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熠然回到酒店里，却发现姜熙善正待在他的房间里，甚至可以说趴在他的床上，两人的客房本来就是挨着的，这姑娘大概是从阳台上跨过来的，完全没有边界感。
“什么事？”舒熠然知道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姜熙善大概是不会这么放肆的。
姜熙善倒也没绕弯子，“刚传来的消息，有一支和美国官方有关系的科考队在北冰洋失联了。”
舒熠然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利维坦？”
“对，怀疑和利维坦有关，那条大鲸鱼始终游荡在北冰洋内，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把龙族的秘密泄露给全世界。”姜熙善点头，“现在各个混血种势力的目光基本都集中在了北极，毕竟格陵兰事件的教训还仿在眼前，没有人会忽视无人区涌现的龙类。甚至有人怀疑，利维坦就是当年格陵兰海孵化的龙种。”
“完全有可能。”舒熠然想起了当时在北极所见到的属于极寒的奇迹，那座仿佛象征着神明的高墙，高达上百米的浪被封冻在空中，远看简直像是折纸做的尖峰。
利维坦的力量至少属于亚成体的级别，它是真正的掌握有力量的龙王，就像是芬里厄或者康斯坦丁。
“卡塞尔学院肯定也会有所行动，只是不知道去的会是谁。”姜熙善出言，“你想要去看看吗？”
“不必，等他们找到利维坦再说吧，那条大鲸鱼可不好找。”舒熠然摇了摇头，“不过我想，最后一定是施耐德教授负责这件事。”
“让有心魔的人面对可能是当年造成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姜熙善好奇。
“这可不是残忍，而是施耐德教授自己认定一定要去做的事情。”舒熠然看了这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眼，“相比起恐惧，悔恨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忍受的情绪，有些伤痕是无法愈合的，只有用血去浇，才能让当事人感觉好受一些。”
姜熙善想了想，觉得还是理解不了，她很聪明，同时也称得上有些叛逆，但悔恨这种情绪，对她来说是很难去感同身受的。
“还有一件事，猎人网站上也有人公布了这条大鲸鱼的存在。”姜熙善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把屏幕上面的页面展现给舒熠然，“不少猎人都对此有所兴趣。”
“我还以为不怕死的猎人都团灭在三峡了。”舒熠然随手在触控板上翻着，并没有接过来，而是把这位大小姐当成了秘书，“有人为利维坦出价吗？”
“有的，但都不高，配不上龙王的尊位。”姜熙善依然帮舒熠然举着电脑，没有任何怨言，“现在冒头的人，基本都是不了解情况的普通富豪。”
舒熠然觉得这样的情况才正常，猎人网站里不全都是混血种，滑着滑着他突然停下了，反手点开了某个发帖人的主页。
这人发的帖子很简洁，“一百万美元现付，出售落日地相关情报。”
只有知道所谓的“黄昏教条”相关内幕的人才能说出落日地这个代词，所以舒熠然只需要一眼就能发现不对的地方，这个人的帖子隐藏在五位数的回帖中，并不起眼，可也绝对不会被知情者忽略过去。
“查查这个人。”舒熠然对姜熙善说。
姜熙善看了一眼屏幕，发帖者id叫“phoenix”，这是凤凰或者不死鸟的意思，这样的id必然在猎人网站中注册的很早。
“我基本没见过这个id的发言，看起来是个注册的很早但是只潜水的人物。”姜熙善皱眉，“这种人突然跳出来发这么一句。诶，等等，他的资料竟然还留着。”
舒熠然也注意到了普通账户所没有的条目，上面显示这个id是这个网站第七个被注册的id，几乎能让人怀疑是管理员测试的结果，能建立起猎人网站或是在网站测试初期就接触到这里的人……
“联系一下他，我先去见见这一位不死鸟。”舒熠然很快就做下了决定，毕竟舒熠然不知道瓦图京所说的亚历山大·布宁到底是谁，调查背景都需要时间，而这位几乎是把“我有问题”四个字写在了脸上又送了上来。
姜熙善立刻就开始给那人发私信，尽心尽责的样子真像是个工作能力极强的贴身秘书。
对方回复的也很快，像是随时挂在网站上，可消息本身却令人意想不到。
“已经卖出去了，抱歉。”
“这么快？”姜熙善吃了一惊，这帖子一个小时前才发。
“不对。”舒熠然立刻说，“一百万美元的生意，在网上约定好的话，不管是先交钱后给东西还是先给东西后交钱，都不保险了吧？这才一个小时，不太可能达成这种意向。而且万一真的达成了，他一个老潜水党还守着网站当自动回复？”
“那你是觉得……”
“这条消息是专门给某个人看的，这人想要钓特定的鱼。”舒熠然笃定地说，“能查到他发帖的位置吗？”
“这恐怕很难，猎人网站对ip地址的保护很好，一般人解读不了。”姜熙善苦笑，“你们学校的诺玛没有尝试过吗？”
“尝试过，而且一般可以做到。”舒熠然说，他对这点还是有信心的。
evA当然能破解正常的ip，就像之前的唐威，不过她从没有揭露过猎人网站的建立者的信息。可能她也找不到被重点加密的人的信息，也可能她根本就不在乎，卡塞尔学院从来没有把猎人网站列为重要打击对象，甚至还经常从上面窃取信息来完成自己的工作。
不过同样的事情，辉夜姬应该也能做到，舒熠然打算回去就让辉夜姬帮忙查一查。
“所以你打算先去处理这个发帖人？”姜熙善试探着问。
“对，你要有时间的话，帮我查查怎么找到一个叫亚历山大·布宁的人。”
“有点耳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姜熙善诚实地说，“这边就交给我吧，在你回来之前，我会把一切都调查清楚的。”
“多谢。”
“跟我说什么谢谢？”姜熙善靠近舒熠然身边，轻吐舌头，“我很喜欢和你相处。”
舒熠然当然知道这姑娘说的很有歧义，实则指的是气味，她对任何气味因子都很敏感，连狗鼻子都赶不上她，而恰巧，舒熠然的味道对她而言是最有诱惑力的那种（第六百一十七章），所以舒熠然刚进来的时候，姜熙善正趴在他的床上，大概是在享受味道——听起来就和女变态似的。
不过舒熠然对这种气味也有所猜测，或许这姑娘闻的不是单纯的体味，而是生命体进化后散发出来的气机，她的沉醉，可能来源于生物对于进化的渴望，就像是普通人看见了释放“潘多拉”之后的芦名伊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