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熏猪肚的金桑君 作品

第41章 王爷的"口是心非"!送我暖炉还嘴硬!

入秋的风卷着枯黄的梧桐叶扫过蘅芜院的竹篱笆,苏桃缩在游廊下啃着烤红薯,粗麻布素衣的袖口短了三寸,冻得她直往手心里哈气。"春桃,"她含糊不清地开口,烤红薯的甜香混着白气飘出来,红薯渣簌簌掉在素衣前襟,"这破衣服咋越穿越短?是被老鼠啃了还是我偷偷长个了?"

春桃抱着件打满补丁的旧棉袄从屋里出来,棉絮从袖口露出来:"小姐,您去年的衣服当然小了。不过库房里新到的云锦和银鼠毛都被夫人扣下了,说要给苏莉小姐做冬裙......"

"扣就扣呗,"苏桃把红薯皮往地上一扔,麻布袋在腰间晃得叮当响,里面的铜板随着动作碰撞出声,"反正我这麻衣透气性好,就是这手......"她搓着冻得发红的指尖,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团,"也不知道高冷王爷今天上朝有没有掉筷子。"

话音未落,镇北王府的亲卫小李子突然出现在月洞门,一身黑色劲装衬得脸色比秋风还严肃:"苏小姐,我家王爷差小人给您送东西。"

苏桃眼睛一亮,麻布袋差点从肩上滑下来:"烤鸭?是不是东街张记的脆皮烤鸭?十只?"

小李子嘴角抽了抽,从身后捧出个描金暖炉,红泥小火炉上刻着细密的缠枝莲纹,炉盖掀开着,暖烘烘的热气混着炭香扑面而来:"王爷说......"他顿了顿,显然在憋笑,"侯府连个像样的暖炉都不备?本王怕您冻死在蘅芜院,没人给太后解闷。"

苏桃盯着暖炉,又看看小李子腰带上挂着的王府令牌:"就这?没附带着烤鸭订单?"

"还有这个。"小李子递过一张揉得发皱的草纸,上面是萧策独有的狂草字迹,只有两个字:"聒噪。"

"切,就知道他嘴硬。"苏桃接过暖炉,指尖触到温热的陶土,那温度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竟比烤红薯还暖和。她摸着暖炉上的缠枝莲纹,突然笑出声,素衣袖子扫过炉盖发出轻响:"春桃你看,这花纹跟王爷上次掉水里时,锦袍上绣的缠枝莲一模一样!"

春桃凑近细看,暖炉底部果然刻着细小的缠枝莲,针脚细密:"小姐,我看着像......像是王爷书房里常放的那个暖炉。"

苏桃挑眉,把暖炉抱在怀里,炭火的温度透过粗麻布传来:"哟,还是个二手暖炉?高冷王爷挺会过日子啊,旧东西都拿来送人。"她晃了晃暖炉,里面的炭块发出轻响,"走!找太后烤火去,顺便问问她老人家,王爷是不是缺媳妇缺得慌,连暖炉都开始送了。"

慈宁宫的暖阁里熏着龙涎香,太后正对着鎏金熏笼打盹,听见苏桃的声音立刻睁开眼,九凤朝阳钗上的珍珠随动作轻颤:"桃丫头来了?快让哀家瞧瞧,策儿那小子又送了啥宝贝?"

苏桃把暖炉往紫檀木桌上一放,热气瞬间氤氲了太后的视线:"迷奶奶您看,"她指着暖炉上的缠枝莲,又晃了晃手里的草纸,"王爷说怕我冻死,特意送了个二手暖炉,还附带着亲笔信聒噪——您说他是不是暗恋我,又不好意思承认?"

太后笑得前仰后合,拍着扶手的翡翠护甲发出脆响:"你这丫头,就爱打趣他!"老夫人拉过苏桃的手,触到她指尖的凉意,"这小子跟他爹年轻时一个德行,死要面子活受罪!哀家看啊,他就是关心你!"

正闹着,王氏扶着苏莉从门外进来,苏莉穿着簇新的银鼠披风,雪白的毛领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头上赤金点翠步摇随着动作闪得人眼晕。"太后娘娘,"王氏福身时,眼睛却死死盯着桌上的暖炉,"苏桃又在胡言乱语,扰了您老清修......"

"我胡说八道?"苏桃抱着暖炉站起来,素衣下摆扫过地上铺着的西域地毯,"继母您看这暖炉,"她故意把暖炉往王氏面前送,炭火的热气扑得王氏后退半步,"王爷特意从书房拿的,说怕我冻着——您说,他为啥不送给您,也不送给我那穿银鼠披风的好妹妹呢?"

王氏脸色一僵,嘴角抽搐着说不出话。苏莉连忙上前,银鼠披风的毛领蹭到暖炉边缘:"姐姐,王爷不过是看你可怜......"

"可怜?"苏桃挑眉,暖炉的热气烘得她脸颊发红,"我看是继母您太闲了,才会盯着别人的暖炉看——哦对了,"她突然凑近王氏,压低声音却让殿内人都听见,"您克扣我的冬衣料子,是不是拿去给妹妹做这新披风了?我可听说,库房的管事昨儿还在抱怨,说银鼠毛少了两斤呢。"

王氏瞳孔骤缩,下意识攥紧了苏莉的手。苏莉的银鼠披风被攥得发皱,珍珠璎珞撞出刺耳的响声。太后沉下脸,手中的佛珠停止转动:"王氏,哀家看你是越发放肆了!苏桃的份例也敢克扣?"

