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兔 作品
21. 食品卫生
孟允抒跟着他沾了光,免去了从人群中挤过去的麻烦。
不得不说,在有些时候,官方身份就是好用。
孟允抒看向坐在桌边的两名男子,他们都是满面怒容,双手抱臂,一副要与店家论个高下的架势。两人身旁站着名伙计,不停地向他们赔罪,让他们先息怒。
而在他们的桌子上摆着两个空碗,碗中只余吃完面后剩下的汤汁,以及两只仰面朝天的苍蝇。
从几人说话的内容中可以听出事情的经过:这两名男子来揽月阁要了两碗面,却在吃完后才发现碗底有苍蝇,顿时觉得一阵反胃,要求店家给出合理的解释和赔偿。
猜疑的情绪很快在群体中蔓延,“恶心”“想吐”的嘀咕声此起彼伏,有不少人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吃下了不干净的饭菜。
在嘈杂的议论声中,系统的声音却尤为清晰。
【您已触发任务:七日内探明揽月阁的食品安全与卫生问题,并将真相公之于众。任务完成后您可获得300点声望。】
不愧是揽月阁,连任务奖励都跟着它水涨船高。
“诸位客官让一让。”
潘掌柜的声音由远及近,他急匆匆地跑到桌前,仔细瞅了眼碗里的苍蝇,对两名男子行了礼,而后赔着笑说:“两位客官,今日没让你们吃好是小店的罪过,确实该骂。”
他像是给众人澄清事实一般,高声说道:“但如各位所见,揽月阁中连半只蚊虫都没有,后厨的把关更是严格,你们的饭菜里绝不可能出现苍蝇。”
揽月阁的名声在外,可谓是有口皆碑。孟允抒经过亲身体验也发现,揽月阁的饭菜价格固然超出同行许多,但肆中的食物味道、店铺卫生状况、伙计们的服务态度确实都对得起这样的消费水准。
潘掌柜的话压下了一部分骚乱,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难以根除,依然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桌旁坐着的一名男子冷笑道:“掌柜的意思是说,这事和你们没关系,不予赔偿?”
“我并无此意,请客官不要误会。”潘掌柜连忙解释,“照我们店里的规矩,若是客官发现饭菜不干净,我们会按照您整单价格的十倍进行赔偿。钱财事小,可我们不能无故受冤,这有损揽月阁的声誉。”
他看看他们碗中的异物:“我方才已经问过后厨的厨子和帮工,您的面碗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他们的视线,这位跑堂的店小二也向您解释过,在为您上菜时,他并没有看到您的碗里有苍蝇。”
“你们都是一伙的,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供?”两名男子对他的解释并不满意,反驳他道,“再说,空口无凭,你们说没有就是没有?”
许昭身后的两人悄悄说道:“就是,我还听说揽月阁上个月出了桩命案,说不定那人也是吃了有问题的饭食才身亡的。”
“对,揽月阁那个十倍赔偿的规矩也是在案发之后才设立的,说不定就是欲盖弥彰。”
孟允抒已经听完双方的叙述和证言,眼见流言开始在旁观者中发酵,她上前一步问道:“潘掌柜,还有这两位兄弟,既然你们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可否由我们临时充当判官,查证此事?”
潘掌柜欣然应允,两名男子看了看许昭身上的公服,脸上多了几分敬畏:“大人和姑娘请便。”
孟允抒用勺子舀起他们两人碗中的苍蝇,放在眼前仔细观察一番后交给许昭过目。
她见许昭蹙起眉头,想来他心中已有答案。
保险起见,她又和许昭带着两名男子去后厨转了一圈,确认其卫生情况如潘掌柜所述。
最后,他们回到桌前,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两只碗上。
“方才我已听你们讲述了事件经过,但有些细节我想向你们再次确认。”
孟允抒面向那两名男子问:“据二位所说,你们是吃完面后才发现碗底有异物,而在此之前,包括搅拌面条的时候都并未看到苍蝇,对吗?”
“没错。”
孟允抒又转向店小二:“你上菜的时候也没见到碗中有异物?”
伙计连连点头:“对。”
“如此说来,这苍蝇一直待在碗底,所以各位起初并未发觉。”
潘掌柜想要辩解:“怎么可能!”
孟允抒让潘掌柜先冷静:“掌柜莫急,我只是根据各位的证词说出我的推断。”
当事人和旁观者都认可她的推论,孟允抒就继续说了下去。
“既然如此,这苍蝇应是一直被压在面条下方,在汤汁中浸泡许久。”
她举起勺中的那两只苍蝇,让众人看得更清楚些:“可这两只苍蝇的尸体完好无损,并未发生任何形变,甚至连翅膀都没有完全湿透。两位兄弟对此作何解释?”
不等他们作出回答,潘掌柜立刻反应过来,瞪大眼睛说:“这苍蝇是你们吃完面后自己放进去的!”
“你们休要信口雌黄!”那两人恼羞成怒,反咬一口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表明,这两只苍蝇是我们放的?”
