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22

    打破室内温黄色灯光流淌至墙壁一角的弧线,被放到最小却仍然扰人的广播电台声音就像是某种上世纪电椅刑罚,总是伴随着微弱的电流声响起,让所有应该出现的专心全部被硬生生分割一小块出去,与短短响了一声就停下来的门铃一起消散。


    前不久贴合在金属雕塑上的淡金色还留在我的手掌上,迫切想找到同类一样贴近把手,抛弃把它当作是家的皮质沙发吧,我从不在乎它,虽然它却在周末的休息时间里牢牢接住我,可现在却已然随着动作与那些明明前已经被解开,但是永远不死心的想要进行互相纠缠的针尖与穿过的布料,像是溜出手指间的硬币般,与脚步滚动着于丝绸似的布料上面留下血迹般的行动轨迹。


    停留在一扇看起来毫无安全性的玻璃门旁,镶嵌固定在中两侧的古巴装饰里面,偶尔随着意识跳跃在其中展现识别出隐约的人影,它们在锁芯里出现,又如婆娑树影,偶尔跟随着动作晃动起来,在这之间时刻,响起了安清晰无比的声音。


    “…洛蔓不是经常这样会对门铃置之不理的孩子,她最近总是在录音室和学校两个地方忙碌,所以,她可能只是太累了。”


    这个二十三年前诞生在布鲁克林,熟悉了冰冷建筑的女人似乎永远于弗罗里达无法松懈下来,不过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每一个纽约客都是这样,它们总是无法抛弃心爱的严肃,像是一种隐藏在了大脑构造里面的方式般,安选择了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来表达歉意,但,被她投以如此对待的人似乎并不在乎这些。


    “噢,这真的没什么关系。”不知道有没有识别出那些从未被展现出的含义,陌生的声音响起,像是拉住风筝的风筝线,将被暗蓝色外套覆盖住大半的身体移动着,很快像是找到自己栖息之地的某只青鸟般依靠在了那些镶嵌在门柱上的浮雕旁。


    让人想要皱起眉的刮蹭声音来自水泥石膏和她衣服上的纽扣或是腰带,我想那一定是某种相配却实在奇怪的搭配,如同某种有着自己底线的缝纫工,我在低下头的时候看到了指尖上的伤口们,在明明应该选择突然地敞开门打断对话的时候,还仍然等候在为了涂抹掉鞋底泥土的地毯上面,听着她开口回忆一般缓解氛围道:“实话和你说吧,盖勒,我曾遇到过比这更糟糕的。那是在爱荷达,我和其它的几个摄影师一起在看不到尽头的路上一直往前走,这是很疯狂是一件事情,不是吗?我们只为了一些看起来差不多的光线,不知道结尾到底在哪,所以,自那后,我就感谢自己仍然有着时间去看到一次行动的结局。”


    徐徐道来的声音从门缝进入,虚浮宛若坐落在云端上,随时会爆发海市蜃楼的迈阿密,我从不相信那些感谢与信仰,自然也不会对着她的理想化感慨进行深思,不屑的秉承着人的一生似乎就要处于未知奇怪的相遇中,带着被迷幻摇滚洗脑的念头,我在一瞬间厌烦起她对未知的期盼与感谢,但却从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我想要得到这个答案。


    所以,放弃了原有的窥探计划,我不再想要做那个“偷窥汤姆”,换上一副完美到几乎有一些虚假的笑容,我还是选择主动打开了门。


    随着门板因为我的动作拉开,仍然想要继续进行的对话声被迫戛然而止,三个人面面相觑的站在原有的位置,不知道怎的,我总是觉得自己像是某个打断了别人互相交流与谈心的闯入者,可是很幸运的,在这段时间与我进行互相陪伴的安总是知道能怎样识别我的表情,让我从一脸凝重的状态里顺利的逃脱出来。