皇帝在一旁放下茶盏,故作严肃地咳了两声:"苏桃,不得对继母无礼。"但那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显然又在看好戏。苏桃吐了吐舌头,抱着暖炉缩到太后身后,像只护食的小兽:"知道啦陛下,我这不是跟继母开玩笑嘛。"

萧策立在窗外的梧桐树下,月白锦袍被秋风吹得猎猎作响,听着屋内传来的笑闹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张草纸——那是苏桃上次画的"暖炉表情包",画中一个穿麻袋的小人抱着暖炉,旁边配文"赠高冷王爷,治口是心非"。

"王爷,"亲卫低声禀报,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王氏正在查暖炉的来历,还派人去库房核对料子......"

"嗯。"萧策的目光透过窗纸,落在那个抱着暖炉蹦跳的身影上,见她把暖炉举得高高的,像炫耀什么稀世珍宝,嘴角极淡的弧度一闪而逝,快得像错觉,"让她查。"

亲卫看着自家王爷耳尖悄悄泛起的薄红,默默在心里叹气——王爷,您这护短护得也太明显了,连暖炉上的私刻"策"字都忘了磨掉,生怕别人不知道是您送的?

苏桃抱着暖炉回到蘅芜院时,天边已泛起暮色。她把暖炉放在桌上,炉内的炭火烧得正旺,映得满室生暖。突然发现炉底刻着极小的"策"字,像是用匕首匆匆刻上的,笔画间还带着兵器的凌厉。"春桃你看!"她指着那字笑得前仰后合,素衣袖子差点扫到炉盖,"高冷王爷还刻私章!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暖炉是他的?"

春桃帮她添了块银丝炭,看着自家小姐发亮的眼睛,突然小声嘀咕:"小姐,您跟王爷这一来一往的,咋越来越像......像小情侣吵架呢?"

苏桃手一抖,差点把暖炉打翻在地。她抱着暖炉往后退了半步,素衣蹭到桌角的麻布袋,里面滚出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小情侣?春桃你哪只眼睛看见的?"她抱着暖炉在屋里转圈,炭火的光映在她脸上,"他就是怕我冻死没人讲笑话,绝对是!"

"是吗?"春桃偷笑,把桂花糕捡起来,"那王爷为啥不送别人,就可着您送?上次送烤鸭,这次送暖炉,下次是不是该送......"

苏桃被问得哑口无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抱着暖炉脸颊发烫。麻布袋掉在地上,滚出的桂花糕渣沾了她一裙摆。她盯着暖炉上的缠枝莲纹,突然想起萧策每次掉筷子时泛红的耳根,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肯定是......"她喃喃道,把脸埋进暖炉的热气里,"肯定是我段子讲得太好,他舍不得我冻死!"

镇北王府的书房里,萧策看着桌上新换的青铜暖炉,指尖划过冰冷的炉壁,突然对亲卫道:"去库房取最好的银丝炭。"

"王爷是要......"亲卫甲愣了愣,王爷从不用银丝炭,嫌它火力太旺。

"给她的暖炉,"萧策盯着窗外永宁侯府的方向,声音极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换点耐烧的炭,别让她半夜冻醒。"

亲卫甲看着自家王爷耳尖未褪的薄红,默默领命——得,这口是心非的毛病,看来只有苏小姐能治了。

深夜的蘅芜院静悄悄的,苏桃抱着暖炉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极轻的叩窗声惊醒。她迷迷糊糊打开窗,冷风吹得她打了个寒颤,只见萧策的亲卫站在月下,手里提着个食盒,脸上带着无奈的表情:"苏小姐,王爷说......天气转凉,给您送点热乎的。"

食盒打开,是刚出炉的糖炒栗子,油亮的外壳裹着糖霜,热气腾腾地冒着白气。苏桃捧着温热的食盒,看着亲卫欲言又止的样子,突然笑道:"替我谢谢王爷——顺便问问他,下次送栗子,能不能附赠两只东街张记的烤鸭?要撒糖霜的那种!"

亲卫走后,苏桃捏着一颗热乎乎的栗子,突然觉得这秋夜的寒意都被驱散了。她把栗子放在暖炉边烘着,跳动的火光映着炉底的"策"字,突然觉得这简单的刻痕顺眼极了。"口是心非的高冷王爷......"她嘀咕着,剥开栗子塞进嘴里,甜香在舌尖弥漫开,"下次得好好讹他一顿,不然对不起这暖炉和栗子!"

而镇北王府的书房里,萧策听完亲卫的回报,手中的狼毫在战报上画了道歪歪扭扭的线。亲卫看着自家王爷耳尖那抹明显的绯红,识趣地退下——得,这口是心非的护妻模式,看来要持续到天荒地老了。窗外的月亮悄悄爬上中天,将银色的光辉洒在蘅芜院的暖炉上,也洒在某个口是心非的王爷泛红的耳尖上,为即将到来的"人工呼吸"名场面,悄悄埋下了甜腻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