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兔 作品

22. 内幕

    新闻与案件都是刻不容缓的事物,孟允抒和许昭带上揽月阁、福临楼的三名伙计,马不停蹄地赶往福临楼。


    按照孟允抒事先交代过的流程,两名伙计打头阵走在最前方,进了福临楼的大门就大喊道:“掌柜,大事不好了!”


    一个中年男子快步从后厨中走出,先是给他们打了个压低声音的手势,而后一脸不耐烦地问:“大呼小叫的干什么,你们没见到这儿有这么多客官吃饭?”


    趁着他们进门的这会功夫,孟允抒已经迅速将福临楼上下打量了一番。


    福临楼开张有些年头了,连大门上的朱漆都脱落不少。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福临楼的营收大不如前,肆内的食客依然不在少数,他们的高谈阔论溢满整间店铺,全无孟允抒此前想象的凄凉萧索。


    从这点来看,福临楼的掌柜依然在乎自己的声誉,不至于破罐破摔。


    只要他还有软肋,交涉起来就不会太困难。


    掌柜将两个伙计训斥一通,望见他们身后跟着的孟允抒等人,看他们不像是来吃饭的样子,疑惑地问道:“这几位是?”


    “这位是刑部郎中许大人,这位是黎民报社的孟社长。”两个伙计又反过来向他们介绍道,“这就是我们店的刘掌柜。”


    双方互相行了礼,孟允抒率先问道:“刘掌柜,这两位可是你们福临楼里的帮工?”


    从方才刘掌柜的反应来看,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明了。


    他点头道:“正是。不知几位前来是有何事?”


    孟允抒瞥了眼店中的食客,不少人将目光投向他们,显然是被许昭身上的那件公服吸引了注意力。


    “有些事我们想单独问问掌柜,不知您能否行个方便?”


    许昭的名号再次发挥了作用,虽然刘掌柜尚不知晓他们来此处的目的,却也不敢怠慢。


    “那是自然,几位请。”


    刘掌柜带他们来到后院的房间内,几人落了座,刘掌柜差遣伙计去端茶,孟允抒阻拦道:“掌柜不必拘礼,我们要问的不是什么要紧事,若是您愿意配合,我们几句话就能说完。”


    孟允抒直入正题,指着那两个帮工问:“请问掌柜,可是你唆使这两名伙计在揽月阁的饭菜中投放异物,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你们做过这事?”刘掌柜惊疑地看看两个伙计,向孟允抒大呼冤枉,“好端端的,我怎会让他们去揽月阁污蔑旁人,孟社长何出此言?”


    孟允抒看了眼福临楼的两名伙计,他们赶忙上前劝道:“掌柜,方才在揽月阁时两位大人就已经查明真相,您快和他们说实话吧,坐牢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掌柜还是一头雾水的模样:“什么真相?”


    两个伙计向他概述了事件全过程,刘掌柜赶紧向孟允抒和许昭解释道:“两位大人不能相信他们说的话。平日里我对他们严加看管,他们对我积怨已久,如今故意使出这样下三滥的伎俩,再把这污名强加于我,这分明是报复!”


    两个伙计先是一愣,而后又急又气地说道:“掌柜,我们是听令行事,如今事情败露,你不能弃我们于不顾!”


    孟允抒并不相信这两人能想出这样曲折的计谋。


    更何况,砸福临楼的招牌就等于砸他们自己的饭碗。


    她不紧不慢地说道:“掌柜若是非要装傻充愣,那看来我们也不必在此白费口舌,回头自有刑部的人来上门接你。”


    刘掌柜的脸色一白,孟允抒继续向他施压:“而且在揽月阁时,许多人曾围观此事,知晓内情。掌柜要是不怕众口铄金,损毁福临楼的清誉,那就当我多管闲事。”


    说罢,她起身欲走。


    “别,两位大人留步。”他讪笑着请孟允抒和许昭重新坐下,“大人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瞒你们。”


    他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交代自己的动机。与那两个伙计所述一致,他的确是出于商业竞争的目的,这才出此下策。


    说着,他又为自己的行为作辩解,咬牙切齿地说:“我知道这手段不光彩,可揽月阁的食器本身就不干净,他们昧着良心赚钱,我不过是把这事捅出去罢了。”


    许昭发现一个重点问题,追问他道:“你为何说揽月阁的食器不干净?”


    “旁人都是这么说的。”刘掌柜回答,“上个月揽月阁中发生命案,陈修远死得突然,大家都说是他所用食器有问题,而潘掌柜为掩人耳目买通了县尉,对外宣称他是突发陈疾而亡。”


    孟允抒问:“这些都只是传言,不足为信。你可有其他确切证据?”