    手中拿着我在前不久交给她的设计画稿组成的文件夹,她眨了眨眼,在这期间已然知道了我内心究竟想要说些什么,有意想要阻拦那些话的到来,她很快反应过来将自己那些快要脱口而出表示理解的宣言咽下,话锋一转,等到了再次开口时,脸上已然带着她那副无懈可击的笑容,开始对着一旁的女人说道:“琳达,这个就是洛蔓贝尔了。”


    “我当然知道,我不是那些从来都没有关注过好莱坞的人。”琳达稍微带了些责怪式的诙谐扫了安一眼,比起身旁人脸上闪过的一丝不自然,她似乎早就意识到了我会在这一瞬间出现,主动向我伸出右手,“我在来的路上还和安说起你,我很期待和你一起进行工作。”


    一种并不害怕被挑出任何毛病的语调从琳达口中出现,在摇晃起来手中笨重的褐色相机包时,她看起来想要尽快需要用手指按下快门来代替陌生的寒暄,但却仍选择活跃之间的生疏般,继续说道:“洛蔓贝尔,希望你也一样期待我们的共同配合。”


    “出于某些原因,琳达,我想我是期待的。”不知不觉之间,我毫无防备的被琳达调动着说出了心里话,但这确实不是某种说出来讨她开心的谎言,因为这一整周来,我都在与那些出现在缝纫机上的布料做着无法被调解的斗争。


    像是挑出对气氛走向不满的罪魁祸首一样,我在将粘在手腕上的视线变成了金质手镯,彻底把公寓内装修向外暴露的时候,虽然很快身体已然转过,但头颅却仍然频频回顾,大半部分注意力放在与身后两人的眼神触碰里,不去担忧会有哪一块配合不太好看的瓷砖将我的割伤,暗暗抱怨道:“不瞒你说……琳达,我甚至在这一周里面都没有睡上一个好觉。”


    “是吗?听起来我应该来说句抱歉,不过这是正常的事情,洛蔓,我在来迈阿密的前一晚也没有睡好,我太想要和胶片们打交道了。”随着这句话,没有任何扭捏,琳达比安更加主动迈出一步钻入了我的视线与住所里。


    她笑着说起话的模样如此普通,普通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却又在其中分外特殊,像是可以为了寻找一瞬间的美好而甘愿付出无尽的耐心似的那样环顾四周。


    “我们从哪里开始呢?”她在看到了被我放在茶几上的布料之后,才稍微停下来脚步问着。


    我没有想要回答她的意思,将眼睛稍微扫向安的位置,她很快理解了,主动将所有散在那上面的布料都抱在怀里,又从卧室拿出几个巨大的木质行李箱,一股脑的使得它们全都被占满,一只手提两个,身影仍然没有任何犹豫的朝前面走去,直到摞在一起时如同生长在车体内的神明,突兀的从就要刺破天窗,却又总是与自由有着一线之隔的安全距离。


    踩下的油门令车轮撑起的淡粉色漆皮铁面构造极速行驶起来,科勒尔盖布尔斯市马略卡大道在我的记忆里从没如此吵闹过,尾气从车后喷出,蒸汽机一样让三个人的身体融入光速其中,但与众不同的是,这是一场有着目的地的旅程。


    这实在是些太无聊的故事进展,可有趣的是,我从没在身边看到过像是琳达这样的女人。


    在简短问好后,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窗外世界到女人在哪里出生,在哪里长大,又在哪里收获了获得这样松弛的自然?这些问题的答案我一概不知,但,我知道,她绝非想要像是我此刻这样展示起虚伪来。


    狭长的眼睛透过余光与我不加掩饰看向后视镜的目光偶然相撞,她用手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拢到耳后,移动视线的时候,靠近着凑到副驾驶座位,用一种平稳的声音正开口问我道:“洛蔓,怎么了?”


    “没什么,”我摇摇头,随便扯了个不怎么样的理由,看着放在她身边的几个木质行李箱,别有用意的问她:“琳达,你感觉还好吗?”


