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给朱高炽施了金针,一时半会不会血气上涌闭了气。
“多亏有你啊,琳琅,不然我们都不知道太子宫有了内贼。”
张妍拍了拍胸脯,一阵心有余悸,太子宫里都是经年伺候的老人,个个家底都经得住考察,但依旧有漏网之鱼。
但谁没有想到,太子最信任的心腹,侍奉他几十年的内侍出自汉王府。
“这也是机缘巧合,对方是做贼心虚,慌乱之下露了马脚。”
琳琅的语气平静如水,淡淡地揭过这件事。
但她秀眉微挑,语气变得严肃,叹气道:“爹的病很严重,体内的余毒犹如附骨之疽,难以祛除,如果精心调养着,或许还有两三年的寿命。”
张妍闻言,如遭雷击,眉眼里满是无法言说的哀凄之色。
但比起随时可能闭气的可能,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件事必须尽快告诉老爷子,还有瞻基,一定要小心汉王的算计!”
张妍悲伤过后,也没有沉浸在消极的情绪当中,脑子变得无比清醒。
如今太子身体暂时稳住,但不能操心太多,这个时候她必须帮衬着。
不论是前线递回来的折子,还是前朝繁冗的琐事,她都得帮忙扛着。
“如此...只能辛苦娘了。”
琳琅微微颔首,据朱瞻基所说,张妍曾给朱高炽看折子,并非是寻常妇人。
她识文断字,处理过很多麻烦,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人显得更加沉着稳重。
“好孩子,这次全都是你的功劳,多亏了你。”
张妍轻轻地拍了拍琳琅的手,语气无比诚挚。
“娘,你说这话就见外了,都是应该的,一家子自然要同心同德,倘若爹出了事,汉王计谋得逞,顺利上位,咱们全家都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琳琅语气一如既往的恬淡,既不居功,也不畏惧。
张妍眉眼含笑,对儿媳妇越发满意了,聪慧能干,临危不惧,有她的风范。
婆媳俩絮叨了一会儿,琳琅带着自己的人离开太子宫。张妍随即召见了锦衣卫和东厂的总指挥使,吩咐要事。
作为天子的耳目和鹰犬,朱棣在位时,锦衣卫和东厂只会听从天子一人命令。
然而,一旦天子御驾亲征,那么作为皇城之主的太子以及太子妃,有权指挥他们,监察百官和宫闱,甚至于各种调查和缉拿行动。
宫里头稍微有点动静,宫外的汉王妃和赵王妃便开始坐不住。
她们都盼着太子早点死,又不敢赌,太子是不是真熬不住了?
宫里纵然有眼线,不过是些位卑职小的小角色罢了,所能探听到的消息自然也是残缺不全的。
但太医正风风火火地赶往太子宫的那一幕,却是许多人亲眼目睹。
翌日,宫外的汉王妃和赵王妃商议片刻,约着一起递了折子进宫拜见太子妃。
她们一反常态,表面上把阿谀奉承之词演绎到了极致,对张妍恭敬有加。
尤其看到拍在张妍身边的琳琅,汉王妃不由得一阵惊艳,心中满是艳羡。
”好姐姐,你真是有福气啊,得了这样天仙一般的儿媳妇,不知道我以后的儿媳妇有没有琳琅一半的美貌和风仪。“
赵王妃扬着笑脸附和:“姐姐,你们婆媳关系那么好,真是羡煞旁人啊。”
张妍唇角微扬,动作亲昵地拉着琳琅落座,得意洋洋地斜睨了两个弟妹一眼。
她缓缓饮了一口茶水,不紧不慢地说:“你们自然是没有我这般好福气的,我家琳琅可是太孙妃,那可是万里挑一都难以寻觅到的好姑娘和孝顺儿媳。”
"也就我家瞻基有福气,从小受宠,老爷子亲自给他挑了个天仙媳妇了。”
张妍话说得麻溜,脸色丝毫不见昨日的仓惶。
汉王妃一直对张妍心存芥蒂,没少在汉王面前抱怨太子妃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毫无储妃的风范。
眼看着张妍这般借题发挥,一脸的得意和骄傲,好似除了她,其他人都不配。
汉王妃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差一点就情绪失控了,心头忍不住暗骂:张妍你得瑟个啥,说你胖还真喘上了!
如果不是为了探听太子的病情,谁想来看张妍炫耀儿媳!
汉王妃一阵吸气,维持着微笑的表情。
赵王妃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暗自咬咬牙。
妯娌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