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长河20

随着天慢慢的热,四爷和桐桐都渐渐的进入了繁忙期。

四爷是要想要做一个半机械化的粉煤机,控制粉尘。桐桐呢?是接连有几个大节日,七一、八一、国庆,提前就有各种庆祝演出,下基层。ƶǥ

这个基层还得看条件,哪个单位是先进,这才能轮上。平时要去剧院看的话,票价高不说了,还难买票。

演出频繁,对演员的体力要求本来就更高一些。AB两套人员,随时穿插替换,也叫大部分人觉得吃不消。

开会的时候,沈安娜就提意见:“剧院演出,大家熟悉环境,也不用在路上颠簸,当然要轻松。可要是下基层,远一些的大多时间都在路上。我觉得能者多劳,谁的体力好,谁下基层。”

桐桐:“……”我体力好,我跑基层呗?她问说,“咋比谁体力好呢?你的意思是我的体力比闫文静好?那其他人呢?”

我可以不争辩,我也可以下基层演出,但其他角色了,谁的体力好,谁站出来。

这话一落下,一个个的都嚷起来了,谁不知道累呀?当谁傻子呢?这压根就不公平嘛。

程娟嚷道:“抓阄最好!拿一样的工资,能力不行还得别人迁就呀。”

沈安娜直接就炸了:“说谁能力不行呢?”

“我又没指名道姓。”

闫文静拉了沈安娜一下:“算了!别嚷了。”我也没说我不可以呀!她低声道,“我可以!”

“可以什么呀?你多累呀!”沈安娜低声道,“林桐就是仗着团长,有恃无恐。”

“她的体力就是比我强。”倒也是真本事!

“什么比你强?她是今年才挑大梁的,以前是谁?”沈安娜低声跟闫文静说完,这才又大声的嚷:“是谁连着为团了挑了三年大梁了?是谁一身的伤还坚持跳的?身上有伤,导致不能过度的劳损,这都不能体谅?让新人下基层怎么了?不应该吗?”

桐桐看了沈安娜一眼:“……”这才又看闫文静,“身上的伤……到了这种程度了?”

闫文静:“……”其实还好!但是沈安娜为自己争取,自己不好拆她的台吧。

她不说话,桐桐就看团领导,“我不知道闫文静的伤到了这种程度了,这是我的不对,我对同志不够关心,我做自我批评!同时,我也请战,我下基层。”

团领导相互对视一眼,党青云看着闫文静,觉得有些可惜,她一再问:“安排你去体检,对你的身体做一个评估,有伤就要治……”

“确实是老伤……有影响。”沈安娜接过话头,“她就是好强,一直忍着不说。”说着,推了推闫文静的肩膀,给她使眼色,还问说:“是吧?”

闫文静‘嗯’了一声,没好再说什么。

团领导对视一眼,那今年就要考虑招收新人抓紧培养了,只要有出色的,就得把闫文静替换下来。她的演出会少,相对应的,其他的福利等也都会少一些。

对于不能一线演出的人员,也会有工作上的调动。比如哪里需要文艺骨干,都是可能被调离的。

这么一闹,那就是年轻的,资历浅的下基层,资历老的守剧院演出。

那能不忙吗?但这种忙就类似于出差,去大型的企业,他们有自己的招待所。提前过去,住招待所,免费食宿,演出……看情况。

有时候一两场,但要是工人多,一场容纳不下那么多人的话,就得多演出几场。厂里也会根据场次,给大家一些慰问品。比如工业券之类的东西,那是从不吝啬的。

下基层演出,党青云亲自跟着。除了演出,谁都别想接触她们。她们也有严格的纪律,除了招待所哪里也别去,不要招惹麻烦。

谁最辛苦大家心里都有数,所以,桐桐可以说每场演出都能拿到丰厚的奖励。

不过就是一忙,连家人都不是天天能见上,更不要提四爷了,一周能见一次就不错了。不管桐桐在不在,四爷隔三差五的总是过去的。

西瓜下来了,给送些西瓜。

夏菜下来了,给弄好些茄子、黄瓜、辣椒,还专门拉了坛子和瓮放在地下室,方便腌制咸菜。

除了顾着林家,金家的事他也没马虎。

投桃报李,对吧?

金家最主要的问题就是住房的问题,后来加盖的房都有个问题,夏天不扛晒,冬天不扛寒。这房子就得改!

哪怕是物资部门,咱也不敢把水泥砖头往家里搬。可弄不来水泥,咱还弄不来石头吗?