    “哦,你说这些衣服吗?”她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好似完全没有发现我的想法是让她顺着我的话继续说,让我感到被需要的要求,再令车身停下来,只挑起一边嘴唇来展示笑意,很轻松的说:“没关系,洛蔓,能和你的作品们被放在一起,我想这件事在报纸上也算是一种殊荣。”


    琳达的回应极具温柔,但这种温柔在同时却也不失说服力,好像所有从她口中出现的话都如同现实一样确定,用蓝色的眼睛告诉我:“洛蔓贝尔,你应该臣服于这样的对待中,因为她能够抚慰你所有再次出现在镜头前的不安与惊慌。”


    女人……女人。


    内心里的感叹融化了我的所有由警惕引发的僵硬,从琳达身上传递的安抚让我想要写一首诗,像是死去的母亲重新回归,我精神恍惚着,想着:她们是一个多么让人心生钦佩的物种啊!然后,又在拍摄间隙下意识憎恶起来这样的陪伴。


    不过,如果这里一定要有个罪魁祸首去承担这一切的责任,比起那些总是想要对着镜头进行抵抗的心,我的慌乱,涂在眼睛上面,虽然与透明唇彩进行调制,却仍然无法抵挡鼓风机带来的力量,跌落着让眼睛感到不舒服花粉,还有仍然留在白色丝绸布料上的重工缝制与我的指纹,我更愿意把这一且都怪罪于琳达。


    是啊,全部都是她的问题,是她偶尔眉间出现的对待作品满意或是鄙夷的态度,是她打着尊重意愿名号的不经心,是哪怕我们的距离相隔这么远,我也依然能够注意得到的那种投射到手中的相纸中的,专属于母性的温柔目光。


    没有人能够参与到其中唤醒她的沉浸感受,没有人能够对这样母亲思念孩子的心说出否认,她被专业性占满的脸上好像只有在这时才会展现出一丝柔情,没有闲暇的时间注意我,这好像是某种理所当然的事情,当一个母亲正在想念她的孩子时,世界上的一切都要为了这样的情感而暂停,可是我却总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某一种冲动,将身体错过站在面前的安时,明明想要尖叫着把这一场想念叫停,可当我真正来到琳达身后时,一切打算却全部被融化为空气了。


    “这是你的女儿吗?”我恍然开口问着她,不确定自己想要从她那里得到怎样的答案,只是为了将身体里的问题全都抛弃着开口。


    与女性的交汇总是如同一条看不见尽头的不归路,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行为,琳达没有表现出任何程度的惊讶,更没有一些被捉到开小差后的下意识掩饰,她的爱意坦坦荡荡,连带着被握入手掌的女孩长相也一并在我眼中清晰了起来。


    “嗯,抱歉。”虽然嘴中这样说着,但琳达转过头的动作似乎在刻意不去阻挡我的视线,像是自豪展示其中内容一样,将眼睛挪动到我的脸上,她好像在一瞬间有很多要说的,但却又不知怎的,那些想要出现在我们之间的语言都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知道它的原因,甚至过分清楚的能够懂得琳达心中的想法。


    可是,一切真的需要这样谨慎吗?


    我半眯着眼重新打量起琳达,连带着出现在我视线里面的孩子一起,拼了命的想要从那笑容里找到些许勉强来,但是这场景滑稽的可怕,她又不是像是我这样随时好像都要陷入自怜自艾存在,她有着母亲,有着想念,有着那些在我眼中处于陌生的不自主出现柔软们。


    只需要窥探一眼就能察觉到的感受刺痛了我,像是主动奉上自己的软肋,我在转过身的时候掩盖起自己内心的想法,因为我不想说,自己对这展现在眼中的情形其实是嫉妒的,虽然,我似乎必须要承认,出于某些原因,我不想要看到如同这世界上有任何人从母亲那得到我从没拥有过的爱。


    这份爱意一定是有着什么我不曾得知的弱点存在着的。


    带有偏见的想法像是动动手指就能摧毁世间一切的上帝,我厌恶着所有神圣如同一眼扫过就能识别为内容辽广的壁画墙,心生期盼会有着一双智慧眼睛的女性能够站在我面前为我付出着,让我能够小鸟一样成为在她身后的一员,跟随着去跟随,可是,却又在同时畏惧无比会有一个真正这样被赋予爱意的女人出现,就站在我面前,展示起这一切让我想要发疯的给予。


    事情怎么能这样?


