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和那个人太像了
祁淮宴不想履行婚约,那么她手上温辞月的把柄,或许能为自己争取些什么。
他未必在意,聊胜于无也是好的。
男人没有迟疑,打开房门:“你好像更关心她?”
时厌安赶紧跟上:“谈不上,刚好撞见而已,没想到像温小姐这样的大家千金也会……”
忽然,手上多了一层热,似乎比刚才更烫了些。
“闭嘴。”
低沉的嗓音似是在警告,但听不出生气的迹象。
时厌安没再说下去。
祁淮宴不傻,温辞月私底下做过什么,他怎么可能完全不知?
就连祁老爷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昏暗的廊道里,他牵着她,从一片黑暗走入另一片更广阔的黑暗。
上车后,祁淮宴没有立刻开车,指尖有节律地敲击方向盘,余光看向座椅中央的后视镜,能看见女人左侧耳垂。
长发下垂至肩窝处,柔嫩肌肤上还有他用力弄出来的红痕。
不论白天夜里,她都能做到游刃有余,哪怕是如此狼狈的姿态。
“祁总。”
时厌安侧头,黄光下他的伤显得没那么明显。
“去医院吧,否则接下来一周,该破相了。”
祁淮宴这才抚摸自己的左脸,微微用力,疼得他直皱眉,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没关系。”
他缓缓勾起嘴唇,似笑非笑:“破相了,大不了你替我上几天班。”
语气不像开玩笑,时厌安知道他绝对做得出来。
她可不想拿着秘书的工资,干总裁干的活。
“祁总,您高看我了,我只是一名医生,外加做点研究,经营公司这种事可做不好。”
男人的指节停止了运动。
“只是医生?”他轻哼一声,整个上半身凑了过来:“一名医生,想方设法做我的情人,为了什么?有一个那么疼你的师兄,你不像是缺钱的。”
没有安全带的限制,祁淮宴就这样凑了过来,她稍稍往后躲了躲,又忽然在他唇角印上一吻。
“钱多不是坏事,祁总您会嫌钱多吗?”
下巴忽然被勾住,男人重重咬住她的下唇。
时厌安感受到了一阵刺痛,舌尖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只那一瞬,男人便放开了她。
祁淮宴系上安全带,似是不经意地舔了舔嘴唇,好似在回味。
他嘴角弯成了好看的弧度,昭示着他的心情不错。
“呵!我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看你本事。”
大概男人都享受女人费力讨好他的样子吧。
轿车开动,时厌安认得路,是去往医院的。
祁淮宴直接要求用最好的药。
毕竟脸上多了一大块儿青紫还是不方便见人。
治疗结束后,医生又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
时厌安接过药时,听男人毫不客气地说了一句:“费用从你工资里扣。”
“??”
这次治疗费可不低!
虽然她不是真的为钱而来,但也不是来打白工的。
用得还是最好的药,她半个月工资没了!
时厌安咬牙道:“祁总,这不对吧,您挨这一拳,也不能全算我的责任。”
谁让他不听劝,非得来掺和一脚?
“嗯?”祁淮宴皱了皱眉:“怎么不是?”
“我是来找你的,伤也是你师兄打的,医院也是你劝我来的,让你承担费用,很合理。”
时厌安一时无话可说。
这人破相了也是活该。
“不过,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秘密,这钱我就不扣你了。”
出了急诊,祁淮宴忽然正色许多。
“我的秘书,难道不该对我毫无保留吗?”
不再是戏弄的语气,他好像真的在疑惑,面色深沉,更添了几分危险。
时厌安不动声色看向他:“我就算有秘密,祁总也早该查得一清二楚了。”
祁家不可能让底细不干净的人做家庭医生。
能让他们查到的,时厌安都已经伪装好了。
祁淮宴就算再怀疑,也不可能联想到当初的自己。
“呵!”
男人不再看她,快步上车,时厌安紧紧跟上,在回酒店的路上,两人一言不发。
车内气压越来越低。
时厌安当然不会选择此刻撞枪口上。
她在担心一件事。
林笙出现了,自己和他的关系是绝对瞒不住的。
老师之后和祁氏的合作,会因她受到影响吗?
终于到了酒店,时厌安松开安全带,正要下车,男人却呵住了她。
“你等等!别下。”
她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祁淮宴便先下了车,朝前方那辆车的车头走去。
一阵镜片反光划过,时厌安明白了。
有人在此处蹲点偷拍。
而她一旦下车,会立刻被抓到把柄。
隔得太远,时厌安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但他最后又回了车上。
“我送你回去,最近几天,暂且放过你。”
时厌安淡淡点头:“记者还是狗仔?”
“有区别吗?”祁淮宴冷笑:“这些年,那个女人背着我做了多少,别以为我不清楚,敢监视我,就该付出代价。”
她知道,他指的是温辞月。
短暂的过往记忆涌现。
当时的她不过一个普通学生,只因被祁淮宴搭了几句话,等待她的便是无休无止的霸凌。
严格来说,祁淮宴也算是间接毁了她的人。
可仇恨……与他无关。
时厌安深吸一口气,嗓音清澈干净:“是啊,做任何事都要做好承受代价的准备。”
她就不信,祁家和温家真的能一手遮天。
轿车快速行驶,很快到了时厌安的小区楼下。
在她下车前,祁淮宴捏住她的双颊,将人拉向自己。
漆黑眼瞳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欺骗我的代价,做好承受的准备了吗?”
笃定的口吻直直撞入她的灵魂深处。
如果她做了七分伪装,男人这一句话便击碎了其中三分。
时厌安圈住了他的脖颈,一手绕道他的头顶揉了揉。
“我怎么就骗你了?祁总说话可得讲证据。”
骗了又如何?她与祁家本就水火不容,无需有任何负罪感。
男人那一问,只是在诈她罢了。
忽然,男人用力甩开了她。
“滚下去。”
后背重重撞到车门处,时厌安几乎疼出了眼泪。
下车后,轿车飞速扬长而去,好像从未来过。
阴晴不定……和那个人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