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两天前他还对天发誓,要再背后捅刀就天打雷劈,李三多一天两顿,结果万里无云!


    “wc,ntm,脑子掉粪坑,光会熏人。真该让李三多给你舔干净,再舔你的脸,让你表里如一!”


    绸缎还缠在腰上,限制她的行动,但人因为生气硬是往门的位置爬了几下。实在出不去,她干脆坐在地上,指着外面的人想骂却词穷。


    然而当门外的光逐渐离自己而去,陆昭昭意识到机会只有一次,瞬间安静,屋内的温度又低两度,锋利的箭头泛着寒光,从弩上飞出,竟直接穿过李三真的肉身,将人直接拉至洋楼范围内。


    可惜目标太壮实,拖他跟钓鱼佬钓鳄鱼似的,眼见大门即将关闭,他也才走进三分之二。好在白巧要的就是这道士,解开女儿身上的绸缎,立刻把男人五花大绑地拉入屋里。


    片刻后,巨型蚕蛹被他们合力挂在吊灯上,一晃一晃的,是个天然逗猫棒。三只大猫抬头仰望,全是大仇得报的畅快神情。


    爽,爽得不能再爽。


    昏暗的屋内,陆昭昭的眼睛亮得吓人,露出邪恶笑容。那支射中壮汉的箭被她握在手里,宛如刑具,想起来戳下犯人的屁股和腿,也不用力,如同仙人掌扎手,静电发生在屁股上。


    李三真不停举腿,求饶道:“开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呢。”


    刚说完,绸缎跟巴掌似的摔在他脸上。白巧瞪眼,愤懑地质问:“你说我是台柱子的命也是骗我的?”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被你这张嘴骗得找不着北,信了你的鬼话。你说我命中有烂桃花,我转头拒绝富家公子哥;说我大器晚成,是当台柱子的料,我就不停练功。到最后你跟我说什么,活不过二十五,你说说,活不过二十五的人哪来的晚成。我就唱了两台戏,出名即死,永远被困在这里,还要听你回来继续说我命中当有一子。李三真啊李三真,要不是你跑得快,现在你就是我的儿子。”


    白巧抢过箭,指着狗道士的鼻子,不甘与难过日积月累,使人迷失在其中。她哽咽着哭诉这荒唐且草率的人生,犹如第三台胎死腹中的大戏。那是在当地最大戏园子演出的戏,是她梦寐以求的戏,可没有机会了。


    死时没有跟来的戏服纵使有多年悉心保养,仍有褪色,尤其袖口和衣摆磨损严重。而在领口,血滴在那处留下痕迹,还有密密麻麻的小点因为洗不干净,只能留在周围。


    陆昭昭看着上面的污渍,转头打量这栋小洋楼。


    岁月在洋楼留下脚印,每处泛黄与裂纹就像是小楼的细纹。墙上还有那个年代的照片,一群年轻人站在院子里,没有所谓的朝气与青涩。白巧便站在偏角落的位置,就算在黑白照中都能让人感受到对生活的期待。


    陆昭昭在这张照片中看见了她正穿着的戏服,而它在男人身上,看起来比现在的要大。男人生得也是俊秀,怎么瞧都是当花旦的料子。


    可是,下一张照片便看见穿上戏服的姑娘从角落来到中间位置,身边的同伴没有过多变化,却更加成熟。那名花旦看起来是成了戏班子的班主,一条袖子空荡荡地在风中飘着。这时的白巧开始融入其他人,似乎已接受所瞧见的现实。


    只听身后传来对方的声音,女子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翘起的兰花指,一颦一笑都为那出心心念念的戏。箭被随意丢在地上,衣摆擦过地面,绣花鞋轻点漫步。


    屋内的温度骤然降低,不禁使人打起寒战。唱戏的花旦却像没有发现般,继续唱着,这副痴迷的样子与刚刚判若两人。


    感觉大事不妙的陆昭昭只得悄悄往楼上走,在与白巧对视的瞬间飞奔而上。紧随其后的林时迅速握住她的腰,将人甩到二楼,夺过飞来的水袖。然而二楼的人根本没机会旁观到底是亲妈打亲儿子还是亲儿子打亲妈,趴在不知第几个房间,给办公处打电话。


    她朝对面大吼:“你们怎么不说她打人!”


    阳明市办事处的同事语气中带着无辜,“我们说了啊,是你说都是小问题。”


    着急了。


    是她说的没错,但她不知道是这么个打法啊!她竖耳注意外面的动静,就听见中午咚地砸在背后的门上,而且一下不够,接连又是几下,不知道是哪个撞在上面。


    “十五分四十八秒,坚持住。”


    同事听见他们那边预料之中的动静,已经训练有素,立刻开始行动。但是通信忽然中断,对方似乎连一分钟都撑不到,事实却是在常年习武的林时取得胜利,把亲娘当蛮夷打。


    陆昭昭低头见到被水袖缠住的木乃伊,连连为大义灭亲的男人鼓掌,惊叹:“你是真的狠。”


    “她打我也挺狠。”林时掀开短袖,露出一片红的肚皮,“鬼受伤会有事吗?”


