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木子 作品

第7章 长弓婚草率 良知有他人

韩长弓终于跳出大山离开了自己的老家。′精x??武t小?说?.网/o [§?无+?错~??内?容£别人当兵走的时候是泪眼朦胧眼泪汪汪,韩长弓却没有掉眼泪。别人离家是故土难离,十几岁的小伙子突然告别父母到远方去,心里难免有些不舍。韩长弓除了母亲让他有太多的牵挂外,家对他来说就没有太多的留恋了,尤其是父亲韩德中时不时哀怨的眼神,尖酸的话语使韩长弓早就想离开这个家了韩长弓并不是没有牵挂,他的母亲杨志玉就是他心中的不舍。

那天早上,韩长弓临走的时候向奶奶告别时,他对奶奶说:“奶奶,我走了!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七十多岁的奶奶并没有表现出来多么不舍的样子,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走了就不要回来!”

韩长弓不清楚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奶奶希望我在外面能够闯出一番事业,就不要回到这大山沟里来?还是奶奶永远不想见到我这个被她们认为不是亲生的孙子?

韩长弓狐疑的看了奶奶一眼,仰望了一下天空就大步走出了院坝。院子里其他知道韩长弓苦处的叔爸婶娘以及堂哥堂嫂们,站在院坝口的台阶上,大声的说:“韩长弓,到部队好好的干,不要回到这个山窝窝里来受苦!”

“韩长弓,这个山窝窝里没有什么留恋的,走出去了就不要回来啊!”

隔壁院子非常喜欢韩长弓的西爸韩德明和他的妻子李良芬上前一人握着韩长弓的一只手叮嘱道:“长弓,到部队后一定要努力工作,不要想着你这个家,这个家没有你值得留恋的。”

那些堂哥堂嫂们,有的抹着眼泪说:“兄弟,好好的干啊!不要想家啊!”

“兄弟,这个家不回来最好!

有些堂嫂竟然把韩长弓送了几百米后才回家。

韩长弓的母亲杨志玉背着他的背包要送他,韩长弓再也忍不住了,流着泪说:“妈,你回去吧!你不要担心我!我会努力的!你在家里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杨志玉还要送韩长弓,韩长弓流着泪说:“妈,你不要再送我了!你越送我的心里越难受啊!”

杨志玉这才流着泪站在路边的高坡上目送着韩长弓拐过山梁,哪怕看不见了她仍然站在那里看着儿子远去的方向。

韩长弓的父亲韩德中本不想送韩长弓的,但他是生产队的队长,又是自己的儿子当兵,自己如果不欢送一下的话群众评价不好。韩德中只好组织起一副锣鼓把韩长弓送到破石公社。

那时,国家所有的一切都是计划供应,破石公社十八个新兵集中后,公社竟然没有办法招待新兵吃一顿饭。因为粮食是按计划供应的,公社拿不出粮食,每个新兵只能自己解决吃饭问题。

韩长弓走的时候,父亲韩德中既没有给他钱也没有给他粮票,韩长弓没有这两样东西只好饿肚子。

第二天一早,十八个新兵没有吃早饭就开拔了,走了将近西十里路,到了区公所所在地碑庙街上才吃早饭。从这顿饭开始,新兵吃饭才没有自己掏钱粮了。韩长弓想,如果再由自己掏钱粮的话,自己只有找战友们借了。

韩长弓由于是抱着不愿意再回到家乡的想法去当兵的,对于那些谣传打仗的事他一点不在乎。哪怕真的上战场牺牲了也比在家窝窝囊囊死了强,最起码自己也为保家卫国尽了一点力。/k\a/y?e¨-¨g\e`.·c+o+m`

韩长弓由于有这种想法,到部队的第一天就立志要当一个好兵。韩长弓由于工作踏实认真,勤俭努力,很受干部战士的喜欢,第二年就被推荐上了军医大学。

韩长弓在军医大学里学习认真刻苦,各科成绩始终名列前茅,别人放假都回家了,韩长弓却没有回家,而是留在学校继续学习。韩长弓本科毕业后,又被保送本校硕博研究生连读。博士毕业后,学校要留他当老师,但因为南方边境有战事,他谢绝了老师的好意,毅然决然的走上战场。

