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胡报恩将令,所有人都不敢怠慢,快速赶到大营,胡报恩亲卫,将众将引入大帐,就退下去。
泾阳骠骑府有正副两将,除胡报恩外,另有车骑将军冒卫。
“冒将军,总管怎么会被胡人掠走。”
冒卫与胡报恩驻守西市,一南一北,收到消息,心急如焚,泾阳骠骑府职责,就是护卫主官,杜河若失,他们全都要砍头。
“是啊,我们应该去搜查。”
冒卫烦躁渡步,胡报恩迟迟不见现身,他掀开帐篷,心中一惊,只见外面大雨如注,半个人影也无。
“人呢,都死哪去了!”
冒卫大喊。
帐中几十个军官,也议论纷纷。
冒卫回过头,只见他临近军官,胸口插着弩箭,一脸惊讶,还未等冒卫反应过来,箭矢如雨,穿破大帐。
“敌袭!”
“啊……”
冒卫大喊一声,卧倒在地,帐中军官,纷纷中箭。
不对!
这是防疫大营,有百名精锐守卫,谁能不知不觉突进来,联想到胡报恩迟迟不现身,他心中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胡报恩反了!
帐中不停有人倒地,鲜血喷他一脸。
冒卫心中剧痛,这些将士,都是大唐的精锐啊。
“胡报恩,你滚出来!”
冒卫翻出帐篷,满脸鲜血,状若癫狂,他想不通,胡报恩身为一府主官,为什么要残害同袍!
黑暗中走出一张可怖的脸。!秒_章~节-暁?说*网¨ ?哽¢芯¢嶵!哙,
“狗贼!你不得好死!”
冒卫狂叫,拔刀冲去。
胡报恩一挥手。
“杀!”
弩箭夹杂着巨大动能,将他身体狠狠钉在地上。
他双目圆睁,己经死去。
胡报恩看也不看他尸首,挥手道:“检查营地,不留一个活口。”
“啊……”
近卫营得令,西下砍杀,留守营地都是衙役医师,毫无还手之力,大营中血流成河,不知是谁撞倒烛火,一时间,整个营地燃起大火。
“将军,林正远以及两个医师,未在大营,可否要搜查。”
胡报恩打断他,“不必,命人封锁街道,有外出者皆杀。”
这里的事情肯定瞒不住,他己经决定放弃,杀掉这些军官,是为了打掉泾阳骠骑府的指挥系统。
……
杜河被河水冲得,不分东南西北,后背伤口发痛,眼前一黑,再无力动弹。
隐隐约约间,一个雄壮男子将他背起,传来许多人说话声,猛然,壮汉将他扔在床上,杜河浑身剧痛。
一个清冷的女声说道:“活人也给你扔死了。”
杜河想睁开眼,奈何意识模糊,昏昏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他己赤身趴在被窝,房间布局,似是一个客房,他摇摇脑袋,想起胡报恩叛变一事,就要挣扎起身。/衫-巴\看^书/蛧_ ~已·发\布!醉·鑫?璋,踕\
“这小子体质真强啊。”
几个人推门走进来,一个雄壮汉子夸赞道。
另一个枯瘦老者也道:“挨了两刀,这么快能醒,确实是习武的好苗子。”
杜河虽然昏迷,但也记得壮汉,低声道:“多谢这位壮士相救。”背后那两刀极狠,要不是有人搭救,这会己经去了。
“好说好说!”
壮汉摸着光头,憨厚的笑。
他身后走出来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少年穿着干练胡服,皮肤细腻,脖子上没有喉结,依照杜河经验,分明是个少女。
“总管大人,怎么落到这步田地。”
少女语气调侃。
他们认识我,那自己还在西市,杜河猛然想起一事。
“现在是什么时辰!”
枯瘦老者淡淡道:“刚过寅时三刻,我们刚捡到你时,有人在街上呼喊,说防疫总管被胡人掠走,有提供线索者,赏钱五百贯。”
看来胡报恩狗急跳墙,想用钱查到他下落。
“多谢各位,杜某必有报答。”
眼前中老少组合实在怪异,正常人哪有半夜三更不睡觉,而且,听他们语气,对官员没有敬意。
但可以肯定,对他没有敌意。
“报答就不必了。”少女冷冷开口,“子时棋盘街,防疫大营火光冲天,我很好奇,你们是为什么内斗。”
“什么!”
杜河心脏揪紧,棋盘街大营留守,是医疗队和衙役。
既然起火,胡报恩必然不会放过他们,想到营地惨状,他目眦欲裂,哇的一声,一口淤血喷出。
“胡报恩!”
光头汉子忙扶住他,杜河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
“几位,这是在哪,离西市坊门多远。”
枯瘦老人摇摇头,“这是醴泉门,距离出口约三百步,但是你想报信门都没有,胡报恩铁骑巡街,生人露面即死。”
“真贼子!”
少女坐在椅子上,声音清脆,“现在你出不去,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杜河望着窗外,大雨如注,这会出去,无异于送死,眼前几人,行走间生风,显然身手不凡,或可引为助力。
他把胡报恩的事情一说,枯瘦老者大声夸赞。
“好汉子!”
当面夸赞敌人,杜河眼神一凝。
那少女道:“此人恩怨分明,倒是个汉子,你行事虽强硬,但也避免瘟疫扩散,胡报恩是非不分,有小节而无大义!”
屋中三人似乎以少女为首,她一开口,老者便不说话了。
“他想杀死我,嫁祸给胡人,自己坐收渔翁之利,但现在计划失败……”杜河说着,心中涌现一个可怕念头。
“街上士兵,什么时候喊话的。”
少女道:“一个时辰之前。”
杜河反而冷静下来,胡报恩放弃追查他,绝对不是束手就擒,而是另有出路,但在西市,他能借助的力量,只有明教那两千胡人。
铁骑巡街,只为阻隔消息。
等到天明,几千乱兵,从城内杀出,后果不堪设想。
“胡报恩在等天明,骗开坊门,城中即将大乱,请几位帮我!”
他后背伤口敷上药,但没有作战能力。
少女轻笑一声,明眸盯着杜河眼睛,“城中乱不乱,关我们什么事,我们救你,只是顺手。”
杜河一阵沉默。
他无法强迫他们,屋内气氛尴尬,他不再说话,默默闭眼,积蓄力量。
“帮你也可以,但我们有一个要求。”
杜河豁然睁开眼,少女按着刀鞘,正看着他,似乎做出艰难决定。
“小姐……”
枯瘦老者出声,被她抬手打断。
杜河立刻道:“先说说要求。”
少女沉吟片刻,“我要莱国公府的过关通牒,至少要三十人。”
“没问题!”
杜河爽快答应,唐朝过关,需要凭证,三十人通牒,是个不小数目,若是这几人涉嫌谋反,莱国公府也要担责。
但眼下火烧眉毛,也顾不上了。
他忽然想起一事,酒精被盗一案,万年县不良人,曾遇到一伙人,打倒他们,逃往城中各地。
当时他还感慨,现在做贼的,身手了得。
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帮人。
少女道:“说说,我们要怎么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