孟允抒给许昭使了个眼色。
“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证据应该就在二位身上。”许昭会意地说道,“你们是自己主动交出证据,还是等我搜身?”
那两人还在装糊涂:“什么证据?我们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那就对不住了。”
许昭上前一步,强硬地从一人前襟的口袋中掏出一个扁小的圆盒,打开盒盖公开示众,让在场所有人看清,盒子中空无一物。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是他们先前用来装苍蝇的容器。
许昭转向两名男子问道:“请问二位,为何要装着这样一个空盒出门?”
两人一时无言以对,互相用眼神暗示彼此想办法。
许昭的面色平静:“没关系,要是两位现在想不起来,那就请你们随我去刑部坐坐,与我细细道来。”
在那两人眼里,许昭现在分明就是凶神恶煞的形象,他们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带走坐牢。
两人见势不妙光速滑跪,一边磕头一边认罪:“大人饶命,我们不是有意欺瞒您。”
他们又连忙向掌柜赔罪:“潘掌柜,我们知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许昭让他们起来说话,潘掌柜则怒不可遏:“你们差点砸了我揽月阁的招牌!说,你们为何要污蔑我们?”
“前些日子我们听说,揽月阁出了新规矩,就是您说的,要是发现饭菜不干净,就能得到原价的十倍赔偿。”一名男子惊慌失措地说道,“我们贪图钱财,一时鬼迷心窍,这才出此下策。我发誓,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看你们分明是胆大包天。”
一句话出口,众人纷纷愣怔地看向孟允抒。
孟允抒佯装怒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不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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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不单是那两名男子,潘掌柜听到这话也十分诧异:“姑娘何出此言?”
“揽月阁的规矩是按整单价格的十倍赔偿,他们如果从一开始就打着讹诈揽月阁的主意,为何不多要些饭菜,而是只点两碗素面?”
她看向那两名男子,他们虽穿着粗布衣衫,但着装整洁,不至于连两盘家常菜的钱都掏不起。
“他们这样下来赚不到一两银子,何苦如此大费周章。”
孟允抒心中有了一个猜测,见那两人还想掩饰,决定先诓他们一下。
“你们是受人所托,犯不着把自己也搭进去。当然,两位要是想去看看牢房的光景,我也没意见。”
“不不,我们说。”那两人见孟允抒已经道破真相,只能如实招来,“我们是福临楼里的帮工。”
潘掌柜恍然大悟:“我说最近怎么总有人在揽月阁中捣乱,原来是你们福临楼干的好事!”
福临楼是另一家中型食肆,与揽月阁相隔一条街。它的开张时间比揽月阁更早,作为老字号一度与揽月阁平分秋色。但一山难容二虎,随着揽月阁的生意愈发红火,规模日渐扩张,福临楼的营收每况愈下,店里的光景已经不复从前。
这两个伙计害怕他们掌柜怪罪,可这边有许昭坐镇,又有孟允抒步步紧逼,他们觉得还是性命要紧,一股脑地将真相倒了出来:“我们掌柜说,是您抢了他的生意,所以叫我们来给您泼脏水,搞臭揽月阁的名声。”
这样一来,顾客就会涌向其他食肆,福临楼能从中分一杯羹。
“歹毒,卑鄙!”潘掌柜对他们的手段作出评价,“今日要不是有许大人和这位——”
孟允抒笑笑:“我姓孟。”
掌柜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和这位孟姑娘明察秋毫,揽月阁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见潘掌柜大骂两个伙计,孟允抒劝解道:“掌柜息怒。这是他们两人的一面之词,我们还应继续查证。即便此事真是福临楼的掌柜一手策划,这二人也只是被逼无奈,您骂他们也没用。”
孟允抒替那两名男子解了围,他们连声向孟允抒道谢。
“道谢就先免了,我且问你们,方才你二人所言是否属实?”
他们看了看孟允抒身边的许昭,慌忙答道:“那是自然,我们所说句句属实,不敢有半点虚言。”
“很好。”
孟允抒转过身面向围观群众,将声音抬高几分,趁机打起了广告:“既然我已提出查明此事,就会负责到底。我是黎民报社的社长,自始至终坚持将新闻真相带给诸位读者。各位若是想了解此事内情与后续,可于明日买份黎民日报一览事件脉络。”
在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黎民报社”的时候,孟允抒对那两名伙计说道:“二位要是想保全自身,就带我去找你们福临楼的掌柜当面对质。”
他们点头应允,潘掌柜也恭敬地作了一揖:“难怪孟姑娘机敏过人,原来是报社的探官。”
对于她提出的解决方案,潘掌柜则说道:“那就有劳孟社长带我跑一趟了。我这边抽不开身,先派个伙计随你一同前去。”
见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旁观的食客陆续散开,孟允抒转头向许昭说道:“那我先去福临楼,你吃完饭后就回官府吧。”
“不,我也和你一起去。我也正巧要去福临楼中寻人。”沉默半晌的许昭抬起头来,“陈修远的那名同乡好友陈暄,正是福临楼里的帮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