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德中由于着急忙慌回家,顾不上给韩长弓和吴良识打招呼,就急急忙忙的赶车回家了。
韩德中一进屋就激动的对杨志玉说:“娃他妈,我们最近办一次酒席。”
“办酒席?”杨志玉惊诧的看着韩德中:“你办什么酒席?你是想给老大冲冲喜吗?”
韩德中嘿嘿嘿的笑了笑说:“给老大冲喜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给老大办结婚喜酒。”
杨志玉想了想说:“老头子,这个喜酒我不同意办!”
韩德中不解的说:“你怎么不同意?”
杨志玉担忧的说:“老头子,你想想看,我们家现在这种情况办这个酒席宴,别人是不是有很多话说?”
韩德中愣愣的看着杨志玉:“别人有什么话说?就算有人有话说我也得办。”
杨志玉愣愣的看着韩德中,她想再阻止的话,韩德中又会吼大声音骂人了,干脆就什么也不说了。
韩德中见杨志玉没有说什么,以为她己经同意了,语气和缓的说:“娃他妈,自从我们幺女儿出嫁后,我们有十多年没有办过什么酒席了,这么多年这牛泪嘴村这韩家坡,只要那家有什么事我们都是去了的,甚至破石街上有些人有事我们也是去了的,我们布出去的礼情不少,我们不办一次怎么收得回来礼情呢?”
“嗨!娃他爸,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布出去的情就布出去了,就不要想着收回来了……”
韩德中打断杨志玉说:“那怎么行?我的钱既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大风吹来的,我怎么就不收回来呢?那些欠我人情的人就应该还回来。再说,良识一个姑娘家嫁给韩长弓,她又是市教育局的局长,这是韩家坡,不!就是整个牛泪嘴村,甚至是整个破石乡都没有的事情,我们难道就不应该好好的庆贺一下吗?”
杨志玉见韩德中说话声音不是那么大了,表情也不是那么强势了,心情也就不那么紧张害怕了。杨志玉望着韩德中说:“娃他爸,你说的是非常有道理,良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我们家值得骄傲的事情。又加上老大韩长弓的冤假错案得到平反昭雪,我们是应该办酒席庆贺一下。可是……”杨志玉说到这里不说了。
韩德中不解的看着杨志玉:“你怎么不说呢?”
“娃他爸,我们家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不办酒席为好。自从老大进去之后,韩家坡的人是怎么在说我们家,你难道没有听到?”杨志玉说后紧紧的盯着韩德中。
“嗨!老婆子,我早就知道有人在说我们家的事了。那些人无非不了说吴良知原来名义上是我们的大儿媳妇,其实才是我们的二儿媳妇。老婆子,正是因为别人这样说我们,我才觉得我们更应该办这个酒席,让那些人看看,我韩德中家并没有倒下去,我现在的儿媳妇不但年轻漂亮,而且还是巴山市教育局主持工作的副局长,韩家坡和牛泪嘴村有几个人的儿媳妇是市里的局长?”
杨志玉笑着说:“你就因为良识是副局长就想炫耀一下?”
韩德中非常自豪的说:“那当然啊!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让韩家坡的人看看,我韩德中的后人还是很能干的,我韩德中的家还是非常红火的。`r¨c!y·x`s\.?c/o?m?再说,老二家要需要一大笔钱……”
杨志玉不解的说:“老二家怎么需要一大笔钱?他们要钱干什么?”
“唉!检察院己经找过老二和良知谈过话了。老大坐牢的事情是老二造成的,国家要对老大进进行赔偿。国家这个赔偿也是老二造成的,检察院就要老二把这赔偿的钱拿出来,同时,还要对老二罚款,大概要七八十万元。”
“我的天哪!咋个这么多啊!”杨志玉惊愕不己。
“娃他妈,你想想看,老二怎么能拿得出那么多的钱?我想我们不帮他一下咋办呢?我想了想就借着给老大办结婚酒席的名义办一次,把收的礼钱给老二。”
“哦!你是这样想的啊!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是这样想的,我们要办就办个闹热,连续办三顿。从第一天晚上开始请客,晚上可能就是我们韩家坡牛家、马家和我们韩家的人了,大概有二十桌。第二天早上还是二十桌,中午应该有六十桌的样子。别人一桌是两百块钱,我们一桌就按照二百西十块钱的标准办。这样我们要拿出二万多块钱。”
杨志玉担忧的看着韩德中:“娃他爸,我们办席桌就要花二万多块钱,可我们又能收多少礼钱呢?”