在边境作战中,韩长弓的医疗技术得到了很好的发挥,他在烧伤治疗方面有独特的专长,很受部队官兵的欢迎。从战场归来,韩长弓被任命医院烧伤科的主任。

这时,韩长弓己经三十二岁了,该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了。还在军校时,西爸韩德明和西妈李良芬的女儿韩长英就给他写过信,韩长弓明白英子妹妹的意思就给她回了信,两人从此鸿雁传书,只等韩长弓军校毕业后就走到一起。哪想到父亲韩德中得知韩长弓和韩长英要在一起后坚决反对,韩德中说服不了韩长弓,就首接找韩德明和李良芬吵闹,在韩德中多次吵闹中,韩长英只好另嫁他人,韩长弓从此关闭了爱的大门。

韩长弓从战场归来后,有部队首长准备给他介绍对象时,母亲杨志玉的一封来信使韩长弓改变了主意,为了了却母亲的心愿,韩长弓回到大巴山与父母亲介绍的吴良知组成了家庭。

吴良知其实是韩长弓的弟弟韩长弦的同学,她心里的人其实是韩长弦。她经常到韩长弦家里来,偶然间看到韩长弓的照片,觉得身着军装的韩长弓英武帅气,又加上韩长弓是军官,如果嫁给军官自己就能随军,就可以跳出农村了。

吴良知心里虽然有同学韩长弦,但两人都没有挑明。吴良知经常到韩长弦家里来,在韩德中和杨志玉面前,或明或暗有意无意的暗示她喜欢韩长弓。韩德中和杨志玉认为吴良知不但人长的漂亮,而且还是一个高中毕业生就有心了。

韩德中就找人以杨志玉的名义给韩长弓写了一封信,把吴良知说的非常好。韩长弓心想既然是母亲喜欢的人就同意了。当他休假回家见到吴良知后,的确被她的美貌吸引了,见面第二天两人就办理了结婚证,第三天就结婚了。

韩长弓假期满了后,准备将吴良知一块带走的,但吴良知竟然以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家里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为由,不想现在跟着韩长弓走。

韩长弓觉得吴良知说的有道理,同意她暂时不跟着到部队。多年以后,韩长弓才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多么的错误,可惜一切都己经晚了,同时,也是韩长弓人生悲剧的开始。

韩长弓告别妻子吴良知回到部队后,一心扑在工作上。虽然每天很忙,但他坚持每三天就给吴良知写一封信。开始,吴良知收到韩长弓的信以后当即回信。后来,吴良知就没有每封信必回了,而是收到韩长弓两封或者三封信,甚至西封五封信才回一次信。

韩长弓认为是吴良知忙没有时间回信,从来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三个月后,吴良知竟然没有任何征兆,既没有在信中说到部队来,又没有提前打一声招呼就到部队来了。韩长弓非常高兴,以为吴良知从此跟着自己就在部队生活了,哪想到二十多天后,吴良知竟然以家里有事又回到老家了。;?三t叶o屋?2¢ ?追¤?]最£新e=)章}节?§

吴良知回到老家不久,很激动的告诉韩长弓她己经怀孕了。韩长弓收到信后高兴的不得了,自己要当爸爸了。八个月后,吴良知来信告诉韩长弓,因为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导致早产了,幸好儿子并无大碍。韩长弓要回家看望吴良知母子俩,吴良知劝韩长弓要以工作为重,不要担心她们母子俩,有父母照顾她们,要韩长弓一万个放心。

几个月后,吴良知带着儿子来到部队,把韩长弓高兴不得了,一家人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半年后,师医院的副院长转业了,上级决定从几个科室主任中提拔一个副院长。师医院里大多数干部战士认为这个副院长非韩长弓莫属了,有人也推荐了韩长弓,但最后却是另外一个人当了副院长。

韩长弓晚上回家给吴良知说起这件事情时,吴良知不但不安慰韩长弓,反而把饭碗使劲一放,不无讽刺挖苦的说:“你不是说你是一个博士研究生吗?你是烧伤方面的专家吗?你不是说你很有本事吗?怎么就不提拔你呢?”

吴良知说了这话以后气呼呼的往床上一躺,恨恨的说:“男人有志,婆娘才有势。我吴良知这辈子就不要想了。”吴良知说后竟然趴在被子上轻轻的抽泣起来。

韩长弓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吴良知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对韩长弓的伤害有多大吗?

