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一头公驴化生的邪祟,驴头狼还是分得清楚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的区别的。
勒令这驴头狼把磨盘全部送回去后,李茂坐在吕老农家的桌子上受到了款待。
实际上,李茂打算干完事儿就走的,可吕老农说什么都得款待一下。
人家太热情了,李茂反抗不得,最终享受了一顿农家酒菜后,拎着吕老农送的农家礼物,晃悠着走出了山阴沟儿。
山阴沟儿距离李茂家很远,架势牛车也要走上一天的距离。
不过对于李茂来说,这并不是问题。
要知道,这里是新乡,而他又是邪祟,想要回家有的是办法。
用尾巴卷着礼物的猫咪,找到了下风口,抽了抽鼻子。
“唔,闻不到黄家人的味道。”
李茂揉了揉鼻子,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山阴沟儿,这个村落相较于回沿河其他村子真的特别偏僻。
偏僻到都闻不见那群黄皮子的味道。
“还得换个地方。”
李茂一边嘀咕着,一边沿着路前行。
走出五六里后,李茂再度嗅了嗅鼻子,一股很特殊的味道传入他的鼻腔,像是硫磺的味道,也像是臭鸡蛋的味道,刺刺的。
这是黄家人那群黄皮子的味道。
李茂循着味道找去,很快就在一座野外荒废的矮坟里找到一只黄鼠狼。
回沿河方圆百里生存着不少邪祟,其中有吃人喝血的妖魔,也有隐世独居的鬼怪,还有家族式生活的邪祟。
李茂和他奶奶算是家族式生活的邪祟,虽然只有两个,不过他家以前还是阔过,就算现在没落了,也不是其他邪祟可以比拟的。
而黄皮子也是家族式的邪祟,他们按照族群来家族进行生活,当族群成员数量太多,他们就会把长大的小崽子踹出去自己讨生活。
李茂找到的这只小黄皮子就属于被踹出来自己讨生活的一个例子。
“嘶!!”
小黄皮子瞧见李茂的第一眼,就扛起一个骷髅头,人立而起的同时,对着李茂呲牙咧嘴的示威。
“小东西还怪可爱的!”李茂对于小黄皮子的示威毫不在意,反而抬爪子按着他的脑袋揉了揉,这让小黄皮子愣在当场。
“那什么——”李茂刚开口,就打了个酒嗝儿,“你知道黄三狼吗?”
小黄皮子眨了眨眼睛,仔细端详着面前的黑猫,不确定的道:“你是黑大狼?”
“什么黑大狼,我是李大郎!”李茂冲着小黄皮子翻了个白眼儿,小黄皮子放下高举的骷髅头,开口道:“我听我家里的姐姐说过,有个叫黄三狼的族人被一只黑心的猫带坏了,天天跑出去欺负邪祟。”
“什么叫欺负!”李茂一张口就有酒味儿喷出来,让黄皮子捂着鼻子后退几步,“我们哥几个那是行侠仗义!”
“可是你们往尼姑潭里面丢屎....”
“什么叫丢屎,我们明明是借点水来洗衣服!”
“衣服沾满了屎!”
黄皮子一脸嫌弃,“你们还把枯骨林的吊死鬼当狗骑!”
“是他们自己觉得无聊,我们才把他们从树上放下来的。”
“是呀,你们在吊死鬼屁股后面挂鞭炮,一点鞭炮吊死鬼就吓得满世界乱窜!”
“你们更是跑去乱坟山盗墓!”
“什么叫做盗墓,我们明明是帮他们处理家里多余的不要的垃圾!”
“你们明明是把人家的陪葬品偷走拿到鬼市上卖!”
小黄皮子脸上的嫌弃越发浓郁,李茂一阵咂舌,这小东西从哪里听来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
猫脸沉静下来的李茂,盯着小黄皮子。
“既然你知道我不是好猫,那你觉得你不听我的话的话,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小黄皮子贴着荒坟棺材板子,对着李茂大声尖叫。
“你个臭流氓!!!”
“什么臭流氓,我最多拿你去给猪尿泡打气而已!”李茂不怀好意的道:“让你放屁放到皮燕子肿起来!”
“呀!!!”
小黄皮子发出恍若被强暴的尖叫,李茂钻进棺材里,对着它狞笑道:“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你想干什么?”
“叫点小鬼儿过来送我回家。”李茂说着又打了个酒嗝儿,“我喝太多了,自己回去估计得半路倒在地里。”
“可是....”
“再不做事儿,我就拿你给猪尿泡打气!”
李茂眼睛一瞪,小黄皮子瘪着嘴,不情不愿的喊来了一些小鬼儿,让它们托着李茂送他回家。
黄皮子擅长呼灵唤鬼,李茂经常让它们找些小鬼儿给自己做滴滴专车。
小鬼儿搬运的速度可比牛车快多了,不过一个时辰,他就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小鬼儿围上纸人要赏钱,李茂拎着吕老农送的礼物摇晃着走进堂屋。
“奶奶!”李茂把礼物放在桌面上,“我回来啦!”
“事情办的怎么样?”李茂奶奶看也不看那些礼物,李茂爬上八仙椅,呲牙道:“那驴子现在可听话了。”
“主家满意嘛?”
“您看看这个!”李茂拍着桌子上用油纸抱起来的赠礼,“他们能不满意?一头邪祟驴子给他们当牛做马,任劳任怨!”
“你呀,是不是又调皮了?”李茂奶奶眉头皱起,李茂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有,就是稍稍的教了教那头驴子好邪祟该怎么过活!”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姑且信你一回。”
李茂奶奶看向一旁挂着红门帘的房门,“去看看你的小媳妇儿吧,别老冷落人家,咱们家还得靠你开枝散叶呢!”
“行,没问题!”
李茂从油纸包里挑出两袋来,晃悠着走进自己的婚房。
红药正坐在窗前,借着天光刺绣。
“媳妇儿,看看我给你带回来了啥!”
李茂把油纸包放在桌子上,自己蹲在桌子上呲着大牙傻笑。
看着一身酒气的李茂,红药放下手里的刺绣,“相公这一次出去可安全?”
“安全的很,回沿河百里没有能伤我的邪祟,我可厉害了!”
李茂尾巴翘的比天高,红药捋了一把发丝,对着他道:“那便好。”
“有什么缺的嘛?”李茂看着红药刺绣的布料,想起过几天就是回沿河大集的日子,“我带你去赶大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