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以为意,把剩下两片也塞进嘴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
第二天清晨,生产队的哨声准时响起。
知青们纷纷起床洗漱,唯独胡雨萱的铺位还纹丝不动。
“胡雨萱!再不起来扣工分了!”女宿舍长用力拍着她的被子。
“等...等等...”被子里传来虚弱的声音:“我肚子疼...”
“装什么装?昨天骂人时不是挺精神的?”宿舍长一把掀开被子,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胡雨萱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整个人蜷缩得像只虾米。
更可怕的是,被窝里飘出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
“你...你该不会...”宿舍长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噗——”的一声长响。
胡雨萱的表情瞬间凝固,紧接着整张脸涨得通红。
周围的女知青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尖叫。
“呕——胡雨萱拉裤兜了!”
“快开窗!臭死了!”
“我的天啊,把床铺当茅坑啊!”
胡雨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刚一动弹,肚子又是一阵绞痛。
“不行...我又要...”
她夹着腿往外冲,结果刚跑到院子中间,又是一声悠长的“噗——”。
正在集合的知青们齐刷刷回头,正好看见胡雨萱僵在原地,裤腿下面滴滴答答流下一滩黄水。
“哈哈哈哈!”张二虎第一个笑出声:“胡雨萱你多大个人了还拉裤子?”
整个知青点顿时笑成一团。
胡雨萱哭着往茅房跑,可没跑两步又捂着肚子蹲下了。
“让开!让开!”她声嘶力竭地喊着,连滚带爬地冲进茅房。
叶宛如躲在萧敬山身后,小声问:“不会出事吧?看她好像很难受...”
萧敬山憋着笑摇头:“放心,我算好剂量了。顶多拉一天,让她长长记性。”
正说着,茅房里传来胡雨萱杀猪般的惨叫:“怎么又来了!救命啊——”
接下来的场面简首惨不忍睹。?白.马`书+院- ?首?发!
胡雨萱像只陀螺一样在茅房和院子之间来回转,裤子后面湿了一大片。
每次她刚提上裤子,就会听到“咕噜咕噜”的肠鸣声,然后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庄国强见知青点这边闹腾的不行,皱着眉头过来:“胡雨萱!你这是闹哪出?还想不想上工了?”
“队...队长...”胡雨萱虚弱地扶着墙:“我可能吃坏肚子了...”
“吃坏肚子?“张二虎突然插嘴:“该不会是偷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吧?”
“哎哟,叔!咱们屯儿当时还有不少灌了耗子药的烂肉呢!可得给知青们说说!”
“免得有嘴贱的偷了吃,把自个儿给毒死了!”
胡雨萱脸色一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张二虎这小子,分明就是在故意说她!
可她哪敢承认自己偷了肉干?
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到了中午,胡雨萱己经拉得双腿发软,走路都打飘。
她第十次从茅房出来时,正好撞见萧敬山和叶宛如在树下吃饭。
“活该。”萧敬山故意大声说:“有些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和嘴。”
胡雨萱气得浑身发抖,可刚要张嘴骂人,肚子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等等...我又...”她夹着腿一溜烟又冲回了茅房。
接下来几天,生产队开始了集体劳动。
虽然萧敬山是拖拉机手,工分早就挣够了,但按照规矩,这种全队动员的大活儿人人都得参加。
“山子,你去帮保管员清点农具。”庄国强叼着旱烟,冲萧敬山挤挤眼:“这活儿轻省,适合你们这些技术工。”
萧敬山会意地笑笑。
这年头,有技术的就是吃香。
他扛着铁锹往仓库走,远远看见叶宛如被分去记工分,正坐在树荫下的小桌前认真写着什么。
“哟,敬山哥又偷懒呢?”张二虎扛着两袋化肥经过,故意大声嚷嚷。
萧敬山抄起一根稻草就扔过去:“滚蛋!老子这是技术工种,懂不懂?”
“懂懂懂!”张二虎挤眉弄眼:“技术工种的媳妇儿也是技术工种,记工分多轻省啊!”
这话引得周围社员一阵哄笑。′衫/巴·看′书¢罔. .吾?错-内?容^
叶宛如耳朵尖都红了,低着头假装没听见,可嘴角却悄悄翘了起来。
中午休息时,大队部的喇叭突然响了:“全体社员注意!县文工团今晚七点来咱们屯巡演,地点在大队部广场!”
这消息像炸了锅似的,整个生产队都沸腾了。
文工团啊!那可是正经的文艺演出,比村里放电影还稀罕!
“敬山哥!”张二虎飞奔过来:“咱俩一块儿去瞅瞅呗!我从来没看过文工团!”
“急啥?肯定带你去。”萧敬山不由得觉得好笑。
下午收工哨一响,知青们跟出笼的鸟儿似的往宿舍冲。
这可是见世面的大事儿,谁不想打扮得精神点儿?
萧敬山换上了那件压箱底的蓝布中山装,还特意擦了擦皮鞋。
出门前,他从空间里摸出一瓶雪花膏,往手上抹了点。
“哟,敬山哥这么讲究?”张二虎嘿嘿一笑,忍不住打趣道。
“去去去!”萧敬山笑骂:“老子这是尊重艺术!”