韩德中想了想说:“我想最低也应该有个六七万块钱吧!”
“娃他爸,你计划的是哪个当我们的支客师呢?”
“我想为了拿东西方便,免得我们过多的操心,就请牛立新当我们的支客师。他一是我们韩家坡的社长是我们的领导,我们不请他来当这个支客师不好。二是我们肯定要买很多的东西,牛立新开的有门市,他是支客师,差什么东西都有他安排,就连厨师都交给牛立新去请。”
杨志玉幽幽的说:“你这样安排好倒是好,我们轻松了不用操多少心。可牛立新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他的东西是破石街上最贵的,你把什么事情都交给他去办,他一定要狠狠的赚我们一笔钱的。”
“唉!牛立新是生意人,他不赚钱还做什么生意呢?他要贵就贵吧!大不了他比其他人多赚我们一千两千块钱?”
韩德中想错了,牛立新不仅多赚了他两千块钱,而且还浪费了不少的钱,这是后来才知道的,韩德中后悔极了。
杨志玉是不同意韩德中请牛立新当支课师的。但韩德中主意己定,杨志玉是没有办法说服韩德中的,她就对韩德中说:“老头子,我们可以请牛立新给我们当支客师,但买东西和请厨师的事情就不要牛立新安排了。牛立新的指甲很深,他的东西不但贵,而且还贵的特别离谱。”
“唉!我怎么不知道牛立新的东西贵呢?多年前我就知道了。牛立新的西爸托他从碑庙街上带一包白糖回来,牛立新竟然加了一块钱的运费,多收了他西爸一块钱。牛立新的三爸到他门市买一包味精,牛立新竟然收了他三爸五块钱。牛立新的三妈在别人门市去买同样的味精居然才三块钱。牛立新的大哥牛立正修房子在他那里买的烟,一包烟比别人卖的烟要贵两块钱,牛立新的大哥牛立正找他理论的时候,你猜牛立新是怎么说的?”
杨志玉不解的看着韩德中说:“牛立新是怎么说的?”
韩德中笑着说:“牛立新说他大哥牛立正,你是我的亲哥我不多赚你的钱,我难道去赚别人的钱?我不卖你贵点我去卖其他人贵点行吗?我卖其他人贵了他们就不到我这里来买东西了,我只好卖你们贵一点。3*1看÷¤$书(屋@小|说:?网|°! ?追(?}最?新ˉ章2+节·&x老婆子,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杨志玉不解的说:“你既然知道牛立新是那样的人,那你还找他当支客师?你竟然还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去做,那他不赚我们很大一笔钱吗?”
韩德中无奈的说:“娃他妈,我们这是明明知道他是一个爱宰客的人,但他是社长,我们有事要求他,我们就必须忍痛让他宰了。”
韩德中认为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牛立新了,牛立新一定会顾及一下的,他不会那么狠心整自己了,哪想到牛立新反而利用自己是支客师的机会狠狠的赚了韩德中一把,使韩德中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第二天刚好破石街上逢场,韩德中早早的来到牛立新的门市,他把自己的来意给牛立新一说,牛立新立即高兴的把韩德中带到楼上客厅。
牛立新以关切的口气说:“表叔,韩长弓大哥既然平反昭雪了,你的确该好好的庆祝一下。又加上长弓大哥与教育局的局长结婚,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啊!表叔,像你这样的家庭别说我们韩家坡没有,就是牛泪嘴村也没有,甚至整个破石乡也是难找第二个的。既然是这样,你老人家又不缺那几个钱,我觉得你老人家要办就大办一下,而且要办得比其他人都好。”
韩德中本来就是一个喜欢喝“粉汤”,喜欢听表扬奉承话的人。他听到牛立新这样一说更是激动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连忙笑着说:“立新,表叔年纪大了,你就替表叔好好的安排一下。”
牛立新想了想说:“表叔,破石附近现在办席桌两百块钱一桌己经是最高最好的了,你提出二百西一桌就太高了,你虽然不缺这点钱,但钱再多也不要浪费,何况你标准定高了他们也办不出来。你就办二百二十块钱一桌就行了,这己经是最高水准了,以往没有一个人办这么高的标准。”
韩德中心想,这牛立新是在替我着想啊!他感激的说:“立新,你就替我安排吧!”
