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若许闲 作品

第32章

第32章

“今日一游实在尽兴,多谢殿下的陪伴,错识感激不尽。”宣错识话语间满是感激,眼底却尽是冷漠,她面带空白柔声说。

我大手一挥,笑着说:“没事,能为佳人效劳是在下的荣幸。”

我与宣错识分别后,这才松口气,实话实说,今日她是不尽兴装尽兴,我跟她也半斤八两,本来今天出来就兴致缺缺,要是是和江犹约会我至于这样吗?就算是职业假笑也脸也会笑僵的。

想起梓叶勾搭江犹我就来气,努着嘴问:“子絮,你没事吧?下次再也不要和这个公主约了,就算约也不要她带那个什么梓叶了,还想勾搭你!本王都追了很久呢!”

江犹看我争风吃醋,趁着没人揉我的脑袋,呆毛都竖起来了,温柔着说:“没事,你别担心,你的,跑不了。”

我熟练牵起他的手,熟练地把五指扣在他手心里,紧紧握着,勾起唇角,带着他回家:“走吧,我们回家。”

“嗯。”

原路返回时再次遇到那位衣着朴素卖糖人的老婆婆,别以为我不知道,当时给宣错识买糖人时,江犹就脸色不好,眼里藏着那点事只有我能看懂,虽然我知道他并不缺。

“婆婆,可不可以再给我画一个糖人。”我左右看看,也不知道画什么,想着是给江犹这个醋王吃,“画一个我吧。”

老婆婆忙碌着听我这熟悉的声音一擡头就看见我,也注意到我手边的江犹,不再见宣错识,说:“好嘞,不过公子才这么一会儿,你的心上人呢?”

我擡头看向江犹,对上他的黑眸,把我们俩紧扣的双手举起来炫耀似的给婆婆看:“在这儿呢,婆婆,刚才那个是我朋友。”

老婆婆不可思议般打量这个长相俊美带着一丝戾气的男人,本想开口询问,男人跟男人?没想到公子竟是龙阳之好,真是……

不是她封建,但是,两个男人怎么能……

我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率先来口:“婆婆,我们是彼此相爱的,也许我们足够爱彼此,超越性别。”

老婆婆也不愿多说什么,把糖人迅速画完,递给了我,我把糖人塞在江犹嘴里,哈哈打趣:“你都把我给吃了,现在高兴了吧。”

江犹这才脸色有所好转,但嘴上还是硬撑着说:“没生气。”

“好,我们家子絮大人有大量,怎么会吃醋呢,对吧?”我喜上眉梢。

两人手牵着手,只有在这繁华大街上,人来人往,人海茫茫,没有人认识我是楚王,也不会有人认识江犹,这是属于我们二人的世界,纷纷扰扰皆与我二人无关,只要抓紧彼此的手,回家。

我不避讳,如果江犹在意,我就悄悄的,把我的喜欢藏起来,如果他不在意,那我就要光明正大。

回了王府,聘礼和彩礼都准备好了,已经有人在王府里搭梯子帮忙挂红花球,彩联,鞭炮,一应尽全,双喜字的剪纸听说是安如泞专门让人发告示请全京城剪纸最厉害的人家来做的,里面混着一些歪瓜捏枣。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添的乱,安知意自从回来,就跟只闹山麻雀似的,在安如泞面前疯狂讨巧卖乖,这不,看着我就要娶妻,嫂子还没见着,就帮忙着撮合我俩。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要娶王妃,却没有人知道我这辈子只想嫁江犹一个。

可恨,大好的心情都被这些给毁了。

我捂着江犹的眼睛,念叨着:“眼不见心为静,眼不见心不烦,眼不见心为净……”

好不容易回了房间,隔绝世外,我知道江犹嘴上说没事,肯定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很不适,我轻轻拽着他的衣袖,这里只有我们二人,我怎么浪都不会有人看见。

“子絮,对不起。”我只是浅浅道歉,因为我知道道歉也没有用,我欠他太多了,我甚至给不了他唯一。

一时间我真想把这些红布红灯笼红绣球全都给撕碎扔走,这一切的一切固然喜庆,但是只要一想到准备这一切为的人不是江犹,我就心烦无奈,我就愤愤不平!

一瞬间有一种想现在就冲进皇宫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拒婚,告知所有人我喜欢男人,我喜欢的人是江犹。

“子絮,要不我去跟父皇说我不娶了……”我犹犹豫豫,虽然知道这样很不好,别说我自己,甚至有可能对宣错识造成伤害,但是,这一刻我根本想不了这么多。

“不行。“他拦住我,就算在这样的局面下,他仍然是头脑最清晰的时候,我宁愿做一个鲁莽的人。

去他妈的王位,去他妈的天下,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我们俩好好的,可以幸福安康。

“为什么不行!?子絮,你知道吗,我感觉我就是一个渣男,什么都给不了你,我甚至给不了你一个名分,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呢?你不难受吗?我即将要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你不难受吗?就算你不难受,我难受,只要你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可以,只要你一句话,我就昭告天下我司语生是爱你,死还是爱你江犹!”我情不自禁地吼了出来,这份爱意如鲠在喉,我说不出来,我们只能藏着掖着,我想我的父母祝贺我们我想全天下人都祝福我们。江犹伸手抱紧我,我能感觉到他手都在颤抖,眼眶微红,“我真的受够了,”江犹……”