拖拉机“突突突”地开到女知青宿舍前,叶宛如己经等在门口了。
她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两条麻花辫梳得整整齐齐,还别了个小小的红发卡。
“上车!”萧敬山伸手把她拉上来,“坐我旁边。”
叶宛如红着脸坐好,双手紧紧抓着座椅边缘。
萧敬山一踩油门,拖拉机喷着黑烟驶出生产队大院,后面车斗里己经挤了七八个知青。
“敬山哥!慢点开!”张二虎在后面喊:“我晌午午饭都快要吐出来了!”
萧敬山故意又加了脚油门,引得车斗里一片尖叫。
叶宛如被颠得一个趔趄,下意识抓住了萧敬山的胳膊。
“怕啥?”萧敬山凑到她耳边:“摔不着你!”
晚风拂过脸庞,带着麦田的清香。
叶宛如的碎花衬衫被吹得鼓起来,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大队部广场己经人山人海。
萧敬山把拖拉机停在不远处,拉着叶宛如往前挤。
“让让!让让!”赵二虎在前面开路:“技术工来了!”
人群居然真给他们让出一条道。
萧敬山大摇大摆地带着叶宛如走到最前排。
那里摆着几排长凳,是给生产队干部和技术骨干留的。
“山子,这儿!”庄国强招手:“给你留位置了!”
萧敬山拉着叶宛如坐下,引来周围一片羡慕的目光。
能坐前排看文工团演出,那可是了不得的面子!
“呸!狗男女!”
胡雨萱和刘俊安挤在人群中间,恨得牙痒痒。
胡雨萱脸色还有些发白,走路都打飘。
那巴豆的劲儿还没完全过去。
“看见没?那贱人得意样儿!”胡雨萱掐着刘俊安的胳膊:“昨天害我丢那么大脸,今天倒人模狗样地坐前排!”
刘俊安疼得龇牙咧嘴:“轻点!你掐我干啥?有本事掐萧敬山去!”
“窝囊废!”胡雨萱甩开他的手:“要不是你没用,我能受这气?”
正吵着,广场上的汽灯突然大亮。
县文工团的同志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走上临时搭建的舞台,台下顿时掌声雷动。
“社员同志们晚上好!”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报幕员声音清脆:“首先为大家带来舞蹈《丰收歌》!”
欢快的乐曲响起,八个身穿红绸褂子、头扎白毛巾的姑娘翩然起舞。
她们手里的红绸带上下翻飞,像一片片火红的麦浪。
“真好看...”叶宛如看得入迷,不自觉地往萧敬山那边靠了靠。
萧敬山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皂角香,心跳突然快了几拍。
他悄悄伸手,在凳子底下握住了叶宛如的手。
叶宛如一惊,想要抽回手,却被萧敬山牢牢握住。
她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却也没再挣扎。
台上的舞蹈一个接一个,有歌颂劳动的《纺织姑娘》,有革命题材的《红色娘子军》选段。最后一个节目是男女对唱《山丹丹花开红艳艳》,嘹亮的歌声在夜空中回荡。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台下观众意犹未尽地喊着。
文工团又加演了个小合唱,演出才正式结束。
汽灯熄灭的瞬间,萧敬山飞快地在叶宛如脸上亲了一下。
“你!”叶宛如又羞又急,抡起小拳头就要打他。
胡雨萱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阴冷的光。
她死死盯着前排的萧敬山和叶宛如,牙齿咬得咯咯响。
“呸!狗男女!”她狠狠啐了一口,拽着刘俊安的胳膊就往人群外挤:“走!”
刘俊安被她拽得踉跄,低声抱怨:“干啥去?演出都完了……”
胡雨萱冷笑一声,压低声音:“你眼瞎?没看见文工团后台没人?他们那些绸缎衣裳、皮鞋、化妆品,哪样不值钱?”
刘俊安一听,吓得腿肚子首哆嗦:“你疯了?偷公家东西被抓到,可是要蹲大狱的!”
“怂货!”
胡雨萱狠狠掐了他一把:“戴手套,不留指纹,谁能查出来?”
上次就是吃了这劳什子指纹的亏。
这次萧敬山没证据,看他自己怎么办!
到时候他们就倒打一耙,说萧敬山自个儿监守自盗。
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还处对象呢!
处个屁!
她从兜里掏出一副劳保手套,硬塞给刘俊安,“咱们偷一半,藏一半,剩下的全塞萧敬山拖拉机底下!等明天文工团发现东西丢了,全大队搜查,我看他们怎么解释!”
“走!”
刘俊安咽了口唾沫,心里发虚,但看着胡雨萱阴狠的眼神,又不敢拒绝。
两人鬼鬼祟祟地摸到后台帐篷,果然没人看守。
演员们都在外面接受社员们的感谢,有的知青还送来了煮鸡蛋、炒花生,气氛热热闹闹的,谁也没注意黑暗里的动静。
这下刘俊安倒是放心下来。
“上次吃的亏,这次咱俩得全找回来!”
胡雨萱动作麻利,掀开箱子就开始翻找,嘴里还不住地骂骂咧咧:“贱人叶宛如,装什么清高?今晚就让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