牛立新笑了笑说:“表叔,每一桌少二十块钱下来,就每个人发二块钱一个的红包,十个人刚好二十块钱,这样大家会更记得你的好。表叔,你原来计划的是一桌一包十块钱的烟,我看这也不用那么贵的烟,我看你干脆换成五块钱一包的烟,每桌两包这是双数多吉利啊!”
韩德中笑着说:“要得!要得!就依你的!”
牛立新想了想说:“表叔,你既然是结婚庆祝酒席,还是要有锣鼓唢呐,这样才喜庆才闹热。”
“对对!对!立新,还是你想的周到。”韩德中一边说一边想,以往都说牛立新做事不地道,可从他今天的表现看,牛立新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韩德中想到这里连忙说:“立新,你觉得怎么好怎么合适,你就替我安排吧!”
牛立新笑着说:“表叔,既然是韩长弓大哥的结婚酒席,他又是刚从监狱里面出来的,就应该好好的庆贺一下,还是要放一些鞭炮烟花冲冲喜,烟花鞭炮是不能少的。”
“好!好!好!”韩德中高兴的不得了。可他一点也没有想过牛立新这样安排的用意是什么?
牛立新表面上是在给韩德中节约钱,实际上是在迷惑韩德中。牛立新将每桌十块钱一包烟换成十块钱两包烟,这样他就能多赚一包烟的钱。牛立新安排锣鼓唢呐因为他要参加,他又从中赚到钱了,至于烟花爆竹那更是牛立新赚钱的机会了。
牛立新把这些计划好了后问道:“表叔,你计划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呢?”
韩德中笑了笑说:“我还没有找人选时间呢?”
牛立新装作非常真诚的样子说:“表叔,你去找那些大师选时间你肯定要花钱的,那些大师也是翻书在选时间,不如我照书上给你选个日子,这样你又节约钱了。”
牛立新说后拿起一本《万年历》翻了翻说:“表叔,今天是星期二,星期天的日子不错,就定在星期天任何?”
韩德中想了想说:“好!就星期天!立新,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就这个星期天。我所有的事情就由你帮我安排了,我就不考虑了。”
牛立新笑着说:“表叔,你放心嘛!我一定给你安排好的。”
韩德中觉得日子己经选好了,自己要进城去通知一下,特别是韩长弓和吴良识,他们星期天无论如何要回来。
韩德中觉得自己的事情己经办妥了,连忙回家给杨志玉说:“娃他妈,我马上进城去……”
杨志玉不解的说:“你昨天才回来,怎么今天又进城去呢?你进城去干什么呢?”
“嗨!我们不是说的老大跟良识结婚办酒席的事吗?我己经找牛立新把时间定下来了,就是这个星期天,我马上进城去通知他们……”
“你呀!这时间这么紧怎么来得急?你要办酒席也还是要听听他们城里的意见啊!他们说什么时候才行。你定的时间万一他们城里不空回来又怎么办呢?”
韩德中觉得杨志玉说的很有理,的确城里的人不空,没有时间回来又怎么办呢?
韩德中连忙往破石街上走,他要牛立新更改时间,具体什么时间等他与城里商量好了再告诉牛立新。
话说韩德中走了后,韩长弦对吴良知说:“良知,老头子回家要给韩长弓办喜酒,我觉得这事非常好。”
吴良知不解的看着韩长弦:“有什么好的?”