    我自认自己如此卑劣,可是出现在她手中的女孩有着怎样的优势,能够让她的母亲对自己进行停留?是她的外表,还是她会为了母亲付出更多我不能付出的?是她太优秀了一些,是她更会哄人开心些,是……是…天生带来的恩赐吗?


    无数个问题像是出现在我身上的寄生虫一样想要透过任何伤口向内钻去,胸脯因为疑惑被闷住,要把我最后一点的呼吸也全部夺走,让我变作十尺的自大雕塑,将双手举过头顶来接住一切否认自己的反思,又在同时可惜着,为什么我仍然会在此时内心已然混乱交织,赌气一样想着:“该死的,我要从她身边夺走她的母亲。”这样的决定,隐藏全部心思那样笑着问道:“在十天后,会有一场我的生日宴会举办,琳达,你想留下来吗?”


    “十天以后吗?”站在身后,不知道我心中盘算的琳达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我的目的是什么,她似乎已经习惯了我奇怪的情绪话题转化,短暂的思考了一小会儿,有些犹豫挣扎的,让苦恼代替被邀请后产生的那种惊喜,抱歉的说:“我做不到这件事,洛蔓贝尔。我很想参加你的派对,可是我在那天还在纽约有工作安排,你也许会知道,披头士乐队成员麦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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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和列侬,他们正在为了乐队解散传闻要举办发布会。”


    “麦卡特尼?”我来不及注意到总是相同的名字在扰乱我原有计划,还有那些从心中迸发出的强烈不满,因为,比起这些微乎其微的小事,很难不去注意,当琳达说起这名字的时候,她眼睛周围的肌肉不由自主放松的变化。


    那不是一种很容易被注意到的表情,仅仅是眉梢的上扬,瞳孔的一丝细微扩张,可我却还是故意加重了语气,像是要找出她并非百分百全部心思都向着女儿的证据般,全部的伪装撑起了我的皮囊。


    “麦卡特尼?”我又一次没眼色的开口了,在几乎没掩饰的直白目光下,琳达好似再无法保持着相同状态下的淡定,她的目光短暂地离开了我的位置,掩盖心事那样落在了房间某个不存在的焦点上,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可我却鲁莽如同从不考虑后果的古巴男人,顺着她的反应故作无心的强势追问道:“保罗,你认识他很久了吗?”


    “只不过是工作关系,我拍过他,还有乐队成员的照片。”琳达毫无惊慌的开口应答我,她回答得速度太快了,快到几乎让人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我不再打算继续和她说些什么,因为我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嘲笑一样讽刺着刚刚还被投以嫉妒的女孩,问着:“唔,你今晚真的可以顺利入眠吗?就在你母亲并非全部真心都对待你的时刻?”,于晚宴中展现出无法控制的窃喜,可是其中原因却不是因为那些被装在保温箱里递过来的胶片,而是这一种“地狱也有人同坐”的安慰感。


    我也许是疯了,但,比起我来,琳达难道不才是那个应该被责怪的对象吗?


    她从没试着怀疑过我,也当然不知道迈阿密从来没有一场为了“庆祝生日”而出现的派对,像是所有人心中理想型的母亲那样只稍稍转过身,影子和印象就全部消失在了我的脑海里面,虽然身体和灵魂统统都不在我身边,可那些出现在车程中的巨大广告牌的上面,还依旧尽情展现着她的作品,我的脸。


    我熟悉它们,在无数次归途之中,我看到它们被不知道是从我心中出现的火光点亮或是星体,哪怕油门已然飞驰着路过,但是一切却还是那样清晰可见。


    我曾看到它。


    那是几美分一张的黑白色彩,我不知道那上面出现的女孩是怎样做到的,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样运转的,像是只闯入永远也逃不出去迷宫的瓢虫般,难以用自己过分简单的思维构造揣测出为什么世界恨我,只因为那部快要上映的电影,为什么爱我,只因为那一句“从未被发掘出来的美貌”,所以只能在不满红色灯光的暗房与录音室里反复踱步,像是等待天堂入门券那样出现在奥利维托进行表演的咖啡店里进行漫无目的的等待。


