

    苏玉双也

    不急于一时,只安静地听着三人聊家常,聊生意。

    牧清远和牧清正则吃得肠满肚肥,又喝了些果酒,便先告退到后院去安置。

    苏玉双一直陪到三位皆有些醉意,这才劝了两三回,老爷子才放下酒杯由她扶着去了后院。

    等人走了,李六郎抹了嘴巴,冲着梁富皱眉。

    “老爷子是不是糊涂了,怎地带个丫头过来。”

    梁富摇头,他只安然地又吃了口花生,把杯中的酒都喝完这才道:“小姐就是小姐,怎容你说三道四,再则我看这丫头也不是一无是处。”

    “你不知道御厨选拔,那也是九死一生的残酷,我看她没戏。”

    梁富对此只是抿嘴一笑,让人收拾了,这才哼着曲儿走去前院。

    这时真是酒楼正是兴隆的时候,苏玉双和牧清正走出后院,说要出去逛逛。

    梁富安排伙计跟着也苏玉双谢绝了好意。

    梁富笑眯眯地看着二人离开,身后突然有人叫他。

    “梁叔,借一步说话。”那人正是牧清远。

    牧清远手里捧着个锦盒,看见梁富瞧他,便立即把锦盒捧上去,“梁叔,我有一事相求。”

    梁富眉眼含笑,“说。”

    二人走到房檐下低语,梁富始终笑意盈盈地打量他,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直到牧清远满意地离开,他才收敛脸上笑意轻嗤着打开锦盒瞧了眼,随口冲着身后的人道:“东西别动,回头给老东家送过去。”

    苏玉双出门不让人跟着还有另一

    个原因,她要去瞧瞧罗十三娘给自己的房契铺面在哪。

    其中有一处就是位置北城的。

    牧清正出门则是为了去书馆,他早就想买几本书,可白云城那种小地方根本没有,这一回他打算把带来的银子都换成书带回去。

    二人在街口分开,苏玉双一路打听着向前走。

    越走人越少,越走就越觉着前面的府门雄伟,台阶高大。

    终于在北城商业街的最北边,几乎无人经过的一处地界,她看到了那间已经坏了半块匾额的蜀缎庄。

    再一打量附近的铺面,还真都是做绸缎生意的,夜色已浓,这边的铺面也都关着门。

    苏玉双轻叹了口气。

    吃食生意,最忌讳落单,如果是在市场末尾倒也还好,可这间铺面与卖吃食的那边离得大老远,就算她能支撑起来,怕是也不会红火。

    “姑娘,你找谁?”一位提着灯笼路过的妇人见苏玉双站在铺面门口,便问她。

    苏玉双笑着回话:“大娘是本地人?可知道这铺面还开不开了?”

    “这家呀,两三年前就突然关了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许是哪位大人的亲眷的。不过,也没听说是不是因为受了牵连才会扔在这。”

    那妇人轻叹口气,“原先,这条街上属这家的生意最好。”

    苏玉双看着紧闭的店门和黑漆漆的窗口,又跟着妇人聊了几句别的,便离开了。

    绕回商业街这边,已经到了戌时,不少酒楼铺面还很热闹。

    她找

    了间人并不多的小茶楼,找了个靠近窗口的位置坐下,要了一碟花生和一壶茶,坐着听旁人闲聊。

    大约坐了半个时辰,她才从店里往来的客人口中得知,原来这北城外圈是京城的中等地界,北城里圈才是京城贵族们经常出入的商业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