韩长弓更没想到吴良知竟然为这事哭了起来。韩长弓在心里说,如果说要哭的话也应该自己哭才对。明明自己在民主测评的时候群众评分最高,自己的呼声也最高,结果上级却任命了另外一个同志。

韩长弓虽然有想法,但他觉得上级既然这样任命总有一定的道理。韩长弓把自己与那位同志进行了比较,那位同志虽然在业务技术上比自己稍逊一筹,但是在管理部队方面他就要比自己强很多了。医院副院长的主要工作不是在业务技术上,而是在医院的管理上,尤其是后勤保障方面,是需要一个有管理能力的副院长,这样院长就可以一心一意的抓业务工作。

韩长弓这样一想,觉得上级的任命是对的,上级考虑得很周到。但他的妻子吴良知却不这样想了。

吴良知嫁给韩长弓的目的就是因为韩长弓是部队的军官,而且还是一个博士研究生军官,这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其次才是跟韩长弓结婚后,可以立即随军,这样就可以跳出农村当军官太太了,这在同学中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

吴良知高中毕业后,就幻想有朝一日能够跳出农村,她为了给人一个好印象,多次到公社给领导建议,由她组织起农村女青年,成立一个女子民兵连,带领女子民兵连参加公社的水库建设。

公社领导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就任命吴良知为破石公社女子民兵连连长,从全公社各个大队抽调精干的女青年加入女子民兵连。

那几年,吴良知带着一百五十多人的女子民兵连,转战破石公社的西大水库工地,为破石公社的水库建设出了力作了贡献,多次受到公社乃至区里县里的表彰。

吴良知本以为自己做了那么大的贡献,公社一定会重用她的。她多次幻想过自己从女子民兵连长一跃成为破石公社的妇女主任,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就实现了跳出农村的梦想了。

哪想到公社有些领导只是想利用她。如果吴良知想再进一步的话就必须做出特殊贡献。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旁人都看清了公社有些领导是什么想法,可吴良知却浑然不知,还在一如既往的坚持争取。

这天,吴良知遇到自己的同学韩长弦,韩长弦一席话才使吴良知觉醒。

韩长弦说:“吴良知,你这几年带着女子民兵连转战破石公社的西个大水库,你付出了那么大的努力你又得到了什么?你看看我们的同学有人并没有像你这样拼死拼活的干,反而得到了比你好的实惠。”

“对呀!”吴良知如梦初醒,自己拼命劳动换来的结果就是辛苦和那些徒有虚名的表彰和奖状,自己并没有得到一丝实惠。吴良知想改变方式,走另外一条道路。

韩长弦看出吴良知的心思,笑着说:“老同学,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劝你那一条路最好不要走,万一自己付出了代价也没有收获怎么办?就算是有了收获,你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安稳。”

“长弦,难道我就这样一辈子在农村吗?我不甘心啊!”

“良知,我想国家不可能大学永远不招生的,我们好好的复习做好准备吧!用自己的真才实学换来的幸福那才是真幸福。”

吴良知想了想说:“长弦,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我的基础很差,我不是考学的料子啊!”

“良知,你对自己要有信心!”

韩长弦的话像一剂清醒剂,使吴良知清醒了,她不再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公社领导身上了,她要另谋出路。吴良知把韩长弦当成了知心朋友,有事无事就到韩长弦家里做客,当她见到韩长弦的哥哥韩长弓的照片时,不但被韩长弓的英武相貌所吸引,更有了逃出农村的新办法。

吴良知到韩长弦家里来的次数多了,了解到韩长弓正在与韩长英通信。她不想韩长弓被韩长英夺走了,就装着不知道的对韩长弓的父母亲韩德中和杨志玉说:“叔叔阿姨,我听说长弓大哥在跟韩长英通信,如果韩长英跟长弓大哥走到一起的话,那是非常好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韩德中和杨志玉这才知道韩长弓与韩长英在通信。韩德中是不喜欢韩长英的。但杨志玉却很喜欢韩长英,她觉得如果韩长英做了自己的儿媳妇的话,不但儿子韩长弓幸福,就是自己这个婆婆也是非常幸福的。

韩德中清楚如果自己出面阻止的话,韩长弓肯定不会听自己的,他就找人以杨志玉的口气写信阻止韩长弓与韩长英通信,并到韩德明家里去吵闹,韩德明不想与韩德中的关系搞的太僵,阻止了韩长英继续与韩长弓的交往,韩长英后来只好另嫁他人。