    “我不是官府的人,案发当晚也不在现场,且与陈修远只有一面之缘,哪里来的证据。”刘掌柜说着,一拍脑袋想起一个关键人物,“对了,陈暄。”


    听到这个名字,孟允抒和许昭都坐直身子,凝神听他继续讲下去。


    “陈暄是陈修远的同乡好友,几年前来我们店里帮工,吃住都在铺中。他在休息时总是捧着书看,后来我问他得知,他是个秀才,参加了两次乡试都未能中举。他家中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就索性到京城做工,一边赚钱一边备考。”


    “大概三个月前,陈修远进京赶考,陈暄曾带他来福临楼中吃饭。我听陈暄说过去他们两家离得近,二人自幼相识,是二十几年的挚友。”


    刘掌柜讲述着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些与许昭掌握的情报相吻合。


    “殿试放榜后,陈暄看起来很高兴,嘴里念叨着陈修远十几载寒窗苦读,如今终于有了回报。”


    在他的描述中,孟允抒觉得陈暄和陈修远的交情甚笃。


    刘掌柜的语气中充满惋惜:“但在其后没过几天,陈修远就意外亡故了。从那天起陈暄就四处奔走,想为陈修远讨个公道。上诉未果后,他又跑去找揽月阁和柳玉成的麻烦,要求他们供出案件真相。”


    许昭打断他的话提问:“陈暄为何认定这案子的判罚有误?”


    “他说陈修远的性格豁达爽朗,又格外注重自身修养,平日控制情绪得当,这么多年来都未曾复发陈疾,怎会突发心痹而亡?”


    “除此之外,潘掌柜的举动更是坐实了他的猜测。陈暄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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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次后,潘掌柜没再赶走他,而是给他赔了八百两银子,让陈暄不要再揪住此事不放,否则他就去报官。”


    刘掌柜敲敲桌子:“这真是奇怪。揽月阁中雇有打手,潘掌柜完全可以将陈暄拒之门外,时间久了他自然会消停。更何况陈暄无权无势,他能有多大的能耐,潘掌柜为何会因为他的纠缠轻易让步?”


    孟允抒和许昭先前也曾对此产生怀疑,潘掌柜给出的理由不能服众。陈暄由此认定,陈修远的死一定与揽月阁有关。


    “陈暄收了潘掌柜的银两交给陈修远家人,也不好继续在明面上闹事,但我知道他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刘掌柜讲道,“我本来就和潘掌柜不对付,我们俩互相给对方明里暗里地使绊子,最近陈暄给我出了不少主意。”


    刘掌柜回到当下的话题,对孟允抒和许昭说:“今日诬陷揽月阁之事也是他一手谋划,我顶多只是点了个头,你们应该找陈暄问罪。”


    孟允抒明白了,陈暄这是存心报复揽月阁,故而借刀杀人。


    许昭问道:“陈暄今日可在铺中?”


    “在。”刘掌柜赶紧对旁边的伙计吩咐道,“快去把陈暄叫来。”


    几人聊了没几句话,伙计就快步进来说道:“两位大人,陈暄已经带到了。”


    孟允抒抬眼看了看陈暄,这人中等个头,体型偏瘦,颧骨较高,这让他显得有些阴郁。


    许昭的身份最容易辨认,陈暄直勾勾地盯着他,开口说道:“大人今日前来,是要把我抓去用刑,好让我自此闭嘴吗?”


    “哎,你怎么和许大人说话呢!”刘掌柜喝止他继续说下去,转头对许昭赔着笑说,“他就是这脾气,但是没什么坏心思,您别见怪。”


    孟允抒心想,许昭较真的时候比陈暄说话难听多了,他对此肯定没什么感觉。


    许昭问了陈暄一些案情相关的问题,又与他确认刘掌柜所言属实,看向他问道:“你为何会认为我是来抓你的?”


    陈暄淡然说道:“我先前替修远申冤时,县衙的大人们常以各种理由把我抓起来挨板子,我都习惯了。”


    重建信任绝非易事,许昭沉默许久,不知该如何回应。


    “许大人和他们不一样。你若确实有冤,他定会助你查明真相。”


    孟允抒的话掷地有声,像是在说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这让许昭和陈暄都转过头,一齐望向她。


    陈暄质问孟允抒:“你与许大人是什么关系,又如何能作出此番保证?”


    “我与许大人是朋友。”


    眼见着许昭的神情逐渐落寞,孟允抒不易察觉地碰碰他的胳膊,提醒他配合自己演戏,面带微笑地说道:“我是黎民报社的社长,此番同他一起前来调查事件,为的就是将真相昭告天下。横竖你也找不到突破口,不如与我们合作。”


    陈暄的目光从两人脸上依次扫过,将信将疑地问:“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回到揽月阁找潘掌柜。”孟允抒对他说道,“你有什么疑问就尽管抛出来,看看潘掌柜能否对答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