    “顶多疼几天。”


    鬼嘛,再死就是魂飞魄散,其他就是小打小闹啦。她安慰地说,眼睛就没从白巧身上离开。


    她扒开对方紧闭的眼皮,见还真是个白眼,直接放心地把鬼捞起来。轻飘飘的年轻花旦就如此被安置在墙边,凉凉的体温在恢复正常温度的室内就是最好的降温工具,眼角的泪却比体温还凉。


    于是她绅士地用缠住对方的水袖擦去对方的眼泪,然后又给对方缠几圈,生怕鬼着凉。大朵的蝴蝶结便出现在眼前,俨然是礼物的带子,头顶的发饰,经典且永不过时。


    林时看在眼里,担心地问:“要不再绑紧点?”


    “毕竟是娘,不能太狠。”陆昭昭犹豫,但白巧的脸令她无法下手,转头对拐角处的人没好气地说,“你还有脸来。”


    挣开束缚的李三真站在楼梯边,即使受到非人对待,也仅仅衣角微脏。他惭愧道:“命这种东西变来变去,我也看不透。起码她近年清醒的时间长了,不像往年,我连话都说不上。”


    看出来了,转头的功夫,白巧就能唱戏打人,以前不知道能变成什么样子。但不对劲,太太太不对劲。


    点开办事处专用app,她将白巧的脸录进去,很快便看见白巧的生平:白巧,女享年二十五岁,死因肺痨。生前无不良记录,死后精神状况良好······


    比如傻子死后变得聪明,精神病患者死后变得健康,凡人的魂魄重新解脱的瞬间就会变回投胎时的状态,根本没有从好变坏一说,除非魂魄本身就有问题。


    陆昭昭歪头,从系统里退出来再点进去,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的,甚至死后的出警记录依旧与同事给的相同。她继续点开办事处给白巧做的回访记录,确切地说是看看她打人的全记录,却没想到过于精彩。


    2028年8月17日,扰民,投诉人李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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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8年9月17日,第一次回访,突然殴打回访员。


    2028年9月28日,将人吊在树上,受害者报警。受害人,李大石。


    2028年11月17日,第二次回访,突然殴打回访员。


    2028年12月30日,李大石报警,称被追杀。经核实,情况不属实,实为追打。


    2029年1月17日,第三次回访,突然殴打回访员。


    2029年6月15日,李大石受到殴打,办事处予以警告。


    安静的洋楼内传来啧的一声,陆昭昭和林时蹙眉,不解地盯着反复出现的名字,忽然看向同样姓李的人。结合他刚才说的,他们很难不怀疑他。


    “这个李大石,不会就是你吧?”


    “假名。”


    “那你用‘李大石’这个名字发誓,敢,我就姓你。”


    “······”


    对这要求,李大石保持沉默,而沉默震耳欲聋。


    他们看向他的眼神霎时复杂,是真的搞不懂这家伙要干什么了。陆昭昭更是语重心长地教育这位比自己年纪还大,身体还壮,喜欢装傻充愣的老道士。


    “老李啊,有什么话说出来,你这样我很难猜啊。”


    不给他来,他死活要来,来了又不进来,进来又说谎,说谎还说不仔细。怎么那吊灯就那么舒服,宁愿上去多待一会儿也不说实话。


    见他仍不想说,陆昭昭只能出招。只是一个眼神,林时便默契地活动手腕,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朝壮汉走去。


    李三真见状就知道他们憋着坏,立刻投降认命交代,“我说还不行,但要在楼下说。”


    楼下,他们不解,楼下有什么好东西吗,结果答案是真有,有一群保镖。


    林时和陆昭昭还算孝顺地把白巧放在餐桌上,一床被子和窗帘,用鬼和饭桌制成的寿司格外令两界民众心安。李三真却没有安全感,非要贴着门站,非要一人一鬼和自己保持十五米以上的距离。


    便见他的手背在身后,抬头四十五度角追忆往事,搞得像个多愁善感的文人墨客。


    “话说。”


    林时最受不了他这样子,出声打断,“长话短说。”


    “当年”


    陆昭昭站在楼梯上,继续打断,“直接说明起因经过结果。”


    “这个,”李三真为难道,“那么多年了,你让我直接说,我也说不上来。”


    李大石说得情真意切,对面反而要交换眼神,不约而同眯眼,警惕地注视。


    “你不会”


    “在等救兵?”


    “哇哦,你们真聪明,”李三真朝楼上竖起大拇指,“老夫就这一具身体,还想多健全几年。但是放心,我不说,你们也能自己发现,所以老夫带领你们迈出第一步就够了。”


    说完,外面的热浪灌入屋内,李三真一个华丽转身,在阳明市办事处工作人员受到惊吓的表情中飞奔出十万八千里。然而林时下一秒化身西部牛仔,水袖成为套索,勒住他的脖子,将他往屋内拽。


    “你们在车里等一下,马上。”


    陆昭昭说着把门关上,独留茫然的同事在阳光下凌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要不要帮帮关门前还在向他们求救的李大石,虽然他们也很想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