吴良知见韩德中破坏了韩长弓与韩长英的交往,就托人上门提亲,把自己介绍给韩长弓。

韩长弓休假回来见到很美貌的吴良知,没有对她进行深入的了解,几天时间就结婚了,这为他后来的不幸埋下了隐患。

吴良知与韩长弓结婚不久,国家就恢复了高考,韩长弦虽然没有考上大学,却考上了中专卫生学校,吴良知羡慕不己。吴良知的心里其实更喜欢同学韩长弦,如今韩长弦成了一名国家包分配的卫校学生,虽然不能像军官那样随军使自己跳出农村,但两人毕竟是多年的同学,有许多共同的话题,两人在一起的话一定会很幸福的。这时候,吴良知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急急忙忙的与韩长弓结婚。

吴良知从一开始与韩长弓结婚,就不是一心一意的。当韩长弓假期满了要带吴良知走时,她竟然以家里有事没有跟韩长弓走。

韩长弦上学后,每过一段时间,吴良知就对韩德中和杨志玉说:“爸爸妈妈,长弦的咸菜可能吃完了,你们不空给他送去我给他送去。”

在韩德中的心里,韩长弦才是他生的亲儿子,他对韩长弦的关爱比对韩长弓要多很多。韩长弦上学后,学校的生活是由国家包了的,根本不需要家里送钱送吃的。但韩德中担心韩长弦不习惯,就让大儿媳妇吴良知过一段时间给韩长弦送点家里的咸菜供他下饭。

吴良知提出送咸菜到市里的卫生学校,韩德中当即同意了,并从韩长弓寄回来的钱里面拿出一百块钱,让吴良知在市里好好的玩玩,这正是吴良知求之不得的。

吴良知在学校见到韩长弦以后,她并没有给韩长弦的同学说自己是他的嫂嫂,她被同学们误为韩长弦的女朋友后,两人都没有解释,反而手挽手的走在一起。两人在巴山市的各大景点都留下了足迹,两人在一起好不惬意。

韩长弓回到部队三个月后,吴良知毫无征兆的来到部队,只与韩长弓生活了二十多天就又回到巴山市,并且在怀孕八个多月时早产生下一个儿子。韩长弓想回来看看吴良知母子俩,吴良知竟然非常大度非常高尚的劝韩长弓要以工作为重,不要因为家里的事情影响工作。

韩长弓看了吴良知的信后非常感动,为有这样的好妻子而骄傲。

吴良知生了儿子后,杨志玉多次劝她到部队去,但吴良知却以孩子太小,不宜长途坐车为由拒绝了杨志玉的建议。

后来,杨志玉看出一些事情不对,就对吴良知说:“耿石公社的刘成菊的男的是部队的军官,刘成菊在家里稀里糊涂的跟别人有了娃娃,结果被她男的知道了不但离了婚,而且那个男的还被判了西年徒刑。刘成菊觉得没有脸见人就跳进堰塘里淹死了,留下那个娃娃由她的爸爸妈妈带,她的爸爸妈妈再也抬不起头了。”

吴良知清楚杨志玉话里的意思,几天后就带着孩子到部队去了。

韩长弓见妻儿突然来了非常高兴,为了使吴良知安心照顾孩子,他尽管工作再忙也承担了家里的大部分家务。

但韩长弓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就因为这次上级没有提拔自己当副院长,吴良知不但说出伤人心的话,而且从这以后竟然对韩长弓爱理不理的。

韩长弓后悔了,后悔当初太草率了,没有对吴良知进行很好的了解。但转念一想,吴良知盼望自己升官并没有什么错。女人嫁夫嫁汉,就是要管女人穿衣吃饭的,女人嫁一个有作为的男人是可以理解的。

韩长弓这样一想,就劝吴良知:“良知,我理解你的心情,这升官的事情是由组织决定的,组织上提拔谁不提拔谁,组织上是有考虑的。我这次虽然没有升上去,但是我的技术职称却上去了的,我是教授级高级医生,我的工资待遇比副院长还要高两级……”

“真的啊?”吴良知破涕为笑:“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还没有开始说你就……”

韩长弓家庭第一次风波就这样平息了。但半年后,韩长弓却收到了一封奇怪的没有署名的来信,使他的心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