韩长弦乜斜着眼睛说:“你想啊!老头子以韩长弓跟吴良识结婚的名义办酒席,韩家坡的人是不是都要去捧场?按照老头子喜欢张扬炫耀的性格,他一定到处说我儿媳妇是教育局的局长,这破石人不就知道韩长弓的女人是一个当官的吗?”
吴良知幽幽的说:“长弦,我们跟老头子说,要他不办这个酒席了!”
韩长弦不解的看着吴良知:“为什么要老头子不办这个酒席呢?”
“长弦,你不是说老头子要到处宣扬吗?我觉得他到处宣扬不好。知道的人认为是你们老头子的事,不知道的人就会认为是吴良识故意要家里的人那样做的,那样的话会给吴良识造成影响的。”
“造成影响?什么影响?”韩长弦惊愕的看着吴良知,心想,韩长弓在韩家坡是一个大家公认的好人,现在吴良识又是一个了不起的人。老头子这一办酒席,不仅是韩家坡的人,就是整个牛泪嘴村的人会更加高看韩长弓的,那样的话自己在韩家坡人心目中的形象又下降了一级了。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给韩长弓和吴良识造一个大印象。
韩长弦想到这里笑着说:“良知,你的想法是错的。韩长弓不是刚出狱吗?老头子以他跟吴良识结婚的名义办酒席,这是跟韩长弓冲喜,这有哪点不好呢?”
“长弦,说句心里话,从内心来说韩长弓并没有做对不起我们的事,韩长弓如今走到这地步应该是我们的责任。我们现在不说向他承认错误跟他赔礼道歉,我们不说帮他一把的话,可我们至少不要再有那种……”
韩长弦一下打断吴良知说:“你的意思是我们在整他害他?良知,我这不是整他害他,这是帮他在韩家坡恢复名誉的事。我觉得老头子的这种想法非常对,我们应该支持老头子。你知道我支持老头子另外的一个目的是什么吗?”
吴良知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良知,我跟你说真话,我虽然支持老头子办酒席替韩长弓恢复名誉,但我最看重的是老头子办酒席收的礼钱。老头子说他收的礼钱给我们,我们不是要赔偿韩长弓吗?”
吴良知笑了起来:“长弦,老头子的钱是好用又不好用啊!”
韩长弦不解的看着吴良知:“良知,你怎么说这话呢?”
“长弦,老头子是以韩长弓结婚的名义办酒席的,你说收的礼钱是不是该给韩长弓?”
“嗨!老头子不是说了韩长弓他们不要吗?良知,根据我对韩长弓的了解,他是说出来的话是一定要作数的。老头子收的礼钱韩长弓是绝对不会要的。”
吴良知愣愣的看着韩长弦:“就算韩长弓不要钱,还有弟弟妹妹呢?他们如果知道老头子把收的钱全部给了你,他们会没有意见?”
“这……你就放心了!老头子是非常喜欢我的,同时,老头子说的话弟弟妹妹们是不敢反对的,这你就不要操心了。”韩长弦是非常希望父亲韩德中以韩长弓与吴良识结婚的名义办酒席的,那样的话他心里的想法才会实现。
吴良知见韩长弦没有说话,就问道:“你在想什么?”
韩长弦不想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给吴良知,故意叹息一声说:“我们如果不赔偿就好了,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用这笔钱办很多事的。”
“长弦,我觉得我们就跟韩长弓赔个礼道个歉,那样的话我们就有可能不赔钱的。”
“良知,你怎么想的那么简单呢?就算韩长弓不要我们赔礼道歉,就算他们不追究我们什么责任,检察院会不会同意呢?这些事情检察院才是关键所在,这不是韩长弓说了算的。”
韩长弦以为自己这样说了吴良知的心情会轻松一些的,相反吴良知觉得问题更严重了。吴良知不知道检察院会对自己和韩长弦给予什么样的处罚,她整天忧心忡忡。
吴良知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去探听一下吴良识的口气,听听吴良识会怎样说。可就在吴良知准备去问吴良识的时候,检察院的决定下来了,吴良知得知结果后真是欲哭无泪,这都是自己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