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地上的人，绝大多数是看不到天上的生意的。
乔春燕如此，绝大多数的哈城百姓们也如此，就像二十年后一样，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城市的钱在哪里。只能蹬三轮，烤鸡架，在最底层的空气里残喘，毕竟人就熟悉这个。
直到很多很多年后，许多脑子清醒过来的人，才认同“强省会”吸血战略，才理解为什么在家乡建设高端奢侈的服务业。
听到自家老爷们要干高端理发，春燕立马就火了。
在东北，顶有面子的是读书做官，次一等的进单位吃皇粮，第三等找个好企业当工人老大哥。像春燕干澡堂子，已经是在邻居面前抬不起头的。家里出了一个伺候人的还不够，酱油厂的工人不当了，去给人洗头剪头？
“不行，我不同意，你要想干，除非咱俩离婚。”
放在以前，德宝肯定温声暖语的哄着求着，但他憋屈日子实在是过多了。好不容易捡着一个翻身的机会，他可顾不了媳妇的小脾气。回家之前，好几个哥们都商量好了，凑份子开店，五个人一组。
现在正搁热血头上，就是他爹活过来了，也不能打消他创业的决心。
“你懂个屁，港岛来的老师，人家一个月都挣两千块的。面子是个啥，能换五花肉还是能换大馒头，现在有钱才是面子。”
两千块，春燕算了算，以她现在带班经理的工资，要一年零三个月才能赚到。
这有点蒙人了，即便是她认识的大小老板们，吹牛都没一个敢这么“濑玄”的。现在能赚200的工人，在哈城都敢横着走。
夫妻俩吵归吵，但终究还都明白，过日子要往一处使劲的道理。
春燕也想着，通过算经济账，让德宝明白，开店是多么不切实际，家里可经不起他胡搞。
一间店铺，加上高标准装修，添置了理发的各项设备，笼统一算初期投入就要六千多块。
“咱家就剩这么点，买房还借了秉昆500块钱，一分没还呢！你要是舍得拿去造，我也不拦着你。”春燕把家底儿撂出来，一共就剩下三百来块钱了，里面还有她这个月120块的工资。
一个人至少要出资1500，能在市区兑一间楼房了，这样大的个人买卖，说出去谁敢信呢。
这一晚，俩人躺着都没动，睁着眼睛看天棚发愁。
第二天，培训继续，德宝到处个人打听，除了卖房子，还有什么筹钱的办法。
南京这边，林飞见到了正在建设的金陵大饭店，这时候刚刚开工，离她正式成为长江最牛，还有四年的时间。
虽然住不进去传奇，但并非不能贴近历史，当地的接待给他们安排了扬子饭店，牌面也足够顶级。
逛了两天南京，林飞想到一个大胆的主意，cos一下民国第一夫人。
先不说卖的怎么样，噱头肯定是足足的，就不知道会不会惹小蒋生气。
虽然很多地方还不开放拍照，但架不住他能忽悠。说是要给南京做旅游宣传，激发海外华人的爱国情感，吸引他们回国考察。
旅游部门负责接待的人一听，这是脸面问题啊，必须配合。
旧总统府，拍；美龄宫，拍；旧国民议会大楼，拍；南京博物馆，拍。凡是想拍的地方，都给提前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关之琳换完了旗袍，往第一夫人曾经坐过的凳子上一挨，觉得自己的腿都是在抖的。
两个月前，她还想着要不要去夜场兼职替老爸还债，现在居然进了总统府，身上还带着价值千万的祖母绿。
老板太牛逼了，他是神仙下凡吧。
指点别人几句，就能让念过书的科学家找到研究方向；随便编个主意，找个年轻人写个剧本就能拍戏；到了内地，居然还能跟政府借来文物进行写真拍摄。
难不成，老板真是某个神秘家族的公子？
唯一令林飞遗憾的，是无法用无人机拍摄美龄宫的俯视全景，那个心形的梧桐翡翠项链。
不过这也够了，能这么明目张胆cos第一夫人的，或许他是眼下的第一人。
至此，林飞的写真已经完成了十套主题。
该变现了！
晚上，关之琳特意准备了热水帮林飞泡脚。不管老爸的告诫了，这样的老板不抓住，万一被哪个狐狸精勾走了怎么办。
她看书的时候，学过一句话“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又想干啥，还要回去杭州跟胡导拍戏？”
关之琳坐在小板凳
上，娇俏可爱，拿着雪白的毛巾给老板擦脚。
“没有啊，看老板你今天太辛苦了，补偿补偿你。你说说，我是不是特别会持家，是不是个好老婆？”
林飞心说，你可拉倒吧！全港岛的美女，你仅次于那个蛇蝎章小慧了，还持家呢，你天生就是个捞女。
不过，他还是违心的夸赞：“眼下看，还是不错的，以观后效吧。”
眼看就要回港岛了，关之琳还有点没玩够。之前说的镇江、扬州、苏州、武汉，她还全没去过呢。尤其是苏州，听说那里古时候繁华遍地，名人荟萃，才女成群。要是不去玩一趟，接下来备战港姐，心里头都安定不下来。
“最后一站，你不是答应要去苏州的么，我也想了个主题，咱们拍李香君怎么样，或者杜十娘？”
林飞把她捞上床，一巴掌就拍在她屁股上，啪的一声，确实下了点狠手。
“你干嘛打我啊，哎呀，好疼！”
林飞用手杵着她的额头，“这么不争气呢，你刚拍完了谁，现在去扮妓女，是觉得14k死透了，还是觉得身上好名声太多？就你这个脑子，还选个什么港姐，老老实实卖糖水得了。等回港我给你开间咖啡店，你就卖一辈子咖啡吧。”
“啊？”
她脑子是笨了点，但也忽然想明白说错话了。
“不拍了，不拍了。我就是想跟你去苏州，带我去吧，我妈祖上就是苏州人，你带我去一回好不好？”
当着自己男人面要去扮名媛，这脑子里也不知道进了多少水。于是，这一晚上，没少受罚。
港岛挂历12月份就要进入销售季，后面还有后期、排版、制作、发行等许多事，他是真不想再去苏州了。
不过架不住有人能磨缠，第二天，本打算收拾行李南下的，他们又踏上了去苏州的路途。
没想到，在那里，还能结下一段特殊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