四爷之前在民兵集训的时候认识的运输车队的,叫□□的,找上他,再找些朋友、街坊邻居,去河道里捡石块回去,拉两车在院子里先堆着。

然后得空咱就改造这房子,这房子一个夏天暴晒下来,不耽搁冬天入住。在这之前凑活一下。男一间女一间,这几个月也能熬下来。

正房边的小耳房往高的加盖了,上面能站起个人,以后就算是有了孩子,上面也能隔开两个小房间来,孩子们肯定住的开。

屋子跟临时用木板隔出来的厨房用烟筒连通了。夏天卧室里塞上隔档,烟不过去,屋子里就不热。冬天屋子和厨房可以一起烧,相当于每个屋子都有个壁炉一样,保证屋里暖和。顺带的把二房那边也给盖了一间,给金守财住。

而二婶一直觉得两个儿子,得多盖一间耳房。为这个,两房闹过些不愉快。

四爷这次给改造了,把家里的大门给改造了。老院子都有个门楼,这种地基是十分牢固的!而且,一半都是吞金门,门朝里缩两三步,外面有个门廊。

他就利用这个,把房子给盖在了高处。大门上面的空间利用上。地面上没地方,但是空中是有的嘛!然后又从他的房间里给隔开两米半的距离,楼梯就设在这里面。不仅是楼梯间,也是空中住户的厨房。

从这里上去,就是一大间房,足足三十二个平,隔出三个小房间一个问题都没有。

这房子就是金保财的了。

至于说院子里遮阳光吗?多少是会影响一些的,但问题不太大。

房子盖成了,多少人来参观:要是按照老讲究,这房子盖的一点都不规矩。但要说实用吗?真实用。

所有的耳房都加高了楼层,上面一水的平房露台。就是晾晒,也可以晾晒在高处。

下面是卧室、厨房,上面的空间低一点,但是将来添了孩子,只给孩子们住宿,这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空中楼阁那么大的空间,莫说住小两口了,就是几代人都住得开。

别说私宅想学着加盖,就是公房的,都打算往上隔出一个空间来。几代人一小间,确实不怎么方便。

家里盖房子是花销特别大,可以说这几间房把家里这几年的积蓄给花完了。再是请人帮忙,没有工钱,但得吃饭,得给人烟抽。

粮食有定量,只能想法子弄高价的回来,家里能攒下几个钱呀?

王竹兰看着翻盖一新的房子,看着两个儿媳妇都很满意,有点空余时间就拾掇新房子,她看看花完的积蓄,然后问丈夫:“缝纫机……咋买?”

能找到票,暂时都攒不出来这笔钱呀。

“天冷了,东北这么冷!我还想给老三寄一身棉衣,买个新大衣……”老四啥时候结婚还不知道,估计不能那么快。

可老三这衣服却不能再迟了。

王竹兰犯愁,看丈夫:“咋弄?”

金举人挠头:“把我的大衣先给寄过去,几年前的旧棉袄我也能穿!在家里能有多冷?”至于缝纫机,“老四今年是结不了婚的,到了明年也就差不多能攒出来了……”

“只攒出缝纫机还不行!这办喜事不得开销?”再俭省,该有的还是得有的。

两人里面商量,四爷回来之后,又蹲在屋檐下修缺口的台阶,怕老人走路磕绊到。然后不是有意的,结果听了一耳朵。

四爷在外面就问了一句:“您管的那缝纫厂,零部件就不坏?”

啊?

四爷站起身来,看金举人:“缝纫厂一百多台机器,就都不坏么?这不是当时从军用被服厂淘汰下来的,旧机子容易出问题,这零件该更换就更换……”

厂里给配件,对吧?

配件回来,凑不出来缝纫机?

金举人摇头:“风险太大了!”要让人知道就完了。

四爷:“……”为啥要自己凑呢?“缝纫机厂来检修,他们自己凑不出来?”不会吧?很多人还在闹运动正上头呢,厂子都停工了,库房都上锁了。但是有心人借着这个空挡,可没少发财。

你没问,咋知道人家给你弄不来便宜些的,‘二手’的、‘淘汰’的缝纫机呢?

金举人:“…………”还有人这么搞?我这个脑子就算是灵活的了,可也没动这个脑子。

四爷就笑,你的脑子也没少动,要不然你们一个街道办集体小厂,怎么福利那么好?不管是是啥节,都发福利。

从副食品到日杂,无所不包,你们又是怎么操作的?怎么跟其他厂子私下交易的?你们给人家加工工作服,对方给你们一些什么物资。

这不是一样的嘛!只要他们能弄来这种缝纫机,难道只咱家想买?买的人多了,便是出事了……又能怎么样?

金举人:“……”这小子的日子将来指定差不了。这就是只要想办,那是一定要办到的人!不管多蜿蜒曲折,都要达到目的。

这个办法,也行!老子回头就去办。

他从里面出来,看了看儿子拾掇檐台,这才道:“你那屋子是不是得重新粉刷?石灰你别管了,我想办法。”

“不用!”四爷直起腰,“我想叫单位分给我一间婚房。”

金举人:“……”瞧这小子那小损样,为了房子,这又动歪脑子了。