空气凝固,气氛凝重,暖阁还是如此温暖,只有我们两个在的地方,只有这里,装得下我们。

他安抚似的抚摸我的后颈,声音如同他的力道般颤抖,我心疼坏了,是那种被人紧紧捏住,闷得出不了气的疼。

我哽咽着,江犹总是有办法,只要他一抱着我我就觉得什么也不可怕了,我可以脱下一切,放心在他怀里哭泣,放心在他怀里打滚,我带着哭腔喃喃道:“江犹……我对你不好,我还对你不够好,我好心疼你,怎么办……”

他安慰着我,说:“没事,冷静,卿儿,我没关系的。我真的没关系,你对我够好了,你是王爷,将来会是一国的君主,不能为了儿女私长就乱了阵脚。”

我抽抽啼啼道:“可是……可是我不想当皇上,子絮,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们当一对闲云野鹤好不好?”

江犹摇头,把头埋在我的脖颈之间,闷闷着听不出喜乐:“不好,我不允许你这样,卿儿,你听我说,再等等好不好?再等等,等以后我们总会在一起的。”

我缓缓停下抽泣,抹干眼泪,这时,“王爷!王爷!不好了!”紧闭的房门被拍得啪啪作响。

邵酌焦急的声音响起:“王爷!司语!”他一情急连我的大名都喊出来了。

我和江犹如见了猫的老鼠般,从用502胶水死死粘住,到现在瞬间被两只无形的手分开,从头到尾不过一秒钟,我们二人无声对视,仿佛刚才紧紧相连的二人只不过是假象。

我和他迅速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体表,我们二人互相点头。

江犹走上前去打开了房门,邵酌焦急地走了进来,面色红润,冷汗直下,可见事态紧急,只是现在太子被关禁闭,怎么说也该消停几天,可若不是太子那是什么事可以如此惊动邵酌。

邵酌一进来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只是自顾自地说:“何永泰死了。”简单明了,我和江犹皆是一震惊。

但细想又知道,要是何永泰细皮嫩肉禁不起严刑拷打,那这些酷刑早晚逼他说出幕后主使,这么说,他身后那人不动手才怪,只是太子司卓被关禁闭,那固然不会是他做的好事,那又会是谁呢?难道何永泰幕后之人另有其人。

“怎么死的?在哪儿死的?”我迅速抓住重点询问,据我所知李卓清押送着何永泰和疤克兄弟他们回来是十几天前的事,当时李卓清仗着自己年迈再加上战功赫赫也不怕得罪人,便主动向我讨要了这个得罪人的差事,帮我禀告司齐这何永泰贪污受贿,欺压百姓,勾结土匪。

果不其然,司齐拍案大怒,当机立断就命人削了何永泰的官职,压入天牢,但可惜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证明何永泰还有背后勾结之人,毕竟那全是我们的猜测。

只是免不好,何永泰想要立功赎罪的想法,要是供出幕后之人,那他肯定至少可以少坐几年牢,虽然是不可能的。

邵酌喘着粗气,稍稍平静下来,咽口唾沫才开口:“天牢,中毒而死。”

“皇上知道了吗?”我问。

“嗯,皇上已经下令严查此事,必定有蹊跷。”邵酌回答我。

“另外,刚才皇上已经命令王爷你来查办此事,主要还是太子掌管尉庭,他正在关禁闭,此时自然落在了王爷你的肩膀上。”

我点头知道了,恰好这时皇上派人来传口谕,我接过。

趁着江犹这个时候替我安排这些琐事,我和邵酌单独呆在一起,抓住这个机会我询问他:“褚祁,你以后不比再与宋令交往了,他宋贺年如今是我们的敌人,他起初接近我们都是为了皇位,他我不信,你我还是信的。”

邵酌笑着说:“王爷多虑了,宋令权倾朝野,怎么会和我这个小小的谋士打交道,不过王爷说的确实是在理,最近,宋令的小动作越来越明显了。”

“哦?”我眯起眼睛反问,还真不知道宋令最近在干什么,但邵酌的消息总是会比我们快一步,没人知道为什么,可能这也是邵酌的过人之处吧。

他淡淡道:“我的线人传信来说,宋令近期和百鸣那边有些生意在做,昨天还看见他们在交易。”

我步步紧逼:“交易什么?”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只是百鸣地处边界,是南、齐以及东三国的交界,那边偷渡客众多,跟那里交易可能没什么好事。”

邵酌的话,再想起几日前和宋令最后的对话,自那以后就再也不见宋令,就算是早朝我和他也是互相无视对方,可以说是做得很绝了。

宋令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别人觉得他现在位子已经坐得够高了,但他自己还觉得不够,他真正的目标的皇位,是整个天下,我得防着点他。

“嗯。”我心不在焉地回答邵酌。

随后与他分别,邵酌我不得不信,他对我知根知底,如果连他都背叛我,那干脆别争了,我肯定死完,底牌都露给别人了。

不是我不愿,是我不能,我只能相信邵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