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勇满足地喟叹了声,他坐着,靠在椅子上看着卢含玉落泪的眼,嗤笑了声。
就算是卢含玉是什么大小姐又怎么样,不还是要照样被他为所欲为吗?
张处长办公室的门再被打开的时候,是卢含玉先出来的。
她眼睛红红,嘴唇也有些肿。
周围人看的分明,可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的。
大家不约而同背过身,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没办法,谁让这里是张勇的一言堂呢?
“张勇呢?”
门口忽而传来了个男人的声音。
张勇顺势抬头看过去,见到了徐凌越的脸。
男人叼着烟,眉目凶戾,仿佛是头被侵犯了领地的狼。
“徐顾问?您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当然是来找你,”徐凌越瞥了眼卢含玉,双手骤然握紧了拳头。
他突然上前半步逼近了张勇,压低了声音问:“你这些天,睡得很安稳?”
“徐顾问这话说的,我这不犯法不犯错的,怎么能的睡得不安稳?”
“你最好真的是这样。”
徐凌越咧嘴笑了下,森白的牙齿像是下一刻就要咬断张勇的喉咙。
他冷冷的瞥了眼张勇,转身就走。
今天他来本来也不是为了找麻烦,只是为了看看张勇是不是还是这幅高枕无忧的样子。
张勇越是这样放松,他后面的事情就越好处理。
徐凌越即来即走,留了两句话轻而易举被风吹散了。
张勇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眯着眼没能笑出来。
这个徐凌越,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到他这里来?
不怪他多想,实在是徐凌越可不是和他有什么好关系的人。
他眯着眼睛琢磨了会儿,细细的在脑海里将自己做的事情都捋了遍。
除去沈棠的事情外,他还真没什么出格的事情。
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这几天还是小心为好。
打定主意之后,张勇调转了自己去马记糕点的脚步,转身回家去了。
留在工业部门的人互相对视了眼,心思各异的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卢含玉挺直脊背,尽量不让自己显出弱势地出了工业部门。
只是才出了小道没两步,身后忽而传来了个声音:“卢含玉。”
身后不是刚才已经走到的徐凌越还能是谁?
徐凌越眼神复杂的落在卢含玉身上,最终微微抬了下下巴:“找个地方坐坐吧。”
片刻之后,两人坐在了小茶馆里面。
不同于钢厂附近的茶馆,市里面的茶馆安静,封闭性也足够强。
徐凌越看着眼前这个和沈棠差不多大的姑娘,无声叹了口气,这才道:“我是想和你谈谈你父亲的事情。”
卢含玉猛然站起身来:“凌越哥!我爸爸是不是被冤枉的?他是不是能出来了?!”
“是,组织上其实早就知道里面有内幕,所以才一直只是羁押卢老,并没有做什么——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告诉你,现在组织上已经找到了证据,证明当初的卢老是被冤枉的,相信用不了多久,卢老就能回来和你团聚了。”
卢含玉整个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砸懵了。
她呆了好一会儿,才艰涩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凌越哥……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含玉,你以后……不用再被张勇威胁了。”
卢含玉呆坐着没动静。
脑子里的思绪乱纷纷的,快要把她的脑袋挤得炸开了。
当年张勇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工业部门正经的管理人是卢含玉的父亲卢孝文。
卢孝文经手着所有的事务,并且将一切都操持的井井有条。
这一切本来好好的,可就在张勇来工业部门就职的第三年,卢孝文忽然就出了事情。
起因是因为他和前钢厂负责人联合起来侵吞了很多国家财务。
而且,就在事发之后,所有关于卢孝文的证据忽然就全都冒出来了。
根本来不及给卢孝文反应的机会,他甚至连辩解那些证据是真是假的机会都没有,就锒铛入狱。
到现在,已经有五年了。
五年了啊!
在卢含玉想了无数办法之后,她终于见到了让自己父亲出来的希望!
她捂着嘴,眼泪忽然就哗啦流了下来。
她哭的泣不成声,整个人都在发抖。
徐凌越也不说话,就看着她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到卢含玉终于能平静下来的时候,放在两人面前的茶已经凉透了。
“凌越哥,我还有问题。”
“你说。”
“张勇说,翻案的关键证据在他手里,只要他不说,我爸爸就永远不会有翻案的可能,这……”
“含玉,”徐凌越正经道:“你要相信组织。”
卢含玉没说完的话就那么咽进了肚子里。
她抹了把眼泪,拼命地点头。
徐凌越继续道:“我今天来找你,还有件事情——那就是你要配合组织,将张勇这些年来的犯罪证据都收集下,有了那些证据,我们才能让张勇真正走上绝路。”
“凌越哥,你放心吧,只要我是能做的,我一定会帮忙!”
况且,就算是徐凌越不开这个口,她也会问的!
张勇那个人渣害他们卢家这么惨,也是该付出点代价来了!
得到了这句肯定,徐凌越松了口气:“行,后面再联系你,我有事,先走。”
徐凌越赶着回到大院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屠羽凡冷着脸坐在沈棠门前,睫毛上被呼吸出来的热气冻了层厚厚的冰碴子。
他抹了把眼睛,目光讥讽:“你还知道回来看她?”
徐凌越看了眼屠羽凡,懒得搭理这小屁孩。
他累得很。
自从沈棠的卫生许可证出事,他就没好好睡过觉。
这么忙了几天,终于算是在今天忙出个结果来。
他伸手拍了拍沈棠的门,声音很温柔:“小棠,把门打开,是哥。”
门敲完很长时间,里面都没有动静。
“你要是不开门,哥就默认你是让哥踹门进去了。”
话音落下,徐凌越的腿已经冲着门踹了上去。
“嘭”的声,卡着门锁的地方开了,颤巍巍的了挂在边边上。
徐凌越迈步走向屋里的黑暗:“小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