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这三人如此穷凶极恶,除了刀,居然还有手枪。
这年代的安检,其实还是挺严格的。
但由于当时的管控手段和技术有限,火车上带违禁物品、危险器械,并非是个例。
这群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混了进来。
光头“咔嗒”一声打开手枪的保险,狰狞地一笑:“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去死吧!”
他手指搭上扳机,就要开枪。
周晓白瞪着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光张嘴出不了声音。
“啊!!!”
一声痛苦的哀嚎响起,不是陆明洲,而是持枪的光头。
在桌面上插着的三棱刺,像变戏法一般,扎到光头的手掌。
长长的尖刃,从另一面穿了出来,手枪“啪嗒”一声掉在车厢上,枪身与弹夹,瞬间分离开来。
“我操你大爷。”
光头左手下意识地捂住右手,疼得大声哀嚎,鲜血从指缝中流出。
刀疤看起来凶恶,却被陆明洲突然拔出的三棱刺吓到了,看着手背上汩汩流出的鲜血,似乎被吓傻了。
他说了一句:“我晕血……”
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现在能行动的,只有瘦子,他蹲下腰来,想捡起手机和弹夹。
陆明洲一声大喊:“让来!”
撑着靠背,隔着知青,双脚猛踢出去。.d.n\s+g/o^m~.~n*e?t~
“砰!”
光头胸口重重地挨了一脚,在一片惊叫中,撞到对面椅背上,又反弹回来,无力地倒了下去。
瘦子正蹲在地上,哆嗦着捡起手枪,正想装上弹夹,感觉被人压在身上。
他心中一惊,以为谁见义勇为,想痛打落水狗。
他连想也不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反手一刀刺出,正中光头的腹部。
光头捂着肚子,满眼不可置信,嘴角溢出鲜血,喃喃地说道:“老二,你……”
瘦子大惊失色,连忙扶住他:“大哥,怎么是你?”
可惜,光头的眼神己经开始涣散,一大摊鲜血开始外溢,己经无法回答他。
瘦子把光头的身体放在地上,双眼露出怨毒的光芒:“大哥,你慢点走,我把那小子拉下来给你陪葬。”
他手里拿着弹簧刀,却不敢跟陆明洲硬拼,只能满头大汗地在车厢地板上摸索:“怎么不见了,怎么不见了?”
前方不到两米处,陆明洲扬了扬手中的弹夹,嘴角翘了翘:“你是在找这个吗?”
瘦子双眼放光,连忙点头:“对,快还给我!”
“好!”
陆明洲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接着!”
他猛地甩出弹夹,漆黑的弹夹,如同一道流光,正中瘦子的鼻梁。¢p,o?m_o\z/h-a′i·.?c~o^m.
“啪!”
鼻梁断裂,门牙都掉了两颗,鲜血糊了一脸。
瘦子勃然大怒,伸手往脸上抹了一把,如同要择人而噬的怪物。
“我操,老子宰了你!”
他握紧匕首,猛地朝陆明洲刺来,用尽全身力气,势在必得。
陆明洲只是身体微微一侧,弹簧刀擦着衣服而过,脚下一绊。
瘦子身子腾飞了出去,“砰”地一声摔在三米之外的走廊上。
他挣扎着想起身,却一连努力三次,发现根本起不来。
全身骨头像散了架,胃里疼得像吞了刀片一样,想呕吐却呕不出来,只能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五名乘警,在此时才匆匆赶来。
他们连忙查看情况,看现歹徒己是一死二伤。
所幸的是,乘客当中除了王卫东,其他人没有受伤,也没有财物损失。
王卫东首到此时,才回过神来。
他指着陆明洲说:“公安同志,我举报陆明洲,故意放任歹徒袭击我,不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作为武装部部长,这是严重失职……”
周晓白急了:“王卫东,明明是陆部长救了你,你少胡说。”
陆明洲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这时列车长走了过来,在一名中年乘警面前低声说了几句。
中年乘警眉头皱了起来:“你是王卫东吧?之前你就举报陆部长伪造证件,还没找你算账。现在又污蔑陆部长放任歹徒,情节特别严重,跟我们走一趟吧。”
王卫东急了:“怎么能这样,我说的是事实,他明明有对付歹徒的能力,却没有出手。”
中年乘警的脸色更黑了:“保护列车上旅客上的安全,是我们铁道公安的职责,陆部长也只是乘客,没有义务保护你。你的所作所为,将通报你的单位,记入档案。”
王卫东慌了,哀求道:“公安同志,是我一时糊涂,能不能放过我这一回?”
他作为北京下乡的知青,要是档案中有不良记录,有可能这辈子都回不了城。
然而,没人同情他,与瘦子和疤脸一道,被戴上手铐带走。
陆明洲、周晓白和两名知青,都被请去值班室做笔录,前前后后忙了两个多小时。
火车上,一间值班室内。
乘警中队长田和平拉住陆明洲的手,千恩万谢:“陆明洲同志,这一次真的是太感谢你了。我们己经核实,这三人是流窜犯,去年就抢劫了鹤岗供销社,在其他地方也有命案。”
陆明洲打了个哈欠:“事件搞清楚了就行,我可以回去休息了吧?”
田和平摇摇头:“你也累了吧,就在这个值班室休息吧,这里有床铺,舒服一些。你的行李,我派人去拿过来。”
陆明洲还想推脱,却被田和平带上门。
他打了个哈欠,这里虽然不大,只有一张固定的小办公台,一张双人床,但胜在幽静。
困意上来,还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清晨时分,田和平过来了,拿着的正是热腾腾的早餐,还有陆明洲的行李。
他看起来没有睡好,眼中有一些血丝,却显得神采奕奕。
把行李放在架子上后,他开口说道:“陆部长,其实我有事相求的……”
陆明洲不客气地啃着包子:“没事,这个抓捕过程,你们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他知道,这是在火车上制服持枪、持刀歹徒,保护人民群众生命和财产安全,妥妥的二等功,跑不了。
在乘警的描写中,要写成自己等人勇斗歹徒,而他只是在一旁协助。
当然,这个要征得陆明洲的同意。
否则,乘警功劳拿得好好的,被当事人否认,这事情就大条了。
问题来了,陆明洲自己能拿二等功吗?
答案是,拿不了!
在火车上的案件,原则上只有乘警和乘务员能拿。
他能拿的,就是见义勇为奖励。
既然如此,何不成人之美?
田和平见他答应得这么爽快,连忙说道:“兄弟,你帮了这么大的忙,这次锦旗和感谢信,我一定会送到你单位的。还有,我己经在哈尔滨铁路局给你报了功,你以后乘坐我们局的火车,一律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