    几天的失败蹲守让白瓷勺滑落,方糖被建造为世界上最小的住所被淋湿着,出现在玻璃窗外的媒体娱记们像是从来没有在人生里找到像是现在这样的意义,堆成一团时宛若坚不可摧,穿在人身上的铁盔甲。


    我理应想要逃跑,就从那些在耳边出现的窃窃私语,总是错觉的觉着它可以被我识别,细心分辨时却又处于飘忽着的话语里面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跑,可当谎言一样数次自省藏在了桃红色心形墨镜下的眼睛,却是察觉到其中存在的笑意与心满意足后,我又要怎样去对着本能抵抗?


    我不想变得鲜血淋漓,不想像是个被困在鱼缸里面的鲨鱼般,总是能够被条条框框给限制住。


    是啊,血液划过皮肤的时候很有趣,也当然能够将生命的意义发挥到最大程度,可是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们却要比它更有着鼓舞一切增长的能力。


    而我找到了乐趣,坐在安对面的位置对着这个可怜的,被蒙骗的女人唉声叹气,故意表现出一副满脸愁容的模样尽量回避着一切,像是我真的因为这些关注感到苦恼,困扰一样听着她在我面前读起被她编写出,又印在报纸上的内容,直到在奥利维托终于无法忍耐自己的表演被连续打断,像是个迈阿密街头出现的混混那样,带着为贝斯手身份极为不符合的装扮终于来到了我的面前。


    “你不应该来这里,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背过身靠在我身侧时,他用身体遮住那些引起大片关注的摄像头,然后猛地将视线与我保持到了平齐的位置,明明是审问的态度,但却因为下降至蹲在桌角,只露出半边脸的男人而显得分外滑稽。


    挑起的眉毛讲述他的烦躁,像是个还没被镜头和好莱坞摧毁掉的珍贵灵魂,奥利维托连在等待我开口的时候都从他的眉眼之间显得格外天真,不熟练的展现起不算明显的狠厉,这之间,我听到自己连心跳都没因为这幅模样惊慌,慢条斯理的转过身,涂着亮色指甲油的手就和我的眼神一起向那张被放在椅子上,不知道处于冷落状态多久的黑胶唱片够去。


    “别误会我,弗里奥,”我将自己的态度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友善里,扯下眼镜的时候确保眼眶已经因为笑意被挤压在了一起,但却依旧能够看到面前男人脸上一瞬间的恍然神情,虽然他很快隐藏起,但我却还是轻声细语的继续问他道:“这是你在法国的乐队,对不对?我曾在一九六七年的时候买下了这张唱片,如果我能够更大胆些,奥利维托,我在蒙大拿住宅里面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应该停下来对你的出现保持着惊诧。”


    “呵,别骗人了,”奥利维托似乎对我的话不为所动,他执拗的转过头,动作里还带着不屑一顾,可一点不难发现,他却又是那样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一些有关于过去的回忆,在含糊不清的吐出否认之后,他在一种极其别扭的状态下开了口:“你说一九六七年……几月份?”


    “唔,当然是五月份,”我对着他笑了笑,在安识眼色的为他腾出位置的同时,我歪着头看向重新坐下的人,无比确认的开口道:“五月二十三日,你和你的乐队成员一起发表了第一张唱片,也是唯一的一张。说真的,你难道不觉着这是一场命运的安排促使我们相遇吗?”


    “命运吗?”奥利维托在低下头的时候佯装无聊的将手心中握着的钥匙链反复进行摩擦,思绪从我身边逃跑,不知道想要到达哪里那样说着:“如果真是命运就好了,只不过,我怕有的人正在借用命运试着伪装自己的卑劣本性。命运如此,命运只如此,你知道所有人都会把一切算到它的头上去,可是它绝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